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歡又在東宮醒來,這一次,她不想廢話,喊了句,「春懷!」
身子沒有力氣,定是被太子下了藥。
現在,他真是瘋了!
不止給太子妃下藥,還敢給自己下藥,這是想要自己早點死啊!
慕長歡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平日她只要喊一聲就會進來的春懷,此刻卻不見蹤影,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慕長歡心里生了懷疑,便又喊了一聲︰「春懷!」
這一次不是沒人搭理,只是進來的卻不是春懷,而是太子身邊伺候的宮女小姝,她算是宮里的老人了,瞧見慕長歡直接跪下,「公主,春懷犯錯不配伺候公主,太子說了,日後由小姝伺候公主!」
「滾!」
慕長歡才不管她是誰,才不管太子說了什麼,她就要春懷!
小姝沒有動,慕長歡看著她那無聲的囂張,心里明白,這一次,太子下了死命令!
她緩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凌厲的盯著門口,「太子要本宮的命?」
「太子仁孝,對待公主十分尊敬,絕不會傷害公主分毫!」
這話現在听起來就是個屁!
慕長歡慢慢撐著手臂,緩緩在床前站了起來,她看著小姝往前走了一步兩步,身上即刻傳來一陣陣的虛弱感,這藥比白雲司給自己下的更狠,幾乎讓她沒有力氣說話做事,這是恨不得她直接睡過去吧。
「公主身體不好,還是不要亂跑!」
慕長歡也走不動了,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本宮不亂跑,本宮要見夏良娣,這總可以了吧!」
「回稟公主,夏良娣被太子罰了閉門思過,如今也不能見外人!」
太子這次這啃食夠狠的,指派這麼一個只听他命令的宮女,其他人一律不給她見。
這次想要在逃出去,太難了。
慕長歡看著眼前半開著的門,她不想同這個小丫頭浪費口舌了。
「公主,您出不去的!」
說話沒用,慕長歡氣急,她打算直接硬闖出東宮。
她身子跌跌撞撞,磕在了門口,膝蓋撞在門板上,雖說這身子沒有一點力氣,可是疼卻沒有半點地減輕,甚至更加清晰了。
慕長歡不相信小姝的話,硬往門外闖,可她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韓煜。
他竟然來守著自己?
「韓煜!」
慕長歡念叨著這個名字,卻十分的無力,雖然她很怨恨,但她什麼也做不到。
「公主,請回去!」
慕長歡看了眼大亮的天,頓時說了句,「本宮是被終身圈進了麼?只能待在這狹小地房間里,連這屋子都出不來了?」
韓煜沒有反應,只是往後退了一步,「公主不能離開這個院子。」
慕長歡豈會在乎他?
在往外走了一步,可卻被太子的人死死攔著,「公主不要在往前了!」
慕長歡剛踏出一步,韓煜便帶了一個女人呢出來,她被穿了琵琶骨,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地上。
即便她幾乎發不出什麼聲音,可是慕長歡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春懷!
為了不讓自己離開,太子甚至不惜傷了慕長歡身邊人,這一次,慕長歡算是看出太子的決心。
「公主,你若在往前,太子吩咐您走出這院子一步,這宮女便要添上一分傷,若她死了,還有夏珠,秋韞,冬玉,還有您身邊的侍衛,童玉生……」
他每說出一個名字,便有一個姑娘被推出來,看著她們撲在地上雖然承受這巨大的痛苦,可是誰也沒有在慕長歡的面前吭出聲來。
都是她的好丫頭,可是看著她們每個人地眼神,慕長歡的心便往下沉了一分,夏珠在夏將軍府上,秋韞在公主府上,冬玉更是在城外的皇家別院。這些人他們都能一個個搜羅起來,可見他們對囚禁自己這件事情用盡了心機。
太子最是知道自己有個心軟的毛病,即便只是宮女,可她為了他們的小命也不會走出去。
慕長歡抬起的腳慢慢地收回來。
「韓煜,你最好祈禱,你永遠不會落到本宮的手上!」
說完,慕長歡轉身回了房間。
她不會放棄逃走,但她要想辦法先救下她的丫頭,而且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就算有機會鑽狗洞,可她出去了也沒有力氣跑!
房間里燻著的是普通地檀香,剛剛下了一場雨夾雪,外面濕漉漉的,小姝說她是為了去一去屋內地濕氣,可是慕長歡卻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香味,很淡卻很熟悉。
只是加了料,自己剛剛才恢復了一點氣力,這就立刻要散掉?
