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狼狽為奸

「打擾二位了,不知可否讓本宮同右相單獨說幾句話!」慕長歡此刻壓著自己的火氣,強顏歡笑的上前去。

畢竟還有這麼多人在呢!他們與此事又無關,犯不著為了沈故淵的過錯去打擾了其他人的氣氛,別再讓人誤會了她是潑婦。

眾人見著慕長歡來了,都起身先行了禮,隨後便退去了。

韋衙內雖得意,但也不能在眾人面前當眾給公主難看,那到時可就誰也下不了台了。

亭子里只剩下沈故淵與慕長歡,他見那些人都走了,便順勢坐下了,自顧自的斟酒。

「公主有何事?」沈故淵端著酒杯微微一晃,抬眉看去,斜嘴一笑,一抹玩味扯于嘴邊,「怎麼還需要趕走旁人?可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給本宮閉嘴!」慕長歡那一霎毫不顧忌自己的公主形象,伸手上前,直接揪住了沈故淵的衣襟,「你若再敢胡說八道,當心本宮撕爛了你的嘴。」

沈故淵不吱聲了,只是仰視著她,不時地笑著。

這笑讓慕長歡渾身不自在,總覺得是一種不懷好意的暗示。

「說,是不是你與那個姓韋的合謀算計本宮,故意放了假消息,好讓本宮誤抓了那姓韋的,害得本宮最後打錯了人。」

沈故淵伸手握住了慕長歡的手,她嚇得急忙收回了手,「放肆!」

「公主,若方才你那話,微臣沒有理解錯誤的話……」沈故淵緩緩站起身,往前走去,慕長歡本能的後退著。

她越是退,他越是漸漸往前逼近,慕長歡急眼了,伸手便使勁兒推著沈故淵,本以為會將他推開,卻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借力打力給彈了出去。

慕長歡驚聲一叫,嚇得瞬間閉上了眼楮,差點直接仰著掉進亭子外的池子里。

等她再睜眼時,沈故淵已經攔腰將她撈起。

直起身後,她再次推了他,這次,真的將他推開了。

「你往後退,你若再敢靠近本宮,小心本宮……」

「小心什麼?」沈故淵蹭的一下子往前挪了一大步,那速度之快如同獵豹,就連說話都提速了,「若不是公主不打自招,微臣當真還不知道公主如此恨微臣,竟然想暗地里抓了微臣,然後暴打一頓!」

慕長歡直接懵了,怎麼回事,什麼情況!他不是知道的嗎?所以才故意和韋衙內合謀……

難道,這真的只是個巧合?

沈故淵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緩緩深吸一口,微微搖頭苦笑,「這婚退的,就這麼招你恨嗎?」

「胡說,本宮,怎麼會因為你退婚便恨你。」

「那是為何恨微臣?」

「那是因為……」

不對,憑什麼他問我便得回答?他以為他是誰?

慕長歡終于忍無可忍,伸手便要掌捆沈故淵,沈故淵隨手一檔,反手便扼住她的手腕。

沈故淵看著她那張被氣得漲紅的小臉,他心下不由得想笑,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你你,你放手,快放手,放開本宮。」

他的眼眸里映著自己,有那麼一刻,她突然想起前世與他的種種,那些山盟海誓,那些溫暖長情,那些……最終的背棄。

這二人懟來懟去,是打也打不起來,最後還鬧得慕長歡束手無策。

若是可以的話,她真相一刀捅死他得了,省心又省事。

余光里似是發現有些人都在看向他們,沈故淵松了手,向後退去,保持了一定距離。

「公主誤以為微臣與韋衙內合謀一事,根本不可能,韋衙內雖貪婪無厭,但也不至于蠢鈍如豬,明知道要挨打還跟微臣合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合謀?」

沈故淵緩緩一笑點點頭,「看來此事是另有人為之。」

慕長歡低眉琢磨著,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那韋衙內其實甘願吃虧的人,再者說,在不知會發生什麼結果的同時,他怎麼敢輕易答應沈故淵挨一段打?

