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玩手段嗎

「公主萬福金安。」慕長歡上前行禮。

「姐姐這是作何,之前不都說好了嗎?姐姐這是跟我還客氣什麼?」汝南公主趕忙攙扶起慕長歡,笑容滿面道,「姐姐以後不許再同妹妹這般拘禮了。」

人啊!真是犯賤,包括她慕長歡自己。

客氣了,總覺得人家虛情假意要害自己,擺臉子,又覺得人家更是想要害自己。

這事也不能全怪她,畢竟人心隔肚皮,自己又是與這個汝南公主之間存在著這麼特殊的關系。

這個時候,這個汝南公主越是對她客氣,她就越是擔心。

「不知,公主……妹妹喚我來,有何事?」慕長歡說完這話,都渾身不自在。

汝南公主拉著慕長歡在花園里散步,走到一處湖中亭內二人坐下了。

她沖宮人隨手一擺,就見著下人紛紛退去,守在亭子外不遠處伺候著。

那亭子里早就備好了茶與糕點。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體己話想與姐姐說。」

體己話!跟她!

鬧呢!現任跟先任說體己話!

這事怕是擱在誰身上都得不自在吧!

「公主妹妹,若是有什麼事,直說便是。」慕長歡似笑不笑,尷尬的不能再尷尬了,「公主妹妹該不會是,是想問問關于駙馬爺的一些喜好吧!」

「不不不,不是的。」汝南公主連連擺手搖頭。

不是打听沈故淵的喜好?那是什麼?挖她老底?

「那不知公主究竟所為何事?」慕長歡有些不難煩了,可臉上仍舊掛著笑,「姐姐愚笨,有時候旁人的心思可真是猜不透的。」

「我想讓姐姐同沈大人復合。」

啥!復合!

等等!她管沈故淵叫沈大人?

這倆人得多生分啊!這稱呼,不喚駙馬也就罷了,畢竟還未真的成親,那日喚出口一聲駙馬,是因著事出有因,可現下又沒旁人,這稱呼不必這般小心謹慎吧!

再說了,直接喚名諱也是可以的話,偏仍舊是之前的稱呼,沈大人!

這汝南公主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莫不是在試探她?

那這公主可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這般賊精。

「公主怕是說胡話了,西華已與沈大人和離,不論過往種種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公主已經被賜婚與沈大人,他便是名正言順的駙馬爺,西華怎可與之復合?」

慕長歡又笑了笑,故意加強語調繼續說著,「再說,若是與他還能有什麼情分,當初也不至于鬧到和離這一步,不是嗎?公主!」

她挑眉看向汝南公主,可汝南公主似乎听了那話後很是失落。

這是個什麼情況?

這深閨怨婦、滿月復惆悵的表情,不是該因著駙馬不喜歡她,偏對妾侍專寵後,身為公主的她才會出現的表情嗎?

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這個表情?

太詭異了吧!

「當真是,當真是不可能了嗎?」

「當真。」

「就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公主,西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與沈大人絕無再復合的可能。」

公主臉上滿眼的落寂,此刻的慕長歡也是猜不透這個公主的心思,那表情之下,究竟在想些什麼?

「公主喚西華來,只是為了說這事嗎?」

「嗯。」汝南公主微微點頭輕聲回應。

「那公主不必擔心,您盡管把心揣在兜里放足了心,西華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拆散公主與駙馬的事的。」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是……」

「不是?那是什麼?」

這個汝南公主就不能直截了當點嗎?

唉,不對,人家挺直接的了,上來就直接點題了。

慕長歡等著汝南公主說出後面的,可她遲遲猶豫不決似的,就是沒再說什麼了。

也不知道這個公主到底在憂心什麼,這種深宮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處處都得小心謹慎說話做事的日,活著不累嗎?

「公主問的,西華已經回答了,公主不信,西華也是別無他法了。」慕長歡站起身,微微行禮繼續說道,「若是公主再無其他的事,西華便先退下了,昨日便與太子殿下約好了今日去談福幼院的事宜。」

瞧著公主沒什麼反應,慕長歡自然認為她是默認了,不過是不想理會她所以沒吱聲,那自然就直接起身準備離開了。

可慕長歡就一個轉身的功夫,那汝南公主便站起身走向欄桿處,縱身一躍,一下子跳進了荷花池里。

咕咚!

慕長歡听到那聲音後立刻轉身看去,與此同時,身後那些宮人也在喊著,「不好啦!公主跳湖了。」

「快來人啊!公主跳湖了。」

慕長歡站在亭子邊上,當即便懵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這誰編的故事情節!這個公主腦子里都是屎嗎?