慕長歡無奈,對方怕自己逃跑,還真是費勁了心機。
此刻,養心殿內,亂了。
沈故淵進宮後,氣勢洶洶地見到了太子,「太子,臣想知道公主去了哪里?」
「公主在東宮照顧太子妃,她病的很重,姐夫,你也知道太子妃沒什麼親人朋友,只對阿姐很是在乎,她如今一刻也離不開阿姐,姐夫你就委屈兩天。」
太子說完,司徒玨也要補充一句,「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忙于照顧陛下,可太子妃也不能怠慢,西綺的使臣已經向本宮問責,還好太子讓公主照顧太子妃,否則本宮都不知道如何同使臣交代。」
西綺使臣?
沈故淵冷笑了聲,「如嬪娘娘不如請這位使臣出來,我倒是想要問問他,有什麼臉質問太子?」
「右相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公主幾日沒回府而已,百善孝為先,右相該體諒公主才是!」
沈故淵哼了聲,「體諒,不過也要見了面才能體諒,臣思念公主,想要現在見到公主,太子,如貴妃不會不答應吧!」
太子被逼著,看著沈故淵嘴角冷笑。
「阿姐她不想見你!」
是麼?
沈故淵哼了聲,「那請讓公主貼身婢女春懷同臣說清楚!」
「沈故淵大膽,你敢質疑孤的話?」太子大怒。
群臣听到後跪了一地,然而沈故淵卻根本不怕,不但沒有跪下,反而走到了太子的對面。
「太子,我現在就要見到公主,否則別怪臣不客氣!」
不客氣?
太子一臉慍怒,「你打算怎麼不客氣?」
沈故淵嘴角冷笑,「太子做事尾巴收拾的不太干淨,徐太醫還活著,若是臣讓他進宮,有些事情太子可就兜不住了!」
你!
太子渾身有些發抖,倒是司徒玨察覺出了這次是真的將沈故淵逼急了。
「沈故淵,你難不成還要搜宮?」
沈故淵抱了抱拳,「多謝如貴妃提醒,那就搜宮!」
「你敢!」
太子吼了聲,沈故淵也不客氣,「臣為何不敢!」
瞧著兩人劍拔弩張,左相即刻站出來說道︰「太子,右相犯上,罪無可赦,請太子月兌去他的官袍,將他收押刑部,以證太子威嚴!」
呵呵!
沈故淵沒說什麼,倒是曹直言直接站出來說道︰「左相,你這就奇怪了,剛才如貴妃都說了,百善孝為先,公主對太子是姐如母,公主如今下落不明,駙馬擔心也在情理之中,難不成太子就不擔心?」
「有什麼擔心的,公主就在東宮照顧太子妃!」
沈故淵哼了聲,「那就請讓公主出來見臣一面,只要見上一面,臣安心變好!」
見面,絕對不能,太子多不容易才留下慕長歡,而且慕長歡的手上還捏著城外十萬羽林衛的兵符,若是讓沈故淵見到慕長歡,這兵符豈不是被騙走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太子看向了身旁的司徒玨,她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直接進了養心殿,不同他們在外面爭吵,只是片刻後對著外面吩咐一聲,「快請太醫,陛下病情反復了!」
太子听到這話,如蒙大赦,直接進了養心殿然後關上了大門,沈故淵想要追上去卻也只能站在養心殿的大門外,嘆氣!
大皇子謀反後,陛下設下一條規矩,若有人硬闖養心殿,不論是誰禁軍可直接射殺。
沈故淵不過是剛走到養心殿的門口,便感覺周圍被人因狠狠地盯上,太子他們瘋了一樣的想要除掉沈故淵,他不能給對方機會!
硬來是不行!
那沈故淵就只有闖宮了!
「太子,您照顧陛下,臣自請去東宮探望太子妃與公主,請太子允許!」
這若是不允許,那也太過分了!
朝臣那邊就瞞不住了。
太子答了一句,「姐夫,太醫說了,太子妃患上的可能是天花,你若進了東宮便不能在來養心殿了。你若想去那邊去吧,孤不攔著!」
天花?
這宮里什麼時候有了天花了?
沈故淵有些惱怒,他將目光落在曹直言的身上,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想要求見慕長歡,這也是第三次被太子拒絕了。
他到底要搞什麼花樣,為什麼他對司徒玨言听計從,他們兩個到底什麼關系?
沈故淵心中越發的不安。
看來,他需要用一些比較特殊的辦法了!
今夜是最後的機會,沈故淵知道天政帝拖不過今晚,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將慕長歡救出來,沈故淵需要確定慕長歡的安危。
這次太子瘋了!
他不在信任慕長歡,他只相信司徒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