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機靈鬼

小姑娘哆嗦著嘴唇,看了看慕長歡又看了看沈故淵,最後害怕地哇一聲哭出來。

羅宇瞧著她可憐,主動說道了句,「你哭什麼,也不讓你賠我的醫藥費,難不成你有什麼隱瞞,你若在公主面前坦白從寬,倒也不必五馬分尸,最多就是罰你一天不許吃飯……」

一天不吃飯?

小姑娘想了想以後主動說道︰「我是慶嫊公主,我才是真的公主,現在在城內的是我的婢女阿亞,是我不想和親,嫁給一個已經有很多老婆的男人,我們齊越講究一夫一妻制,這同你們大燕不一樣,一個男人要娶好多個老婆,我不喜歡……」

原來如此。

沈故淵挑釁地看著蕭平關說道︰「瞧瞧真龍假鳳你都弄不清楚,還好公主親自來了一趟,否則你這腦袋怕是保不住了!」

蕭平關第一次見到這姑娘只覺得她渾身都是可愛,誰想到竟然也是個渾身都是心機的姑娘,竟然在進入定川之前,就和自己的婢女互換了身份。

而且……

蕭平關眉心微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詞,也許她還在撒謊,齊越根本就沒送真正的公主來!」

說完,蕭平關頓時一惱,說道︰「將那個慶辰抓來讓他認一認,哪個才是他妹妹,忍不出來,那就是他這個送親兄長的不是!」

這個……

慕長歡想了想也是,「這人不能保證是真的,但如今總能確定慶辰是真的,不若這樣將他留在京都做質子,倒是比一個公主來的方便多了!」

這話是沈故淵之前提出來的,也是他同慶旭之間交易的一部分。

慶旭肯這樣幫忙便是他答應會將慶辰留在京都做質子,否則慶辰若是回國,憑著齊越王對慶辰的寵愛只怕沒過多久就原諒了他此事的莽撞,轉過頭來想起自己對他見死不救,落井下石,只怕會對付自己。

這慶旭旁的本事倒是一般,但是保命永遠都有很多方案。

沈故淵答應了,原本還要找個很好的理由才行,現在慶嫊倒是給了他一個不必麻煩的理由,慕長歡和蕭平關一唱一和便是定了一半了。

慶嫊有些急了。

「我真的是公主!」

沈故淵雙手一攤,「那你怎麼證明你是公主?」

「我有公主玉佩,我哥也能證明我是公主,還有阿亞,塔圖嬤嬤……」

沈故淵冷笑了聲,「他們又如何證明他們又是他們原本的名字呢?公主如果他們無法證明他們的身份,我們又不是從齊越王手上接到你的,只能懷疑你的身份,並且要求將已經確定身份的慶辰王子留在京都,才是上策!」

「不然,我們也沒法交代!」

曹直言安慰了小姑娘一句,悄悄湊近同她低聲說了兩句,小姑娘即刻便笑了下,眼中藏著星星。

她剛要說什麼,就看曹直言比了個禁言地手勢,她就這樣捂住了嘴巴,看著他的時候將眉眼笑成了彎月。

她這樣子倒是讓慕長歡很是喜歡,慕長歡會在定川住上幾日,一來穩定人心需要時間,她要到處查看定川百姓的需求,二來也要等著羅宇能夠上手工作才成呢。

畢竟,他如今是受了傷了!

蕭平關懷疑兩個都不是公主,這件事情羅宇也上了心,畢竟他們之前派了一個芫嬪潛伏在陛邊還有個公主,如今天政帝瞧著那小公主便不高興,趁著慕長歡不再直接送到了雲霧山莊,只說她的生日不好沖撞了陛下,要她避諱。

眾人都知道,這是陛下厭惡了她,日後這位公主在沒有什麼前程了。

這般公主,慕長歡也是不敢留在身邊的,日日瞧著的人忽然變成了一直毒蛇,怎還敢將她的女兒留在身邊。

若非虎毒不食子,只怕這位公主早就得了什麼疾歿了呢!

