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羅煙打車來到城郊,站在馬路口,像是在找著什麼。
六年前,十月四日,同樣的馬路口,一個小孩拉著自己朋友的手,一邊向前跑一邊回著頭,走到馬路口時,一輛輕型卡車突然加速,駛了過去,羅煙看著手里的斷臂,卻是出奇的冷靜。被撞到的孩子被拖在馬路上,一段過後,他糜爛的軀體終于是掉了下來,羅煙走到血泊里,看著那孩子的肋骨將軀體刺破,內髒如漿糊一般往外緩緩流著,已經塌陷的腦袋,掛著如被壓癟的氣球一般的眼楮,充滿著光彩,卻全是血色。
思緒回到眼前,和那天一樣,現在的羅煙一臉平淡地看著路面,沒有表露出一絲不甘的感情。
僅是駐足片刻,羅煙便轉身,向著附近的地攤賣場走去;打量了幾眼,全都是瓜果蔬菜生活日用的地攤,唯獨有一處在這里面卻是顯得非常的扎眼,一位盤踞著三個攤位,架起棚子在里面給人剪頭發的大爺。
羅煙剛經過大爺的攤位,大爺便突然開口
「小娃兒,你這頭發剪得咯,都介麼長啦,眼楮都蓋到完了喔。」
捋了捋自己剛到眼眶的頭發,羅煙沒有辯駁
「大爺啊,我現在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要干那,不如等我這兩天把事干完了,再來找您老剪頭發?」
「啊?我吃過了,我是李大爺。」
羅煙站在原地,冷靜分析了一下,正要開口
「啊,對,我老伴是李女乃女乃。小伙子你快去辦事吧,我攤子一直都在這,昂。」
拜別過後。羅煙徑直走上一旁的租借樓,找到房間後便開門走了進去。
坐下過後,羅煙便直接開口
「所以,你們是想讓我交出那副牌咯,那副PDD上隨便花百八十都買得到的那副牌?」
「呃羅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那副牌的寄宿牌靈,是會帶來不幸的事情的,它非常的奸詐"
「所以說那玩意叫寄宿牌靈咯,我還以為玩這牌的人都有呢。不幸?我本身就是個不幸,還會擔心這些?」
「羅先生,我們是為了你好,如果持有祂的話,星象的改變會為你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不給。"
「羅先生,你這樣讓我們很難辦」
羅煙一把將桌子掀起,並踹開眼前的長的就晦氣的人
「難辦?難辦甜蜜的就別辦,我告訴你,霉利賤的走狗,別杵著你那張白皮耗子一樣的臉。威脅我?別以為自己長得像個魔術師就會魔法了,離遠點,晦氣。」
眼看面前的人沒有再做出任何行動,羅煙便離開了這里
「突然打電話來提及六年前的事情,還以為有什麼隱情呢,結果是找我要那副破牌,浪費我時間。」
「嗯剪個頭發去吧。」
「哎喲,小伙子事兒辦完啦?來來來,剛好沒人,坐。」
羅煙坐上椅子,面向最近的那一盞鏡子。沒一會兒,李大爺便拿著清理好的剪子過來了
「大爺啊,你這鏡子上為什麼瓖著一枚銅錢哇。」
「小伙子啊,我這理發攤沒開多久,環境又不是很好,在你之前也就來過一個客人,那鏡子上啊原本有兩枚銅錢,其中一枚送給上一個客人了,這剩下一枚自然是打算送給你了。"
「話說小伙子啊,你這頭發,剪不短啊,卻是剛好將你的眼楮遮住了,只能之後自己想辦法撩開咯。」
看著這老爺子拿著剪子對著腦袋周圍的空氣一直地擺弄,羅煙沒有開口,他從未覺得自己的雙眸被遮掩住,只當是剪了一次頭發。
大爺將剪子放下,隨後取下鏡子,一並給了羅煙
「既然銅錢全都送出去了,這鏡子我也用不著了,一並送你了罷。」
「那就,多謝李老爺子了。」
拜過後,羅煙轉身離開了市場。看著手上的銅錢,卻是感覺自己手中拿著一扇鐘,不再多想,將其收起後,徑直走回了家。
將牌攤開,立馬听到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小子,你帶回來了什麼東西,讓我感覺很是不安逸。」
「怎麼,這東方的銅錢對你這西方惡魔還起作用?」
轉了轉手中的銅錢,羅煙隨即將其收進了木盒,卻見昨日碎裂的銅錢,被這玩意吸收殆盡。
羅煙汗顏
「隔這兒拍玄幻片呢昂」
「對了,那惡魔,我今兒倒是遇見一長的像魔術師的人,跟你有關系沒哇。」
「哦?長得像魔術師,沒想到你這就遇見了同類型的塔羅師?」
「同類型,什麼意思?」
「有這麼一部分人,在抽取牌靈時,可能會得到牌靈的寄宿,這些人的牌會擁有牌靈的全部靈魂,而不僅僅是一個代表,而擁有寄宿牌靈的塔羅師,在達到某種境界時可以根據牌的暗示使用牌靈的力量,也可以根據代表的牌面來改變自己的面貌。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遇到了一個了。」
「那個,魔術師會控火嗎?」
"什麼?"
「emm,沒什麼,那既然你這麼說,我怎麼不能使用你的力量?」
「笑話,你從未信任過我,不論是從力量還是本身,我為甚要讓你使用力量。」
「你還是想想如何對付Ⅰ號牌,魔術師吧,寄宿牌靈的代表塔羅師見面,終有對牌的一天,屆時,你就能理解,塔羅牌在佔卜之上影響現實的力量了。」
羅煙將牌收起,可這次牌卻直接消失在原地。
「需要我時,叫一聲,我自會出來。」
時間︰塔羅牌到貨那一晚。
「因為感興趣花一百五十多塊買了這幅塔羅牌,我看看,開牌儀式是這樣的吧"
開好牌後,羅煙將22張大阿卡那牌取出,洗好後攤成一列,幾經糾結,為保險,羅煙取了最不易被看見的那一張,
ⅩⅤ,惡魔牌。
抽取牌靈的當天晚上,羅煙夢見一個拿著火杖,頭頂五星的羊角頭,醒來過後,之後的每一天當他觸踫塔羅牌時,都能看見這個蹲在樁子上的惡魔
直到今天。
有那麼一瞬間,在回想了那一晚的經歷過後,羅煙感覺自己可以控制周圍事物的思想,甩了甩頭,卻是從迷茫中恢復清醒
「睡著了麼哪邊才是現實呢……「
起身撢了撢灰,看了一眼角落里裝著銅錢的木盒,羅煙僅僅是將門打開,卻還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