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薛如雪歿了

春懷笑了聲,重新替慕長歡梳頭,同時說道︰「只有一次罷了,再說您不過是一時生氣,若是旁人,奴婢也不敢啊。」

慕長歡搖頭,忽然問了句,「你冷眼瞧著司徒玨是個怎樣的人?」

自己對司徒玨有些舊相識的情分,所以看著她的時候,總是無法忘記她在宮中的樣子,那時候她那麼純粹,可人總是會長大的,現在的司徒玨已經變了很多了。

「二小姐?」春懷搖搖頭,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奴婢看不懂,不過她一定是個重規矩的人,也沒有表面上看過去那樣隨和。」

這回倒是吸引了慕長歡的目光,春懷瞧著說對了,這邊繼續說下去,「她的那個丫頭小陶,看似活潑直爽,奴婢冷眼瞧著,其實很是懼怕二小姐,不是尋常的尊敬,是骨子里的懼怕,只要一個眼神她身子便抖了一下。」

春懷還想說,又一次,小姐叫她到後山去,她不願意的樣子才是最讓她懷疑的。

可是慕長歡同司徒玨關系不錯,若是說的多了,好像她有心挑撥一般,剛剛才說了曹直言的好話,被慕長歡提醒了,若是如今說司徒玨太多會不會被懷疑兩人有嫌隙?

所以她住了嘴。

只是慕長歡的懷疑卻在放大,隨後擺擺手說道︰「她自小比旁人聰慧,眼神凌厲,丫頭們怕她也是應該。」

春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剛才沒說。

果然是多說多錯。

司徒玨在房間里面越是待著越是心中不安,司徒瑾被誤當成慕長歡帶走,若是這件事情被那個人知道,他會怎樣?

而且薛如雪知道的太多了,如今慕長歡對自己起了疑心,若是想要繼續待在她的身邊,將她穩住,只有讓薛如雪閉嘴了。

司徒玨不由得攥緊了手里的棋子,目光落在了小陶的身上。

「小陶,晚上我要出去一趟,替我準備斗篷,要銀色的那件。」

啊?

小陶正在替司徒玨收拾床鋪,听到這話,手不自覺的一抖。

「小姐,這麼晚您還要出去麼?」

司徒玨眼神一掃,她即刻便閉嘴了,轉身就去替她找衣服了,只是司徒瑾沒有瞧見小陶在轉身出去的時候,眉心緊緊地蹙著。

司徒玨半夜出門,春懷正好出恭回來,瞧見一抹銀色開了門出去,揉了揉眼楮,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正當她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瞧著小陶穿著她那身桃粉色的小襖跟在後面緊追著出去了。

司徒玨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春懷頓時心驚,她也在擔憂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慕長歡。

要不要找個人跟上去,若是童玉生此刻在身邊就好了,喊他去,不會生長出去,其他人可不是他們公主府的自己人,若是鬧了個烏龍,豈不是讓人家看笑話了?

春懷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就這樣輾轉反側了一夜,慕長歡醒來就看著她眼底發黑,這才問了她發生什麼事情。

「司徒小姐丑時出門丑時三刻回來,小陶跟在後面去的,提前回來的,我害怕被發現沒讓人跟上去,又擔心他們是調虎離山自己也沒跟上去,所以不知道她到底見了誰,做了什麼?」

果然,司徒玨沒有那麼簡單,這是打算將計就計?

慕長歡的心思飛快轉動起來。

外面,小陶在窗外敲了敲,如今天冷,門窗都封的嚴實,平日慕長歡起來的晚,今日也許是睡得不夠安穩,所以很早就起來,小陶還不知道,所以她找春懷都是敲一敲小窗子。

「怎麼了?」

春懷貼在窗子下面,兩人小聲地說話。

「我家小姐發了寒證,我派人下山去請大夫,左右走了一趟,小姐讓我來問問公主這便可有什麼要添置的東西?讓他們一並采買了上來。」

听了這話,慕長歡心下略微一沉吟說道︰「南北鋪子的核桃酥,就說我喜歡。」

春懷將話轉達了,這才回來,她不敢問慕長歡這話代表著什麼意思,但總歸與南北鋪子有關,當初慕長歡喜歡京都南北鋪子,也是有這個關系麼?

如今他們被藏在紫金山何曾不是一種軟禁呢?