如今,慕長歡親自來,未曾沒有仔細觀察慶嫊的緣由,她雖然年紀不大,卻承擔著大燕與齊越之間和好的象征,不能退回去,不能怠慢,但這一切都是要保證她的安全。

齊越公主會在出生時便在胸口紋上特殊的鳳紋作為守宮砂印記,這是慶嫊的教養嬤嬤塔圖說出的話,她也可以當著公主的面為慶嫊公主驗明正身,然而她的所有努力並不能讓慕長歡放下戒心。

小姑娘很是配合的扯開了領子,蕭平關即刻撇過頭去不看,確實說了句,「如此粗鄙,真是公主麼?你們不會隨便找個宮女來糊弄我們燕國吧!」

這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而且還是經常發生,曾經蕭平關听父親說過,以前有個昌圖公主遠嫁回鶻,走到半路被婢女和嬤嬤合謀勒死,婢女假扮了公主嫁去了回鶻,此事歷經多年才被皇帝知道,那時候,這位婢女已然做了回鶻的皇後,還為回鶻王生了三子兩女。

即便是知道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燕國皇帝也只能忍氣吞聲,說出去丟的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臉,不僅如此他還要時不時的同這位「公主」通信,保持聯絡。

想一想,這件事情既然昌圖公主能夠遇到,那麼眼前這位慶嫊公主未嘗不會遇到呢?

而且,慕長歡他們瞧見了那位假扮公主的婢女,生的真是貌美,通身貴氣規矩,若非慶嫊的畫像早早落在太子的手上,慕長歡偷看了一眼,真的要同蕭平關一起被糊弄了!

頓時,她便有些明悟了。

「看來這位齊越王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知道慶嫊公主會逃婚,便留下這個婢女阿亞,等著替代她的身份!」

之前的芫嬪,也許也是如此!

在進宮的路上出了事!

怪不得天政帝要慕長歡親自帶著司徒玨回宮,這是害怕半路又被人換了芯子,自己的枕邊人再次成為間諜吧!

慕長歡無奈苦笑,這次天政帝怕是怎麼也沒想到,齊越換了套路,不再半路換人了,而是十年前便為他準備好了今日的小媳婦了。

司徒玨同慕長歡一起進到城主府,她不喜歡北方的寒冷,這定川乃是西北重鎮,這地方十分干燥,這讓從小生活在水鄉金陵的司徒玨感覺很不舒服。

她才來了沒多久便病倒了!

春懷一邊說公主都沒有她司徒小姐嬌貴,一邊還要吩咐人給她煎藥,可慕長歡倒是覺得有些意味。

「若是咱們在城門口沒見到慶嫊,你說咱們會不會真的就將這位阿亞當成慶嫊帶回京都,到時候……」

慕長歡說道此處,頓時覺得心里有些緊。

自己仿佛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對方的算計當中,這還真是活得太過艱難了。

慕長歡緊緊抱住了沈故淵,這無休無止的猜忌爭斗,讓她沒有一刻活得輕松,只有在他懷里的時候才能又片刻的喘息。

這一切剛好被司徒玨看在眼中,她大病了一場,一是因為天氣忽然便冷,二是因為心灰意冷。

慕長歡可以肆無忌憚地抱著她的意中人,撒嬌討巧,可她呢?她的意中人是她這輩子都不能宣之于口地隱秘。

同樣地感情,她不認為自己對六皇子的愛弱與慕長歡對沈故淵,甚至她更甘心付出,可他們得到的確實完全不一樣的!

咳咳!

司徒玨越想著,心口越發擁堵,竟然引發了舊疾,重重咳嗽起來,她剛要轉身,便看到廊下站在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她從自己的虎皮包中掏了掏送給她一個黑色的藥瓶,「你中毒了,我解不了但這個藥可以緩解你的疼!」

是麼?

司徒玨沒說什麼,只是謝了她一句,便拿過了藥吃了下去。

這一下慶嫊有些不解了,「他們都很防備我,你為什麼不防備,就不怕我給你下毒?」

司徒玨的臉上閃現著一絲痛快,這藥效立竿見影,她真的不疼了。

「反正是將死之人,你給我的若是結果了我的性命,反而要感激你才是!」

司徒玨說著喪氣地話,然而慶嫊確狠狠地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對,不論何時你的性命與你而言都該是最重要的事情,尤其身為女子承擔一個家族繁衍生息的責任,更是要積極向上,否則你如何承擔起教養子女的重責。」

慶嫊說道這里,略微停了片刻,眼前有些景象讓她覺得很熟悉又很遙遠,她的記憶中有個男孩兒對她很好,她記得卻又不記得她的樣子,之前她發了燒腦子燒的有些糊涂了,但他的話,他都記得。

「我心中的男人跟我說過,女孩子更要堅強而自重,人不自重則旁人不鄭重相待,你我出身豪族,已然比尋常女子多了許多選擇,更應該磨礪自身,些許困境能困住蛟龍一時,卻困不住蛟龍一世!」

說完她伸出手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石頭,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默默念起了話,司徒玨听不清,只是偶爾听到幾句有關于長生天,那是她的信仰。

慶嫊將石頭從額頭上取下貼在了司徒玨的額頭上,「你是個好人。」

說完將黑褐色的石頭塞進了司徒玨的手心,「長生天會保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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