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歡自嘲地說著︰「本宮佔了這天下間所有人都羨慕地地方和位置,誰不想將本宮從高高在上地位置拉下來?本宮只有強硬才能活下去啊,星元!」
他手指翻飛,將那扇子在度攤開,只是上面瞬間換了圖形,倒是讓慕長歡有些稀奇了,這東西不愧是玉家的寶貝,便是慕長歡也從未見過的稀罕玩意。
「公主與我有恩,雖說玉家上下都為了大燕舍了這條性命,可為了公主這一聲星元,我在為公主開一盤!」
慕長歡知道,這事兒定是損耗不少!
「不必!」
慕長歡抬頭看著眼前的玉星元,「歷來能夠算皇帝命數的天師便不多,留著你這條命吧,好不容易撿回來別再輕易丟了。」
玉星元苦笑,「沒有公主想的那麼難。只是……」
搖搖頭,玉星元掐算了下時辰,空亡,果然是很糟糕!
「不算便不算了,只是公主對陛下可以盡心,但太子……公主還是謹慎一些!」
慕長歡停下自己的動作,問道︰「何處此言?」
既然開了口,他便不再藏著心思,「這幾日公主一直留在宮里陪伴陛下,但太子卻特意尋了個機會,借著為太子妃尋藥的機會,上了摘星閣,他找我算了陛下與自身地命數。這件事情,我本不該說出口!」
這可能是殺身之禍。
陛下病重,太子不思照顧,卻想著自己的命數,他已然是富貴至極,還要什麼命數,無非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地登基。
太子什麼時候這樣著急了?
玉星元的話從一個側面證實了慕長歡的懷疑,太子確實有問題!
「公主要記得,玉星元與玉家當年投奔的人,是公主就夠了!」
他眼神微微暗下去,特意帶了玉逍遙進宮,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讓他成為了沈厚恩的位置,讓他們在這個房間內,可以安心地說上幾句話。
他們玉家從一開始選擇地人不是太子,不是天政帝而是慕長歡。
她只是一個公主而已!
「公主不只是公主!」
慕長歡眼神凝結,「你這是在勸本宮爭權?」
這話若傳出去,他與玉家都該死!
「玉星元已然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們玉家擇主效忠,行的是天命,公主是天命所歸,只是如今時機未到,但如今卻是關鍵時刻。」
玉星元微微垂眸,眼神逐漸變成了蒼藍色,而他地眼楮也在逐漸的變成蒼藍色,在他抬頭的瞬間,慕長歡頓時大驚失色,她驚呼出一個名字,「雲蒼藍!」
「公主,我是玉星元,眼楮會蒼藍色只是我重生後的代價。」
玉星元看著慕長歡,眼神又逐漸從蒼藍色變成了原本的黑色,他將扇子交給了慕長歡說道︰「公主是重生之人,永遠要記得重生那一日,你心中的不甘,只有這樣才能在每次劫難來臨之時平安度過!」
對啊,她同玉星元都是重生之人。
他們活下來,都是因為上一世心有不甘!
慕長歡的不甘是她不該相信男人,不該篤定人心,不該將權利交給了外人!
她失去了父皇,失去了太子,失去了燕國。
她……
「公主!」
玉星元溫柔地將她從那個夢魘中喚醒,慕長歡確實有些憤怒的站起身來,「你對本宮做了什麼?」
玉星元很是平靜,「探神術可以讓公主冷靜下來,厘清心緒,至于公主在想什麼星元不敢看!」
慕長歡有些惱怒地站起身來,她哼了聲說道︰「別仗著自己的本事敢對本宮不敬!」
玉星元沒有反駁,只是淡笑這回應,「宮外大臣對公主多有不滿,沈大人只怕也為公主撐不住多久了,公主此時不應在宮中。」
「公主在宮里那邊只是個公主而已……」
廟堂外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不知外面又在發生什麼。
逍遙子輕輕拍了拍門,可見這是警告,慕長歡緊蹙著眉頭,手指搭在玉星元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說︰「本宮想要守著父皇,宮外的事情要靠你了,既然你選擇了本宮,那就拿出誠意來!」
慕長歡塞了個紙條到他的手心。
可是慕長歡沒想到玉星元也塞了紙條到她的手心,嘴角還輕笑著,「你們夫妻倆真是心有靈犀,駙馬說他不方便進宮,便讓我當個鴻雁。」
好好的天師,就連月老的活兒都給干了,你說他是不是有點慘?
慕長歡對玉星元點了點頭離開了,玉星元繼續為天政帝在長生殿祈福。
「加快步伐!」
陌生的禁軍從慕長歡身邊經過。
看著他們前往的方向,養心殿,突入其來,一種不安的感覺。
慕長歡躲在了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展開字條。
先展開第一條,上面寫著︰當心太子。
第二條他寫著︰長夜清冷,公主可會想我?
