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二十八星宿圖

這封信有些長,字體很小,慕長歡需得貼在燭火邊上才能勉強看清。

「吾愛,長歡親啟。見字如面,十分想念……」

慕長歡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打開了這封信,結果看到的竟然都是他的思念之詞,而其中措詞的大膽更是讓慕長歡驚覺,怪不得沈故淵不肯讓驛站送來,若是讓外人瞧見,只怕是要笑死。

堂堂丞相竟然還說這樣的婬詞。

耐著心性看到最後。

慕長歡仍舊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若說有些不對勁兒的,只有中間那部分!

以前沈故淵喜歡跟他玩兒個猜字謎的游戲,前段時間沈故淵讓人送了一封信,上面跟她提起過星宿!

信上也提到過,這不由得讓慕長歡開始在意起來。

沈故淵不會無聊到寫這樣一封信來給自己表白。

定然藏了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麼?

慕長歡想起沈故淵的房間里藏著二十八宿星圖,想也不想直接翻了出來,里面竟然還加著一張扣了洞的星圖,慕長歡看了下兩張紙的比例,見星圖放在信紙之上,大小剛好,而上面的洞則是剛剛好圈了二十八個字。

「陛下與齊越暗中來往,慕容珂與清風閣有密切聯系,慕元凜即將進京。」

短短二十八個字,卻將慕長歡最為擔心的三件事情都說了出來。

天仁帝與齊越暗中來往,從他想要迎娶慶嫊開始,慕長歡便開始在意他與齊越的來往,而如今,她听到玉星元的判斷後,對天仁帝這樣奇怪的舉動有了更準確的解釋。

如今,沈故淵的密函,不過是給了慕長歡更多一重的作證。

但要讓慕長歡私心,最好的辦法還是玉星元說的割破手心時,黑霧彌散,直接重傷雲蒼藍,到時候玉星元會有辦法能夠徹底的解決雲蒼藍。

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後顧之憂。

除了這個,第二件事情,只能說意料之中,當初慕長歡在海上出事,一定要有個人負責,慕長歡最後查到的只有清風閣,現在沈故淵又給了她另外一個關鍵人物,慕容珂。

看來在當時,天仁帝便與慕容已經有所勾連了,如今還用慕容珂作為條件,答應自己祭天之事,看來慕容珂對他才是最為重要的棋子。

慕容珂世家大族的族長,確實要比慕雲瑯這個毫無依仗的皇子要重要的多了。

只是他什麼時候也和清風閣和齊越那邊有了關聯,這些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兒,慕元凜,她的大皇兄,本應該在青城山,怎麼會來京都,難道他已經擺月兌了束縛?

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又是為了什麼?

大皇子妃的事情,讓他與自己之間產生了誤會,只怕他忽然來京都,怕也是收到了什麼消息。

沈故淵這樣急切的提醒自己,也是怕他會和天仁帝他們合作。

走了一個六皇子慕雲瑯,京都這水卻更深了。

原以為,到此便算了,誰想到很快傳出消息,慕容家要與司徒家聯姻。

聯姻對象便是慕容珂與司徒瑾,這兩人一個是鰥夫,一個是沒過門克死丈夫的克夫女。

听說天仁帝要給他們做個大媒。

這事兒,慕長歡還是听曹直言當做八卦講給自己听的。

這幾日童玉生的傷好了不少,至少骨頭固定住,他不會有癱瘓的危險了,春懷多在身邊照顧。

所以慕長歡身邊的人換成了秋韞。

秋韞可是曹直言的迷妹,只要是曹直言來了,定是要換上一身嬌俏的粉色,比她平日更多了幾分溫婉。

這丫頭的心思,整個公主府就沒有不知道的。

慕長歡自然也是清楚,可清楚又能如何?

她便是慕長歡的婢女也配不上曹直言做他的正妻,但若讓慕長歡將秋韞舍了去給曹直言做妾室,便是秋韞同意,也不是這個時候,總要曹直言先娶了正妻,才能納妾,否則她這個公主成什麼了?

其他宮女就算了,秋韞可是她最貼身的丫鬟了,傳出去更要說慕長歡拉攏曹直言了,連身邊的婢女都不放過。

這不是害了曹直言麼?

再說給人做小妾的女孩子,有幾個過的好的,便是曹直言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疼她一下,可這般終究不能長久。

繡兒能嫁蕭平關是因她同蕭平關有過一場恩義,又照顧小山有功,最終也是舍了這條命去侍奉玉星元,才有今日的玉夫人。

然而說到底,玉星元雖說是巫醫世家,可到底根基不深,可曹家是什麼門戶?

