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竟然饞我的身子

果然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上次還裝模作樣的嚷著只是喝酒,這第二回來便偷模模的跑到了眠月樓,害得自己一通好找。

不過當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兩日心心念著要尋江離問些事兒,只是苦于被柳姨禁足樓內,不然吳絮兒早就跑去城主府敲門了。正自懨懨不樂,沒曾想著今日江離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只可憐了那位小鴨子姑娘,難得如此玉樹臨風的公子們來尋自己,在姐妹們面前大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只是手還沒牽體己話兒也沒說,便被吳絮兒截了胡。若換作是樓里其他姑娘,便是再好的姐妹,也定然是要翻臉的,樓里頭的規矩在那兒呢,人家可是指名道姓找自己的,怎麼可以做如此沒品的事兒。

退一萬步說,兩位公子呢,拐一個走便好,姐妹們雨露均沾,哪能吃獨食給包圓了呢。

吳絮兒畢竟不是一般入籍的姑娘,只是因著柳曉曉的緣故棲身于此,此刻更是聲名鵲起如日中天,樓里面可稀罕寶貝得緊,唯恐這顆搖錢樹哪天突然跑月兌了,真要吵起來自己也未必討得了便宜。再者吳絮兒雖然性子疏淡,卻從不因自己身份番漲便自覺高人一等,見到了其他姑娘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哪家有事還會伸手幫上一把,在樓里姐妹間口碑素來也是極好的。

所以見著這位自己觀感極佳的少女放段當面軟言好語的央著自己,黃小丫思來想去便也只能假裝仗義的應承了下來。

想著以自己的相貌才情,兩位神仙公子哪是自己有本事專寵一身留作熟客的,倒不如做個順手人情來得實在。若是吳絮兒當真與其中哪位公子哥兒成了,將來說起這段佳話也總有自己一份兒不是。

想著昨日娘娘廟里的姻緣簽自己最終沒舍得那點燈油錢,黃小丫不由得獨自唉聲嘆氣,心想這有緣無份,果然是有道理的。

繡塌之上兩位公子爺霍然坐起,望見少女嬌小的個頭卻一手拎著一個酒壺,兩邊胳肢窩里還各夾著一個,想著難怪進門的時候擠得那般費力,不禁眼神都有些呆了。

俞昊新面露欣喜之色,朝著門口狠狠的比了個大拇指。紅袖樓的酒是著實的好,清香綿軟回味悠長,和南紹人喜好的北地烈酒不同,倒是更和俞昊新口味。若有當紅的吳絮兒親自下場作陪喝酒,風格又和風月場上倚紅偎翠盡喝些虛情假意的大不相同,你一杯我一杯,那才叫個淋灕痛快。所以此刻看到是吳絮兒抱酒進門,自然十分高興,想著那個小鴨子姑娘雖然也甚是乖巧,但時間長了便總有些尷尬,話不投機,酒也喝不到一起。

俞昊新正尋思著要不要再開個房間,他陪吳絮兒喝酒,江離去陪那位身材豐腴的小鴨子做點別的有趣事。卻見吳絮兒貼著桌子,小心費力的把四壺酒落放在桌面上,見那兩位公子老神在在的靠在塌上,不禁瞪圓了眼楮,嗔怒道,「兩個大老爺們,不知道搭把手啊。」

俞昊新正要竄下軟塌,卻被江離伸手一把攔住。

「我們是花錢來喝酒的,又不是專門來請喝酒的。」江離撇了撇嘴,索性翹起了二郎腿,他不知道為啥出去的是小鴨子,回來的卻是小酒鬼,只是滿臉不以為然的道,「要是小鴨子姑娘在,這會兒估計早就揉肩捏腿端茶倒酒的,哪會呦三喝四的讓我們干這干那的。」

吳絮兒柳眉微挑,自己名震南郡九城,想見自己的人怕是能從城東一直排到城西,這些年何曾有人當面沖撞過自己。只是自己既然有求于人,自然只能擺出求人的姿態,吳絮兒強行按下心頭邪火,硬是換上一副淺笑嫣然的臉孔道,「江公子說得在理,過會兒定要多敬上公子幾杯,算是絮兒賠罪了。」

「罷了罷了,我還是喝茶好了。」江離縮了縮脖子,嘻嘻一笑果斷認慫,起身看時,只見桌上空蕩蕩的只有四只酒壺,竟連杯子都也沒一只,正自詫異間,卻見吳絮兒抿嘴俏皮一笑,探手入懷,模出三個白玉杯來,這才吐了吐舌頭解釋道,「實在沒有手空了。不然定幫你把茶具也帶來。」

江離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想著剛才襟領微開時瞥見的一片羊脂白玉,再看面前那幾盞玉杯色澤溫潤通體乳白,仿佛還帶著少女胸脯的余溫,不由得有點痴了,尋思著過會喝起來會不會有幽香入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只是吳絮兒盡管聲名遠播,更多的是憑著一身琴技了得,走的不是以色事人的路線,更不會想著去學習一些房中媚術的小手段。來時只是單純的想著能多帶壺酒,何曾想到從懷里貼身處掏出幾個酒杯,竟會給看起來還有些青稚未月兌的少年公子憑空帶來如此多的遐想。

好在江離生著一張可喜可厭的臉蛋,無論什麼樣的表情,落在吳絮兒眼里,總覺得背後藏有某些壞心思的驅動。所以當真江離此刻有些邪惡的浮想時,臉上透露出來的怪異神情反倒沒有讓吳絮兒過多的留意。她忙著把酒杯斟滿,再一一推送到兩人面前,然後極為豪爽的將自己面前那杯一飲而盡,微眯著那雙極會說話的眼楮,催促著兩位公子快點跟上。

