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禁足東宮

夏良娣?

太子妃中毒,她深夜前來,慕長歡看了眼阿福,她即刻擦了擦眼淚,快步走到門口將夏嫵放了進來。

她穿了一身黑衣,進了門便對慕長歡跪下了。

「表姐救我!」

這又是怎麼了?

夏良娣看著眼前的太子妃,她的眼中萌生了害怕。

「你在怕誰?」

「太子,他瘋了!」

听到這話,慕長歡的心即刻掉進了萬丈冰窟。

夏嫵是夏將軍與她小姨養的女兒,是夏家與皇室再度聯姻,她本該身份尊貴,可現在確實這樣一幅謹小慎微,滿面驚恐的模樣。

若是阿福地話,慕長歡只信了一成,但加上夏嫵慕長歡至少信了一半。

「他做什麼了?」

夏嫵掀開了袖子,上面是血淋淋的鞭痕,太子對她動手了!

「表姐,太子他瘋了一樣的打我,在這樣我沒法活了!」

慕長歡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是在懷疑的態度,反而是拉著她問了句,「說清楚,太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

夏嫵想了想,很是肯定地說道︰「從定川回來以後,太子在宮里本就奔忙,我們平時見不到他,只是最近他好像著了魔回來便大發雷霆,開始是他身邊的小太監,小宮女,後來東宮就沒人敢湊到他旁邊,尤其是他喝酒的時候,心情特別不好!」

太子喝了酒會撒酒瘋,而看見了他撒酒瘋的全都死了!

當日夏嫵是去送醒酒湯,可她剛到門口便听太子喊了句,「沈故淵,我要殺了你!」

這話她沒敢說出來,即便是如今面對慕長歡,她依然不敢,當天她就是因為裝作什麼都沒听到這才躲過了一死,可如今她是越想越怕,不得不趁著慕長歡在東宮的時候,趕緊來求助。

慕長歡又看向了阿福,問了句,「你也是這麼說?」

阿福點頭,「太子以前很寬厚溫和,從未這樣,是不是在定川著了什麼魔?」

這個時候需要玉星元的時候,他又不在了!

慕長歡心里有些急,「你們在這兒等著,本宮讓人去請太子,請不來她,本宮就親自到養心殿向他問個清楚!」

夏嫵拽住了慕長歡的手臂,「表姐,你一定要帶我回家,我害怕……」

看她渾身發抖,慕長歡心疼極了。

「夏嫵不怕,表姐在沒人能傷害你,太子也不行!」

慕長歡起身,她已經片刻等不了了。

直接便要趕去養心殿,然而,她才到門口便吃了個閉門羹!

她想離開東宮,去養心殿找弟弟問個清楚,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被東宮禁衛軍攔住,韓煜虎著一張臉,絲毫不給慕長歡情面,「沒有太子的命令,公主現在不能離開東宮。」

想必這早是太子安排好的,父皇的病,太子妃的病,太子的變化,讓慕長歡得重新整理思路。

看著門口的禁衛軍,慕長歡問道︰「如今父皇還在,本宮還是燕國最尊貴的公主,你一個小小的東宮禁軍指揮使,竟敢攔住本宮的路,腦袋不要了?」

因為氣憤,慕長歡的話說的很重,然而對方卻只是跪著,再度重復一遍︰「沒有太子的命令,公主現在不能離開東宮。」

「如果本宮一定要出去呢?」

韓煜抽出了佩刀,看著公主身邊的春懷說道︰「太子之命韓煜不敢違背!」

好,很好,特別好!

這意思就是慕長歡敢踏出東宮一步,他不敢殺了慕長歡,但他敢殺了春懷,敢殺了慕長歡身邊的其他宮女。

太子可真是她養的好弟弟啊!

慕長歡狠狠瞪了他一眼,緩了一步語氣,「既然不給本宮出去,那太子何時歸總能告訴本宮吧!」

韓煜收回了刀,誠懇地回答道︰「太子並未交代,請公主耐心等待。」

混賬!

慕長歡抓著春懷捧著的藥碗,直接砸在了韓煜的頭上,可他不躲也不避開,就這麼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慕長歡可沒有留手,這一下砸地很重,血一下就流了下來,韓煜只是抱拳,一步也沒有推開!

果然是太子的忠臣啊!