可配公主的高門大戶,曹直言年輕有為,家風清正,全家聖眷正濃,如此人家,便是娶上一位公主也成。

只是如今先帝的幾位公主並沒有適齡女子,而天仁帝的公主,如今還沒滿月呢。

而曹家暫時沒有給曹直言定親,無非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罷了。

武將世家出了一個能中進士的文人,那還不得捧著跟眼珠子似的,曹夫人在世家女中那是挑過來選過去,只恨自己兒子生的少了。

生在如此鐘鳴鼎食指甲,又長了這副玉面郎君的模樣,別說秋韞了,半個京都的少女都要對她怦然心動了。

你若要問另外一半呢?

自然是被沈故淵這個有婦之夫給勾去了。

「公主,你可有在听?」

曹直言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慕長歡直接按下來,勾著曹直言的下巴說道︰「曹郎君實在可愛,我們公主府陰盛陽衰,小娘子們各個翹首以盼,可惜你怎麼一來便說旁人的八卦,該說說你自己的八卦才是!」

秋韞他們各個眉目含春,曹直言頓時也就明白了慕長歡的心思,嘆了口氣說道︰「公主還當玩笑呢?」

「慕容瑜司徒聯手,陛下立刻得到一大臂助!」

是麼?

慕長歡笑了聲,擺弄著手指說道︰

「當年慕容珂可是听過說司徒瑾有克夫的名聲,故意羞辱,說要納她為妾。當初陛下選了慕容玨進宮為妃,慕容瑾竟然願意進宮做女官,這般女子能輕易受這樣的委屈?」

听了這話,曹直言苦笑一聲說道︰「公主未免想的太簡單了,這女子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陛下要下旨,難不成司徒瑾還敢抗旨不成?」

「聖旨何在?」

慕長歡反問一句,頓時將曹直言給穩住了。

呵呵!

曹直言挑起了眉頭笑道︰「怪不得,公主這般輕松。」

慕長歡略微抬起了茶杯,茶杯在半空中停住,若有所思的多看了曹直言一眼。

曹直言深諳為官之道,哪里還不知道慕長歡的心思,頓時起身說道︰「公主好生休養,直言告退!」

燕國茶道博大精深。

慕長歡這拿放,停頓都有說法。

看著曹直言出門,這才補充了一句。

「少來公主府惹人眼,那些人可都盯著本宮呢,不到祭天之前,本宮什麼閑事都不想惹!你也一樣!」

曹直言看了眼身旁的秋韞,他已然明白了慕長歡的意思。

他素來喜歡同姑娘開個玩笑,可有時候他可以同這些姑娘們開個玩笑,他是才子風流,可引得這些姑娘動了春心,便是不該了。

曹直言听了慕長歡的教訓,立刻板正了身形,對著慕長歡略微一行禮,這才退了出去。

秋韞送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曹直言略微頓了頓想著秋韞行禮說道︰「多謝秋韞姑娘。」

秋韞臉色微紅,瞧著外面下雪了,頓時喜上眉梢說道︰「曹先生請等上片刻,我替你取一把傘來!」

取傘?

曹直言略微搖頭且對著秋韞擺手說道︰「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哈哈,怎可辜負,我自該入雪中瀟灑肆意才是!」

說完,曹直言直接踏入了雪中,剛出了慕長歡的院子,便遠遠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在這院子中快速的奔跑,只見她在滿天雪花之中,一個躍布,翻過了青牆,直接逃出了公主府,瞧她那靈巧的樣子,曹直言頓時挑開了眉頭。

有趣!

他的老成持重都是演出來的,實則他的心里總是喜歡這般跳月兌活潑的,而且尤其喜歡與他味道相投的人。

否則也不會同慕長歡相處的如此融洽,表面上看一個是端莊的公主,一個是嚴苛的大官,可其實他們兩個都有一刻獵奇而灑月兌的心。

更喜歡被這樣熱烈的人打動。

曹直言倒是沒多想什麼直接跳上了牆,雙手一撐,人也跟著翻了過去。

護衛沒瞧見前面紅衣女子,倒是看到曹直言翻牆而出,頓時有些吃驚。

這位曹大人難不成是來私會公主的?怎麼偏偏不走尋常路呢?

而他從牆角處翻出來,剛一落地便被人一把按住手臂,抵在了牆上。

「你跟著我做什麼?」

曹直言到底是個文人,雖說能翻牆,但他打架真的很一般,而身後這女子一聲嬌斥,可手上的力氣卻不小。

「慶嫊公主,你可還記得我是誰?咱們在定川可是一起吃過烤肉的!」

曹直言,慶嫊是認識的,別說定川,就是京都她也見了好機會。

只是他跟著自己這便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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