怪不得要分成兩張紙條!
可看見沈故淵的字,慕長歡的眼眶不免濕潤了。
將紙條收進荷包之中,在抬頭在長生殿外看到了一個熟悉但卻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六皇子,他竟然穿了一身素袍來到了長生殿。
慕長歡藏在暗處所以他沒有瞧見,只是主動走到了玉逍遙地面前微微頷首,很是恭敬。
「玉先生,听說國師進宮為父皇祈福,母妃一直信佛,旁的事情她也不會做,便用手抄了三卷佛經想要供奉在長生殿內,為父皇集福納壽。」
他的聲音淡淡地,身子也很單薄,看著他的時候慕長歡總能夠想到一個人,雖說他們兩個半分也不相似,可是慕長歡瞧見他便總會想到那個人。
白雲司!
六皇子渾身清冷他的背影或是氣質總讓慕長歡想到那個反賊白雲司。
他就是個瘋子!
瞧著他不過是來給父皇送一卷佛經,慕長歡便也沒有多想直接從黑暗中站出來。
六皇子瞧見了她,有些詫異但還是很快行禮問安。
「見過皇姐!」慕長歡比他大了幾個月,可對他一直算不上喜歡,這孩子長得倒是不錯,只是可惜平日總感覺他就像是個透明人,在這宮里同他的生母一樣存在卻又像是不存在。
他們不會爭,但好像也沒什麼人去同他們爭。
因為他們本就什麼都沒有?
「你有這份孝心很好!」
六皇子有些高興,眼中都是光亮,「皇姐,我…我能去見見父皇麼?」
上一次,宮中嘩變,他很听話還幫著太子安撫了其他的宮嬪,這一次司徒玨與麗嬪倒是鬧過了機會,但他總是默默地該請安的時候來請安,從沒有半分的逾越。
「如今父皇身邊由太子在照顧,你……」
六皇子眼中的光暗淡了片刻,但他很快就說道︰「沒關系,我只是問問,也沒真的想過會成功,只要父皇安康就好。」
他這副模樣反倒是讓慕長歡心疼了,忍不住說了句︰「明日辰時之後父皇精神更好,那時候你在去吧!」
從小在宮里慕長歡就是最受寵的,其他的弟妹想要見父皇都要同自己商量,要在自己見父皇的時間里分一點給他們,那也只是在她見到父皇的時候順便帶過去給父皇瞧一瞧。
父皇的子女眾多,有一些不受寵的,也許他自己都不認識。
這個六皇子一出生的時候瘦弱地像只小貓崽,當時太醫們都覺得這個孩子怕是養不活了,但賢妃娘娘向佛祖懇求說只要六皇子平安長大,她就從此齋戒,不佔葷腥,不踫藥石。
她這話許是真的感動了佛祖,六皇子真的被養大了,雖說還是十分瘦弱,也時常病著,可他活到了成年。
「皇姐,真的可以麼?」
慕長歡小時候經常帶些弟妹去見父皇,許多公主皇子都曾求過她,但只有六皇子一次都沒有。
也許是小時候的虧欠,慕長歡這個時候倒是願意寬容些。
賢妃雖說是生在軍武之家,可她這些年在宮里就像是個透明人,慕長歡自己都感覺忘了她的存在了,那種威脅感更是一點沒有。
所以,她答應了。
只是剛才長生殿內的慌亂卻與六皇子無關,是太子派人來請玉星元到東宮,太子妃病重,說是 癥,要玉星元前去查看。
慕長歡听了這話也沒什麼猶豫,直接跟了過去,她同太子妃的關系一向很好,如今她病了,自己還是要去照料一二。
進了東宮的大門,慕長歡便開始察覺出了里面的的不對勁。
慕長歡剛到東宮,便見到小宮女從殿內跑了出來,跑到太急,腳下絆倒撲在慕長歡的面前,春懷扶起她,一邊訓誡一邊說道︰「都是誰教的規矩,怎麼可以在公主面前如此慌亂,不要命了麼?」
在宮里最重要的便是一個穩重,不論是主子還是奴婢。
若是人人奔忙便看著很是不得體。
在宮里規矩勝過一切。
听著春懷教訓,小宮女身子抖了下,連忙認錯。
「太子妃如何了?」小宮女抬頭,「回稟公主,太子妃剛才吐血了!奴婢正要去請太醫!」
怎麼會吐血呢?
不是說得了 癥麼?
慕長歡看向玉星元,神色鄭重,慕長歡轉頭問小太監道︰「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