三杯兩盞下去,俞昊新精神抖擻,極少飲酒的江離眼神已經開始迷離。吳絮兒早已從一開始不講道理的猛勸猛喝,轉而行些酒令劃些酒拳,兩人這才發現了吳絮兒竟是行令劃拳的天才,也不知道這個以琴技出名的少女平日里都在偷偷研習些什麼,劃起拳來神彩飛揚,眼中星辰璀璨,竟是一場不輸的連贏了十余局。

俞昊新還能快樂的認賭服輸,江離眼看著杯中酒從未斷過,急眼之余開始含糊其辭的想要施展些耍賴功夫,喝酒的動作聲音越來越大,喝下肚的酒水卻是越來越少。那邊吳絮兒又嫌自己贏得太多喝得太少,見著江離每回放下,杯盞中還能余上一半,便自嬉笑的接過一飲而盡,每每在杯沿上留下淺淺的胭脂唇紅,下次再端起時卻又早已消散不見。

吳絮兒微微一怔,消失在唇邊的嫣紅,悄然羞上臉頰。

待得再過幾輪,俞昊新話語越喝越少,江離卻開始端著酒杯絮絮叨叨,酒後不清的口齒,說著最不著邊際的話語。

吳絮兒托著腮幫,一臉好奇的望著自己開始尋酒喝的江離,心想這七長老也不知是何方神聖,年紀幾何,又是結下了什麼深仇大恨,何以江離對月兌了他的衣物如此執著痴迷,一晚上竟已說了不下十數回。只是眼見得再喝下去就要人事不醒,吳絮兒也顧不上滿足自己那顆八卦的心,起身尋了濕巾用力的幫江離擦了擦額頭,這才挨近了身子,一臉期待地道,「江公子,你上次對柳姨說那個寧神香有問題,可是真的?」

江離的腦海里一片迷糊,額上的清涼使得他略略清明了些,他思忖良久,總算按著吳絮兒的指引,約模想起那個寧神香的由來,不由得嘟囔笑道,「哪里是什麼寧神香,根本就是鎮魂香嘛。」

吳絮兒「呀」地一聲,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眸中盡是難以掩飾的驚喜,卻見江離一手抓住那只正自幫他擦拭額頭的柔荑,拖到鼻下頗為陶醉的仔細嗅聞了一番,眼見吳絮兒羞紅入頰怒意上眉,這才拖著僵硬的舌頭介紹道,「鎮魂香的一味主藥無窮花,可以魅惑神識迷亂人心,只要親手采過一回,只怕此生都要心心念著那股味道。」

「所以就算鎮魂香里無窮花用量極少,加以各類香料中和掩蓋,可逃不月兌我的鼻子。估模著你這只手是添香慣了,上面殘留的味道可比你衣裳上沾染的要重得多。」

借著酒意的渲染,人的各種念想都總會在不知覺中被肆意放大。吳絮兒看著江離捏著自己的指頭,眼中流露出的垂涎欲滴愈加濃烈,生怕他接下來就要伸出舌頭狠狠的舌忝上一遍。于是忙不迭的收回手指藏在身後,裝作極為好奇的和江離探討起鎮魂香里的君臣佐使,以及主料配料的各自用量如何。見江離搖晃不休像是隨時要昏睡過去,吳絮兒借著倒酒的機會,坐在江離身畔扶住,問道,「你既然知道鎮魂香,自然也知曉它的缺點,可有解決的辦法?」

「三個字,」即便酒勁上頭,江離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伸出一個巴掌在眼前晃了一圈,按下一根,道「停下來。」

鎮魂香,這「鎮」字起得極為名不符實,靠著魅惑而不是雷霆手段,江離一直覺得改叫迷魂香才更為貼切。只是不管是用來做什麼,若是一直不停的使用,最後注定神識受損,永遠的迷失在虛無之中。

吳絮兒坐倒在凳上,臉上頓現失望之色,卻見那江離失了扶持,身子一歪,竟自躺倒在自己懷里,那張清秀臉龐靠在自家豐潤飽滿的所在,還下意識的蹭了兩蹭,顯得極為舒服。吳絮兒望著自己尚未長全的胸懷被那可惡的腦袋擠弄得有些變形,即便知道只是江離意識朦朧時的無心之舉,不禁又羞又怒的便要挪開,卻听得江離愜意之極的嘆了口氣道,「別的辦法,只怕代價太大。」

「柳姨待我情同母女,絮兒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護她周全。」吳絮兒不動聲色的把正要推開的手收了回來,悄悄的挪了挪身子好讓江離躺的更舒服一點,這才輕抹了下眼角打轉的晶瑩淚水,更是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輕咬貝齒低頭望向江離,微羞著說道,「若是公子有解決的法子,還請不吝賜教,吳絮兒無以為報,若公子不棄,盡可將這副身子交于公子。」

這話說得淒婉悲涼,說話時的神情泫然欲泣楚楚動人,只怕但凡是個男人,都會被字里行間的真情實意打動,怎麼都要拍著胸脯應承下來,更不會計較接下來這些以身相許的說辭。

卻見江離掙扎著爬起來,瞪大了雙眼,指著吳絮兒微翹可愛的鼻尖,搖搖晃晃用極為惱怒的聲音大聲嚷著。

「吳絮兒,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我敬你是條漢子,你竟然還饞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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