「很好!」

慕長歡皮笑肉不笑,看著韓煜的態度,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離不開了。

她轉過頭,即便是生氣也無濟于事。

慕長歡又回到太子妃的宮內。

她滿身地火氣與懷疑,卻不想這個時候一直不太清醒的太子妃居然醒了,而且還十分的情形。

一夜夫妻百夜恩,或許,能了解太子的想法。

慕長歡扶著太子妃坐起來,她看著眼前的慕長歡,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公主,現在出不去這東宮了吧?」

太子妃說完便開始哭了起來,她的眼淚好像落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看起來十分的可憐又無助,慕長歡伸手想要安慰她,可是太子妃確實迅速的便閃開了她的手。

「公主何必假惺惺的麼?」

假惺惺?

慕長歡頓時有些發懵,但很快意識到此刻的太子妃怕是只是表面上看似正常,實際並不怎麼對勁兒。

她剛要喊太醫,便听到太子妃忽然小聲的噓了一下,拉著慕長歡的手到了近處,眼中透著可憐的說道︰「東宮好可怕,公主,我想出宮去,摘星閣也好,旁的地方也罷,只要離開這兒就好!」

听到這話,慕長歡看著自己的手被太子妃攥的太緊,感覺就快被抓破之前,太子妃忽然松了手,整個人忽然倒下了,她倒在慕長歡的面前。

她就這樣松開了手,讓慕長歡有些措手不及。

「太子妃?」

慕長歡推了推,可她毫無動靜,慕長歡頓時有些害怕。

那是一時間,感覺不太好。

喊了太醫,太醫來了,只給她用了一針,太子妃又一次昏睡過去,這才對慕長歡回話,「剛才太子妃醒了,應該會胡言亂語,她如今意識根本不清醒。」

「她現在這樣是不是病的很重!」

太醫緩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原本覺得這毒已然解了,可現在來看毒攻入了心髓,只怕……」

慕長歡眼前有些發黑。

她知道這是個極其不好的結果。

「太子妃,還能撐上多久?」

李太醫實話實說,「最多還能撐上三天,但她的意識會越來越弱,到了最後,譫語,神志不清,那時候再見面沒有任何意義!」

慕長歡听明白了,眼前更覺得難受。

太子妃,就是這個皇城中最可憐的女人,不但一直沒有自由,現在連命都沒有了,如果真的是太子對她做了什麼?

慕長歡不敢往下想了,走出了太子妃的房間,慕長歡對著身旁地小太監說道︰「派人通知太子!」

她吩咐了,可是小太監沒有動。

察覺出不對,慕長歡轉身又吩咐了一邊,「怎麼?本宮現在指使不動你了?」

此刻,慕長歡才真的覺察出,自己對太子太過信任,讓自己落入了這個陷阱,東宮已然變成了她的囚禁之處。

太子妃中毒,太子請自己照料,這應該太子一開始就設計好,讓她留下,不讓自己離開東宮?

只是他真的太狠了!

「公主,不是咱們不听話,實在是太子吩咐了,誰也不能離開東宮。」

呵呵!

慕長歡冷笑了聲,春懷倒是氣急了,冷下臉面直接說道︰「太子這是在囚禁我們公主麼?別忘了太子能有今天,我們公主為他犧牲了多少!」

慕長歡悵然而笑,她現在越發的開始擔憂的是父皇。

想起父皇那句話,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他什麼都不做,為什麼他一直隱忍不發,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太子,保護自己。

她以為自己已然看穿了這個世界的黑暗,看穿了皇室的虛偽,看穿了朝堂的利益糾葛,她以為她都看穿了……

但她希望太子永遠都是那個小孩子,被她保護在身後,叫她阿姐,眼楮里世界的底色永遠是純白。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這樣了?

是定川,還是更早之前。

「公主,奴婢替您去送信!」

春懷瞧不得自己受這樣的委屈,頓時下了狠心,慕長歡問她︰「你打算如何出去送信,又要送信給誰?」

春懷懵了下,「我拿刀抵在脖子上,但凡東宮的人還顧忌您的身份就不敢要我的命,我去送信給駙馬……」

慕長歡看著她,春懷也察覺出不妥了,自己即便是能從東宮出去,可她也很難出宮,如今宮門都下鑰,想要出宮沒有可能,再說請了沈故淵,那不是將太子逼到絕路麼?

自己這個時候就是在逼著慕長歡是保護自己還是保護太子。

她害怕慕長歡做了一個獻祭地決定,可她又只能听著慕長歡的吩咐。

緩了口氣,春懷馬上又改口說道︰「奴婢去找曹將軍,公主生在皇城長在皇城,這輩子在皇城里沒有去不得的地方,在大燕之內,也不該有囚禁您的宮殿,奴婢只請曹將軍來讓您自由行動!」

「傻丫頭!」

春懷有些不解,可是慕長歡馬上笑著回了一句,「你以為太子將本宮困在此處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換掉曹直諫,讓皇城的安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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