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尷尬的燃燈

玉虛宮,八卦台,十二金仙少了一人。

元始天尊道眼微閉,威怒自顯,今天昆侖山內,噤若寒蟬。

燃燈踏入昆侖山一刻,一股沉重的氣氛鋪壓而來。大氣不敢喘,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輕輕地來到八卦台下。

「掌教師尊。」燃燈行禮,小聲稱呼,生怕點燃了這座隨時爆發的火山。

元始天尊沒說話,十一弟子列于兩旁,清虛道德真君的位置空了出來。

燃燈在闡教的地位比較尷尬,他跟腳還算不錯,天地第一口棺材,雖然有點陰間,可出身也算比較早。

三教創立,三清第一次開講三千大道,他是第一批來到玉虛宮听道的,並且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資歷是有的。

可不知什麼原因,元始天尊始終沒有收他為徒的意願,但對他還照顧有加,甚為重用。有幾次還讓燃燈代替他給眾弟子講道,所以,他們都喊燃燈為老師。

在大家心里,他算是闡教的三把手了。可這只是大家默認的,實際上,並無任何實在的名分與權力。

也正因此,這里並無他朝列的班位。

元始天尊不講話,諸位弟子也都冷眼看著他,並無一人搭理。

環視一周,只有清虛道德真君的位置空了出來。燃燈知道這是他們在給自己難堪。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燃燈站立中央,好似一個犯人一樣,等待眾人的審判。

承受著巨大的心里壓力,呼吸著沉悶的空氣與元始天尊的威勢,燃燈脊背冷汗直流,額頭細珠沁出。

良久,元始天尊開口︰「十絕陣破了麼?」

燃燈根本不敢抬頭看元始天尊,低著頭回答︰「十陣已經破了九陣,最後一陣快了。」

「幾日了?」

「三月有余。」

「為何如此之慢?」

燃燈也不好回答︰破十絕陣的時間與人物都是元始天尊安排的,現在倒問我為什麼這麼慢?

「是弟子才智不足,能為不夠,沒能很好地執行師尊的安排,請師尊責罰。」

燃燈無形之中又把皮球提給了元始天尊︰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只是一個執行者而已。

元始天尊豈听不懂他話中之意,輕哼︰「一個太乙玄仙的李道,就讓你亂了分寸,真是枉負我的信任!」

燃燈回道︰「弟子實在沒有想到道德真君竟然是榜上之人。當我看到李道祭出打神鞭的時候,和十一位師弟一樣的驚訝。後來,黃龍真人去救,可道德真君師弟生性要強,要親自報一鞭之仇。廣成子等人與我也尊重他的意願,不曾料,李道的木劍……火焰非同一般。」

燃燈把十一金仙全都拉下水,綁在一起。

哼,你們有什麼資格對我冷眼向對?當時,大家都在場,除了黃龍,沒有一個人動!出了事,反而把責任都推到老子身上,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惡心!

你們怕殺劫業力,難道我就不怕?擦!

元始天尊深沉一嘆︰「枉為修行一場,落得如此境地,到頭來,反而為不願之人收了一世煩惱。黃龍,將之葬于山之西。」

「是。」

元始天尊對燃燈道︰「李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一旦為他所制,你便永遠為他所制。以你之實力,即使他是封神者,又能怎樣?大不了換個人而已。如此畏手畏腳,怎讓我再將重任交托與你?」

燃燈驚慌︰「弟子絕無懼他之意,對他,只有仇恨!這一次,錯估他的能耐,下一次,一定不辜負師尊之意。如若有違,我燃燈永無立道之地!」

元始天尊就是逼他立誓︰「好,你去吧!」

「弟子告退。」

在燃燈走後,元始天尊向諸位弟子講解︰「李道之木劍,名為初陽,天地陽光所照第一根木枝,原主人為帝俊。巫妖大劫之後,不知所蹤。其中之火焰,乃龍漢大劫元鳳所留之火,涅槃神火。量天尺,是開天玄黃之氣所化,有丈量天地之功,統衡天下之器,故功德無量,威力非凡。以後,你們遇之,不可大意。」

「弟子謹記。」

「此場封神劫,三教之難,無人可以左右。為師所能做的,只有盡力為你們籌劃周全。跳不跳得出,還看你們自己。」

十一金仙听聞,心寒了一半︰這場劫難竟然這麼嚴重!

「散了吧!」

他們各自回到洞府,為自己的後路準備。

李道殺了清虛道德真君以後,收了破碎的紅水陣圖,五火七禽扇與攢心釘,回到周營。

聞仲等人見狀大喜,紛紛為李道慶功。

「大快人心哪!終于報了道兄之血仇了!」

「是啊是啊!道德真君死後,蘆篷之內,如猢猻一般,散了,西岐城不足為懼了。」

李道身上還留著血,攢心釘洞穿的身體,為一團黑氣裹著,難以恢復。

李道點頭應付他們︰「雖然打了一個大勝仗,但不要盲目自信。他們只是暫時離去,不久還會回來。況且,公明之事還沒有解決,你們不可掉以輕心啊。」

「是!」

王變問道︰「哎,師叔公,你身體怎麼回事?有幾個洞哎?很神奇!很別致!」

張紹亦道︰「師叔公不會是想穿個環吧?就像耳朵一樣。」

「我想把你穿進去!」

說罷,進去房間,把門一關。

聞仲有些擔心道︰「你們倆可真會開玩笑,那分明是攢心釘的傷口,不關心師叔公,反而取笑他,是不是過分了?」

「哎!師叔公沒你想得那麼小氣!他能站著和我們講話,說明無大礙,死不了。」

「他要是需要我們的幫忙早就說了,再說,我們也是委婉地提醒他該療傷了。」

「……」

得到五火七禽扇之後,李道便把它給了涅火︰「以後吃喝不愁,要好好給我干活了哦!」

「莫得問題!我這就給你燒了那黑氣。」涅火吃了幾口,一彈指,燒了黑氣,傷口馬上復原。

「可惜紅水陣圖破碎,不知道怎麼修復。玄黃爐能給我重新煉一張嗎?」

李道拿出玄黃爐,敲了敲爐鼎︰「師傅,能煉陣圖嗎?」

玄黃爐風口呼呼吹氣︰「小子,眼瞎啊!我說明書不是寫了嗎?無物不煉!下次再這麼沒有禮貌,我把你給煉了。」

「呀!真會講話!」

「廢話!我是玄黃爐,听這名字就很雕,講個話,怎麼了?很驚訝嗎?」

「不驚訝不驚訝,是我見識短淺了。」

把紅水陣圖碎片扔進去,玄黃爐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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