她該不會是想故意跳湖,然後在沈故淵面前誣陷是她把她給推進去的吧!

我去!完了!

這麼多宮人在這,還都是公主身邊的老人,倒時候別說在沈故淵面前了,就是在皇後和陛下面前也不好解釋了。

咦!不對!等等!方才那些宮人說的是公主跳湖了,並不是公主被人推進湖里了。

唉呀媽呀!這個時候還想什麼呢!先趕緊救人吧!

慕長歡也是前世吃過這種虧吃,凡是都得先經過大腦稍微過一遍,不然很容易出事。

可這公主突然跟她玩自殺式陷害,她就傻眼了,本來立刻救人是她的本能,可此刻,分析事情卻成了首要,直接佔據了她的本能。

當慕長歡準備沖上前也跟著跳下去救人時,已經有一道影子嗖的一下子跳進了湖里。

那是沈故淵,慕長歡看的很清楚。

頓時,慕長歡站在欄桿邊上有些慌了神,那一瞬她不知所措。

宮人、侍衛都全都聚了過來,撲通撲通的一個接著一個的跳下湖里。

汝南公主被救了上來,可不等慕長歡上前問一聲,或是安撫一句,沈故淵便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抱著公主喊著,「快傳太醫!」

隨後,一群人救烏央烏央的消失了。

剩下慕長歡一人,獨自站在那愣神。

慕長歡半晌後才回過神,急忙跟著宮人尋去了公主的寢殿。

她站在寢殿外,遲遲不敢進去。

那一刻,她才有所察覺,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其實,會不會是汝南公主根本不想嫁給沈故淵,所以才會問自己那個問題?

會不會是汝南公主的處事沒有經驗,所以,有些事她想去反抗,卻奈何自己的母後強勢,而無力抗衡。

會不會是汝南公主的性情太過懦弱,所以,有些話她想說,卻始終開不了口。

越想越覺得奇怪,再結合這汝南公主前後的話與行為,就更加讓慕長歡斷定,這個汝南公主是想拒婚可卻不敢。

怪不得會問出那樣的問題,讓自己誤以為她是高手。

慕長歡見著宮人來回進出不那麼頻繁了,才敢走進去,她站在明間處望向西稍間,沈故淵正站在一側緊緊地盯著汝南公主看去。

這一刻,她才知道為何剛才自己會想了那麼多關于汝南公主的不好的假設,或許,全因潛藏在她內心對沈故淵的留戀。

那是不願表達,不願承認的嫉妒與醋意。

「公主如何了?」

慕長歡走上前,輕聲問著。

太醫最先回應,「回郡主的話,公主並無大概,只是嗆了幾口湖水,外加心中憂慮過度,待公主醒後多加勸解,再配著微臣的藥方子服藥,一段時日後便能康復里。」

明白了,這明白著是說,嗆水不要緊,醒了就沒事了。

可是,心病還需心藥醫,想要痊愈還得把人給開導開了才行。

隨後,那太醫又道,「微臣先行下去備藥。」

沈故淵隨手一擺,那太醫先退下了。

慕長歡又往旁邊挪了幾步,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一點點的試探著。

「太醫也說公主並無大礙,你……駙馬爺就不要太過于擔心了。」

沈故淵始終沒有抬頭,就那麼一直盯著汝南公主看著。

「郡主有心了,既然公主並無大概,郡主可以回了。」

「……」

沈故淵,你這是在因為汝南跟本宮公主而在這置氣呢嗎?

慕長歡克制著自己不好的那一面情緒,又道,「不急不急,我這也沒什麼事,就讓我留在這等等吧,待公主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此刻便可以放心。」沈故淵微微扭過臉,看向慕長歡,「整個公主府的人都看到了,是公主自己縱身跳下湖的,不是你推的,你大可放心,此事,你絕不會受到牽連,也不必擔心有人會詬病你些什麼。」

嘶!這個沈故淵,這一番話說出口,無疑是要把她推上風口浪尖上去啊!

這可完全不是他們戲份里的事和話。

他此刻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這個混蛋誤會了什麼吧!

「她當然不用擔心。」

這聲音好耳熟,慕長歡回頭望去,是太子殿下!

太子的大眼瞪著沈故淵看去,往西稍間走去,站在慕長歡的身邊,「西華絕不會做出如此傷害汝南的事,至于汝南為何會做出如此行為,待她醒後咱們問問便是。」

沈故淵很是不情願的微微躬身行禮,面對太子,他實在是擠不出個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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