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瘋人院︰虐殺(一)

奧寺的笑容中斷了一秒,「神戶埃或者植松晃也,都挺有嫌疑,不是嗎?

他們一個口口聲聲說與富江椰子有著超乎爺孫的感情,另一個整日打罵富江椰子卻自詡是正義的說教,他們看上去都很關心那個倒霉的傻子。」

他彈掉手中的煙灰,布滿雨珠的鏡框後面,眼神炯炯幽深,「可他們沒有一個人去找惠理樺理論,甚至連打鬧都沒有一絲消息。

甚至從富江椰子被殺害到送入焚尸爐火化,兩名老人沒有任何一個去現場領走骨灰,未免太冷漠無情了一點吧?」

神尾楓皺眉沉思,仔細想想,好像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在富江椰子被殺案的現場,且不說植松晃也跟富江椰子的親密關系,單憑他是瘋人院的保安,在自家水塘出現一具女尸,居然仍像沒事兒人似的,站在外圍看熱鬧?

還有神戶埃,神尾楓迄今為止除了在公示欄看到過這位院長的免冠照,就沒見到過本人。

老爺子從出事那天就陪兒子跑富士山許什麼鬼願望去了,對養孫女的死無動于衷,甚至火化都不聞不問。

「我知道,你緊跟著我,仍是放心不下我,害怕我腦袋發熱一時沖動,上門捅死惠理樺這人渣?」

奧寺的第五支煙也快到頭了,他渾不自知的又掏出煙盒,「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蠢,當著警察的面對惠理樺動手,我也不願你為難的。如果我想殺人,肯定不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種沒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

神尾楓點了點頭,「少抽點吧師兄,對身體不好。」

「沒事,今天不知怎麼了,煙癮格外大,你也不想我因為惠理樺的事悶在心里憋屈,還不能抽煙發泄一下吧?」奧寺露出個孩子般頑皮的笑臉。

隨後,他驀地冷下臉來,目光變得咄咄逼人,格外陰森恐怖道︰「不過師弟,如果我想殺一個人,你是攔不住的。你現在可以寸步不離守著我,但是明天、後天、明年、十年後呢?」

神尾楓瞠目,緊接著,又看到奧寺恢復了正常的笑臉,他叼著第六支煙,拍拍肩膀道︰「逗你的啦神尾,你師兄總是這樣幽默的,你不懂我的幽默。」

神尾楓搔頭,愈發模不透他的想法,同時耳熟這句話在什麼人嘴里也听到過。

「神戶埃的辦公室里也許能發現有用的線索,你如果不嫌浪費時間,咱們就一起去看看。

然後再去會會那個植松晃也,這老保安沒有看上去那麼善良,也許背地里藏著另一張面皮,哪怕再懶惰的保安,拿著醫院的薪水,也該例行巡個夜吧?」

「植松晃也有可能是目擊者?那他有把柄被惠理樺攥在手里還是……參與了?」

奧寺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十點半了,待會兒問問就知道了。不過我更傾向于後者,一個保安能有什麼把柄被抓著?他如果也對富江椰子做出過同樣的事,那麼肯定不是突然發生的。

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們甚至不需要問他是否對富江椰子做過那種事,問了他也一定不會承認。」

「可是不問他,咱們去見他干什麼,警察署的刑警到社區慰問平頭百姓,送愛心溫暖的?再說這都快半夜了,植松晃也又不傻,鐵定守口如瓶。」

「那就詐詐他,假裝咱們已經知道真相了,告訴他強仟婦女,最高可判十年以上懲役、無期甚至絞刑的。

精神病人也許能僥幸逃月兌刑罰,但不代表老人就可以,該收監的一個都逃不掉。」

「唔,沒準兒植松晃也會信,就他們那種人渣,估計臨時建立的合作關系也不會有太大信任,說出賣也就出賣了。然後呢,怎麼詐?」

「告訴植松晃也,就說惠理樺已經把他給供出來了,把過程全部給抖摟了出來,並且由于惠理樺是精神病患者,可以逃月兌刑事制裁,因此刑事責任就得由植松晃也一個人承擔。

而且神戶埃也提供口供,證明植松晃也曾有過猥褻病人的前科,是個不折不扣的老色棍……

綜上,警方已經收集資料準備申請逮捕令來抓植松晃也了,如果他不想當這只替罪羊,就老老實實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反正怎麼唬人怎麼編就是了。

植松晃也就是個沒啥文化的保安,一唬一個準兒。咱們就是要讓他明白,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這把老骨頭,下半輩子就得在牢里待著了。」

神尾楓模著下巴,有些踟躕道︰「這話術靠譜嗎?萬一植松晃也跟惠理樺是鋼鐵同盟,或者說他壓根沒參與過這案子,豈不是變成誹謗了?」

「放心吧,他又沒錄音設備,而且,從他這麼避嫌富江椰子的尸體來看,他就算沒做過,也至少看到過,那晚的真相!」

「要是他沒有過在醫院猥褻病人的前科怎麼辦,就植松晃也這家伙的暴脾氣,保不齊當場拿鐵鍬掄死咱倆。」

「相信我,他做過的,他一定有這個前科,只是沒人記起來而已,只要稍稍一詐,真相立馬大白。」

神尾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看了眼時間,說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問清楚吧,你去查神戶埃的辦公室,我去問植松晃也,看到底誰還有問題。」

奧寺的第六支煙也到了尾部,一臉調侃的問道︰「怎麼,現在不擔心我上門捅死惠理樺了?」

「其實你說的也對,我攔得住你今天,可攔不住明天、後天。我相信你的,師兄,咱們分頭行動。」

兩人在富江椰子的宿舍樓前分道揚鑣。

神尾楓調頭往門衛室去,遠遠地望著那束橘黃色燈光,腦海里又一次浮現出那顆重重砸落相框的眼淚。

他頂著蒙蒙細雨再次回頭張望漸行漸遠的住院大樓,樓頂仿佛高高聳入天際的黑塔,吊唁的烏鴉圍在塔尖來回哀叫。

心中愈發忐忑不安。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腦海中整理待會兒與植松晃也對話的問題,但莫名的,心中恐慌感愈發嚴重。

植松晃也是共犯怎麼辦,他會相信惠理樺出賣了自己嗎?

對方不是共犯怎麼辦,倒打一耙掏出鐵杴拍上自己腦門可就皆大歡喜了。

神尾楓自信還是能挨住一記鐵鍬拍頭的,大不了就當是誹謗人家的賠禮了。

師兄那邊也應該有所收獲吧?一個連孫女骨灰都不願去領的院長,心里會沒鬼嗎?饑渴了這些年,面對水靈靈的傻姑娘,會做那柳下惠嗎?

恍惚中,神尾楓發現一個怪異的現象,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張望師兄那邊,一種不受控制的忐忑油然而生。

等等!

如果說,植松晃也真的有過在醫院猥褻病人的前科的話,那麼為什麼至今安然無恙留在醫院里,沒被開除?

沒錯,植松晃也不可能有過這樣的前科,病人和護工之間怎麼可能守口如瓶?

院長為什麼不開除他,反而任由富江椰子跟這樣的人親近?

神尾楓猛一拍腦門,一時之間被奧寺的話給迷惑住了,大腦的思維能力被誘導得放棄了思考,順著奧寺的話就遐想了下去。

是啊,堂堂醫院院長,怎麼可能任由一個有過猥褻病人前科的老保安待在這里?一腳踢走便是!

猥褻病人是假的,困徒理論也是假的,去搜尋辦公室也是假的!

神尾楓發瘋一樣的往回跑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