此刻開始,他們主僕兩個都要謹小慎微才行了。

慕長歡既然是答應了要扮演司徒瑾,就不會食言,這幾日司徒玨一直病著,她們也不常見面,還好,再有兩日就要下山了,在山上扮演司徒瑾只是一種試驗,可到了山下,面對外人才是真的考驗。

如今來看,司徒瑾什麼都不知道,一心將她當成了慕容環這才出手相救,想必若不是她誤打誤撞地被人綁走,司徒玨也不會半夜冒險出門去。

這樣環環相扣,慕長歡還是虧欠了她。

若能用這樣的辦法挽回她的名聲,也算是還她一點。

慕長歡正發呆,撲稜著翅膀的鴿子落到了窗台上,春懷將它抱進來,可看到的第一個消息,就讓慕長歡眉心擰在一處了。

春懷瞧她這樣,忍不住問了句,出什麼事?

慕長歡的臉色一寒,「薛如雪被中毒瀕死。」

什麼?

之前,慕長歡曾經懷疑過是誰告訴薛如雪自己在山上的事情,也許找到泄露的源頭,她能夠知道是誰要殺她,並且是誰擄走了司徒瑾,可現在人被殺了。

滅口?

看來薛如雪知道的果然很多。

不由自主地,慕長歡便將司徒玨當晚離開的事情想到了。

若是從這里發出去的消息,一來一回,剛好夠用吧。

慕長歡心頭微跳,她起身便往司徒玨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到里面說道︰「我已經把金子給他們送去了,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把姐姐送回來,這群天殺的混蛋,若非是為了姐姐的清譽,真想要讓大哥帶兵將他們全部殺了!」

若是這樣說,司徒玨早就找到了司徒瑾,她偷偷出門也是為了給他們塞錢,難道薛如雪的事情與她沒有關系?

不多想,慕長歡讓春懷敲門,進來探病。

她看著病中西施一般憔悴的司徒玨,坐在她床邊親自給她剝了一個橘子。

「病中殘容,公主還是不要靠近,若是過了病氣給公主,司徒玨萬死難贖。」

萬死麼?

慕長歡坐在她的旁邊,按在她的手上,「司徒妹妹,你別怕,我身體一向好,不會有事的,只是可憐了薛小姐,如此美貌竟然……」

慕長歡這話一出,司徒玨的手指尖便冷的有些嚇人,薛如雪出事了?

「薛家姐姐怎麼了?」

慕長歡拉著她的手,眼眶微紅,「剛傳來的消息,薛如雪被人下毒如今怕是無力回天了,她上山來求我說是有個心願,一時心軟我便答應了,誰想到竟然害了她一條性命,如今薛家只怕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若知道,本宮還有什麼顏面面對。」

听了這話,司徒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很快的潛藏起來。

「個人有個人的命數和時運,也許這就是薛家姐姐的命數吧,她在哪里出的事兒,怎麼出的事兒,會不會與姐姐有關?他們是不是發現抓錯了?」

慕長歡搖頭,「這幾日我都藏得很好,不應該吧。」

「那是誰下毒害了薛家姐姐,她如今不在金陵,也不做薛家掌印了,怎麼還會有人要害她。」

薛如雪由童玉生帶著離開金陵,那可是絕密,就連薛家人都不知道,司徒玨怎麼知道?

她果然有問題!

慕長歡挑起了眉頭,「薛如雪不在金陵?」

司徒玨手指僵硬,那一刻她也是有些怕的,剛才故意拽著她的手,慕長歡看向司徒玨的時候,下意識地便開始對她使用了探神術,只是玉星元說過探神術她學的還不夠精通,想要真正的打開一個人的心,總要用一些特別的方法,用一些信息去引誘對方想到關于那件事情才可以。

如今司徒玨剛剛開始想,慕長歡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她便抽出了手,劇烈的咳嗽起來,看她那樣子怕是要將心肝肺都咳出來。

「公主,我家小姐病的厲害,您還是等她好了在來同她說話吧。」

慕長歡起身避開了些,略微思忖片刻,便走了。

出了門,春懷才說道︰「早不難受,晚不難受,剛問道重要的地方便難受了,他們這病是听著音兒生的,得著好走的吧。」

慕長歡冷笑了聲,「司徒玨一定有問題!」

這邊剛說完,童玉生回來了,他將沈故淵在山中見過薛如雪的消息說了出去。

同時又說道︰「曹先生給的消息,駙馬是在山里見了慶旭,駙馬是同他私下解決和談的事情,慶旭皇子也確實改了和談的籌碼,如今倒是客氣多了,只是……」

童玉生欲言又止,這一路上,他都在為這個消息而發愁,有些話,他一個做侍衛的看到了不能當做沒看到。

「怎麼?」

「慶旭不要慶嫊公主嫁入宮中,而是要讓慶嫊公主做太子妃,您知道的,太子妃還在摘星閣養著呢,雖說毒解了,可她的 癥還得治一段時間,唐先生的意思,怕是得要些時間,預後也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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