「怎麼了?你問他!」
程咬金吹胡子瞪眼楮的指著地上的老田,胸口不斷的起伏著,後悔昨日給他銀子。
如果沒有給銀子的話,或許老田就不會出來賭,可以在家里細心的照看田夫人,或許她也就不會死!
「盧國公,您先消消火!」
賭坊掌櫃趕緊陪著笑臉,隨後立馬變臉,朝地上的老田看去,厲聲怒喝,「你到底怎麼惹盧國公發這麼大的火?還不趕緊給盧國公道歉?」
「對不起盧國公,我……我不賭了,我再也不賭了,我保證!」
老田伸出手掌,對天發誓。
看著恩公突然給了他一拳,他就已經明白了原因,再加上听說他是盧國公,嚇的他此時已經有些結巴。
「現在不賭了有什麼用?你夫人都已經死了!」
憤怒的程咬金怒吼道。
「什麼?」
老田似是不相信,疑惑的看著他,隨後又看了看門口的尉遲恭。
尉遲恭朝他翻了個白眼,老田頓時就明白過來,瘋了似的朝家中跑去。
等到家以後,發現昨日的人都在,他的夫人也被一塊白布直接蓋到了頭頂。
「不……這不可能,早上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說今日的精神比往日好,說好久都沒吃肉了,要吃點肉,我就出門去買,然後……!」
老田趴在門口,根本不敢進屋去看夫人,眼楮瞪的老大,卻沒有聚焦點,表情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傷心。
「然後呢?然後就被拉去賭館了吧?」
趙寅站在地上背負著雙手。
不用程咬金開口他都知道,這家伙肯定是從賭館被揪回來的!
據昨日醫館的大夫形容,這家伙應該是嗜賭成性,只要手里有錢,再加上別人誘惑就肯定會去賭。
昨日程咬金給留下了一筆買藥錢,今日他帶著錢去街上買肉,路過賭坊,便沒忍住走了進去,一去就是一天!
除了賭,應該沒有別的原因能讓他一出門就是一整天,連自己的夫人死了都不知道。
「你還是人嗎?老程給你的是買藥錢,你竟然拿去賭,你可真下的去手!」
「就是,這可是你的結發妻子啊,在他病重的時候竟然還去賭!」
「如果你能留在家里好好照顧,田夫人應該也不會死!」
……
其它老貨也紛紛指責起來。
「夫人,我對不起你!」
老田跪了下來,爬到夫人的床邊,老淚縱橫。
片刻過後,突然站起身,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這……?」
他的這一動作完全將眾人搞懵了,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再大家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圍中,反應自然慢了半拍。
「 ……」
直到他們听到了一聲悶響,這才趕緊跑出門。
可剛出門,立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老田已經在自家的院牆一頭撞死了,額頭上獻血直流,血腥味也開始擴散,老田人也癱軟的倒了下來。
「老田……!」
他雖然有錯,但也錯不致死,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程咬金是第一個跑過去的,將他扶了起來。
他久經沙場,見到的場面也多,知道老田的狀況是無法挽救了。
「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程咬金皺眉嘆息著搖了搖頭。
「可能是心里愧對田夫人!」
魏征開口說道。
昨日那大夫說,老田雖然嗜賭,但與夫人的感情還不錯,夫人因他而死,他的心中不愧疚才怪!
「行了,找人將他們安葬了吧!」
李二也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他原本就是想要來看看老田是不是拿錢去賭,再瞧瞧田夫人的病情如何了,沒想到竟然目睹了這麼一幕,他此時的心情也非常糟糕。
「是!」
長孫無忌領命後,立馬安排人安葬兩人。
「岳父大人,咱們先走吧!」
見李二情緒不對,趙寅開口提議。
「好!」
李二沉重的點點頭,走出了老田的家。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也沒有各回各家,而是心照不宣的全都來到駙馬府!
趙寅很是納悶,大家心情不好,為何不回自己家調節情緒,到我這來干嘛?
若是平時這話他也就說了,可今日他還真說不出口!
「岳父大人喝茶吧!」
侍女上了茶點以後,趙寅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
李二沉重的點了點頭,仿佛死的是他親人一樣。
半晌過後,李二抬起頭,開口說道︰「朕在想……!是不是應該下一條禁令,以後不許任何人賭博?」
「岳父大人為何有此想法?」
趙寅疑惑的詢問。
在後世確實是不允許賭博的,但在這個社會,賭博就像逛窯子一樣正常,誰若是沒玩上兩回,都不好意思見人。
「我猜測,像老田這樣的人應該不在少數,賭博不但能讓人家破,還會讓人亡,還是取締的好!」
李二似是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的說道。
「太上皇,整個大唐的賭坊何止千萬,每年光是稅收就不少,真的要取締嗎?」
長孫無忌開口提醒。
現在的稅收是按照營業額來收的,雖然他們也會做假賬,但賭坊的營業額誰心里會沒數?假帳也不能假的太離譜,所以每年的稅收依舊可觀!
「我大唐現在缺的是人口,缺錢嗎?」
李二的表情略顯不悅。
「額……!是!」
挨訓以後的長孫無忌立馬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李二說的對,現在的大唐要的是安定的社會與人口,根本就不是那點稅收。
若是貞觀初年他提出這個意見,估計李二會采納的。
那時候的國庫窮的連老鼠看了都得哭,現在與從前大不一樣,根本就不差賭坊的那點稅。
「俺也覺得賭坊應該取締,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
想起今日的事情,程咬金立馬點頭贊同。
「是啊,賭坊的生意好到爆,每日都人來人往,如果那些人都將錢花在刀刃上,估計能將家里的經濟水平提高不少!」
李靖捋著胡須說道。
「你小子的意見呢?」
見大家都同意取締賭坊,李二最後將目光落到了趙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