「罷了,此事,本宮暫且信你一回。」慕長歡白了一眼,「但,你可別以為這事會就這麼結束了,本宮一定會去查個清楚,若是讓本宮知道了你敢欺騙本宮,本宮定不饒你。」

「公主隨意。」

這話輕描淡寫的便隨著他臉上的那一抹笑扔在慕長歡眼前,氣的她掉轉頭便離開。

一水榭處,林笑笑推門而入,喚著林楚楚。

「楚楚,你在哪啊!你不是讓我來這里找你嗎?」

林笑笑生來性子便十分軟弱,林楚楚打小便欺負著她,她也在府里不受寵,一直是養在林府別院的。

今個她也不明白林楚楚為何會帶她來,且還一改往常盛氣凌人的姿態,對她說話反而增添了幾分客氣。

林笑笑一邊往里走著,一邊喊著林楚楚,此時水榭外一閃而過一個黑影。

只是林笑笑卻未曾察覺,壓根沒想到會有人想要害她。

而另一邊,慕長歡在一屋內核對今日晚宴時歌舞的曲目。

侍女春懷進了屋,在錦兒耳畔小聲說了幾句,隨後便出去了。

錦兒近前說道,「公主,春懷說白公子來了,說是有事稟報。」

「嗯,讓他進來吧。」

這是匯賢雅敘,所有事宜都已經交由白雲司打理了,這個時候他來,指定是說今日擺宴的事。

白雲司緩緩走了進來,舉手投足都透著股子勾人射魄的勁兒,慕長歡抬眉瞄了一眼後,便低頭輕易不敢抬頭看他。

「說吧,什麼事?」

「啟稟公主,尚書府林家二小姐讓下人轉告奴才,說是要借汀蘭水榭一用,奴才已命人打理好了,卻突然想起今日特殊,該先來問問公主,汀蘭水榭可有想要做別的用途。」

慕長歡一听,這個林楚楚,借汀蘭水榭干嘛!

「她去了嗎?」

「奴才經過的時候好像听見有人進去了,可奴才是男子實在不便隨意進去查看,所以先來稟報公主一聲,看看公主可有打算做別的用處,若是沒什麼問題便沒事了。」

不對勁,這個林楚楚準沒有好事,誰知道她想在她的汀蘭水榭里搞些什麼,別再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故意害她被連累。

「走,去瞧瞧。」

一行人去了汀蘭水榭,正當走到水榭外時,便听見里面有吵鬧聲。

怎麼回事?

慕長歡一個眼神投去,下人、侍衛砰砰砰踹開了水榭的門,沖了進去。

這一進去並沒有見著有人,眾人便順著那吵嚷聲繞到了水榭後面的亭台。

只見林笑笑真站在亭台的一角哭著搖頭,還不時地在求著什麼。

「求你了,不要過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什麼情況,這是,怎麼那背著身站著的人瞧著有些眼熟?

「放肆!」錦兒立刻喝道,視圖阻止那人再逼近林家大小姐。

慕長歡隨手一擺,侍衛們上前直接拿下了那人。

「混賬,你們都不想活了嗎?竟然敢擾了爺的雅興,我看你們是想吃不了兜著走。」那人被人束縛著,似是撒酒瘋一般拼命掙扎喊叫著。

侍衛們毫不留情的死命按著那人的頭,那人跪在那,整個人被摁在了地上,就差將他的臉往地面上搓揉兩下了。

還要叫囂著,「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你們不想活了嗎?」

幾個侍女上前攙扶著林笑笑往慕長歡身後躲去,她早已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此刻除了哭泣還是哭泣,且還戰戰兢兢的。

慕長歡走上前,一侍衛用劍鞘挑起那人的下巴。

怎麼是韋衙內這個混蛋!

「韋衙內!」慕長歡等大雙眼喊道。

不用問都能知道,方才他一定是想對林笑笑做些什麼,可林笑笑卻不肯,便死命抵抗,以致于站在那就差往池子里跳了。

青天白日的敢在她的地盤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慕長歡氣的咬牙切齒,一腳踹了上去。

侍衛們用力扯住,才沒讓韋衙內掙月兌了。

他仰視而去,先是一驚,隨即又像是根本不怕慕長歡一般,「怎麼,你的教訓還沒得夠!竟然敢如此對待本衙內,難道,你就不怕我再去陛下和太後那告你一狀嗎?」

瘋了,瘋了,這個韋衙內指定是瘋了,不顧人臣本分,目無尊卑,敢這麼跟她說話?

他是不是活夠了?所以想死了?

那得了,成全他唄!

慕長歡隨手便拔了一旁侍衛腰間的佩劍,直刺而去,一點,就差一點,就能刺中他的心口。

「白雲司,你要干什麼!竟然敢攔著本宮,你也想同他一樣,不想活了找死不成!」

此時的白雲司手緊緊的握在劍身上,那鮮血滴答滴答的流淌著。

「公主,萬萬不可,此人該死,可公主卻不能做那個執行人。」

這話,一下子便把沖動的差點沒控制住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他說的對,自己不能動手,若是她動了手,有些事情還真就所不清了,到時候,怕是還會牽連不少人。

「公主,不如把這事交給奴才去辦,奴才定能讓韋衙內痛改前非。」

慕長歡眨巴著眼楮,打量著白雲司,又看看那姓韋的。

身後的林笑笑抽泣著,拉扯了一下慕長歡,她回頭看去,林笑笑哭紅了雙眼,只輕柔道了聲,「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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