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歸來

「報!」

慕長歡正準備喝口水,這幾日她太累了,就連水都很少喝,如今也是被曹直言哄著,這才想要進些水,在沈故淵被找到之前,她不能倒了下。

本以為這是擎宇帶回沈故淵的消息了。

慕長歡便是連等都不能等一下,放下茶杯便撲了出去。

一點公主的端莊都沒了。

曹直言看她如此,心下也清楚了她的心意。

「公主,太子殿下給您的信件。」

慕長歡迫切地追出去,將那傳令官嚇了一跳,瞧著慕長歡有些失望的神色,這消息確不知道還要不要遞上去,最後還是曹直言接了過來。

曹直言看眼慕長歡,她示意對方打開,曹直言便將信件鋪展開,曹直言掃了一眼,眉頭緊皺起來。

「太子已然圍住了京都,有不少人出逃,他已經下令出逃者就地格殺,可這樣做適得其反,群情激憤,他怕壓制不住,向公主求援。」

慕長歡冷笑了聲,「愚民造反,定是有人攛掇,這點事情還要求援,找人調查背後攛掇鬧事的當眾砍頭,定能震懾。太子出面稍加安撫便是,他手下有十萬大軍,他怕什麼?」

這話固然是對的,若是慕長歡在,此刻已然將那攛掇鬧事的人砍了,還能安撫民心,可太子殿下……

「公主,太子性情寬容,他帶去的十萬大軍多是由定川和西北改編,他怕是難以指揮,不若讓蕭平關趕過去?」

蕭家是那西北軍的舊主,若他去定能統攝的住,只是慕長歡並不放心他罷了。

看著慕長歡的目光,曹直言知道她的擔憂。

「公主,有夏將軍在,不怕他生事,此刻正是用人之際,將他留在身邊未免大材小用,如今他已然恢復神智,您若遲遲不肯用他,恐生嫌隙,白白損失了一員大將。」

慕長歡深知曹直言說的有道理,可前世的記憶仍舊不听的提醒自己,不能相信蕭平關。

「本宮再想想。」

曹直言便是點點頭,兩面一起在挖石頭,其實他們在這兒根本用不上這麼多人,這山道狹小,便是有十萬大軍在這山洞出也是鋪展不開。

想來想去,慕長歡還是下了決心。

「命他即刻領本宮的令牌,調遣三萬兵馬趕去支援太子,務必要將京都內煽動百姓鬧事的人抓到,這是他清醒後第一次領軍作戰,若出差池,便讓他解甲歸田吧。」

曹直言應了一聲,這邊去傳令了。

蕭平關早就得知了消息,一直等在外間,瞧見曹直言對他點頭,心下那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但很快他又自嘲般笑笑,何時開始,他們之間竟然生疏到如此地步,想要求什麼,還需要曹直言在中間說和。

難不成,他與公主真的……

蕭平關嘆了口氣,英國公府謀反,他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如今慕長歡還許他領軍,簡直是天恩,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只是眼神中的落寞始終無法掩蓋。

「公主,蕭平關領命謝恩!」

他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本是想要慕長歡出來看他一眼,送他一步。

然而,慕長歡根本沒出來,房間里也沒有任何的回音,毫無回應,這讓蕭平關的眸子更加落寞。

曹直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著說道︰「沈故淵出事,公主心緒不佳,這幾日你總戳她心,也就是你,旁人早被公主砍了。早去早回,一路順風。」

蕭平關謝過曹直言,只是當他要騎馬的時候,繡兒跑了出來,她穿了一身兵甲,第一眼蕭平關竟然沒認出來。

要不是這一身衣服太大了,他怕是不會多看一眼,也就不會知道她竟然偷偷跟了上來。

「你怎麼來了?胡鬧!」

繡兒低著頭,「公子,公主說了,您的身體還沒好呢,讓繡兒隨時跟著您,盯著您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若是您不听話就讓奴婢向她告狀,她定要千里斥責,所以您不能趕繡兒……」

瞧著蕭平關似乎不情願,繡兒一咬牙說道︰「公主說了,繡兒這是奉命隨軍。」

听她這小丫頭的話,眾人竟然低聲地笑了起來。

繡兒不知所以,蹙了蹙眉頭,「你們笑什麼,繡兒就是要跟著少爺,公子在哪兒,繡兒就在哪兒!」

蕭平關也被這個丫頭給氣笑了,不過他倒是感激,慕長歡雖然沒來送他一步,可他還要繡兒前來陪著他,這份心意讓他倍感溫馨。

慕長歡派貼身婢女照顧之情,他這輩子也沒法忘了。

「挑一匹馬,路遠你走不動。」

繡兒蹙了蹙眉頭,「可我不會騎馬。」

說著,蕭平關伸手將她拽上了自己的馬,扶她坐好。

「抓住馬鞍,跟著馬兒的律動,他很听話,不要怕!」蕭平關貼著她的耳邊細心的教著,繡兒听得心里有些異樣,羞澀地滿臉通紅,可她卻不敢說什麼,只是咬著下唇應了一聲。

三萬大軍離開此地,陪著太子圍住了京都。

而慕長歡,仍舊在原地焦急地等著山後的消息,她是吃不下睡不著,越來越著急。

「公主,喝口水吃些東西吧,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剛到山後,若真是看到了洞穴,打算進去搜人,您沒有力氣了,如何翻山過去坐鎮呢?」

曹直言又開始勸諫了,有時候慕長歡覺得曹直言真的應該到宮里當個太監,他這勸人用膳的功力可比春懷好多了。

慕長歡端起了茶杯,剛要抿一口,外面又是一聲喊,「公主,來消息了!」

曹直言看著被摔在地上的茶杯,和已經奔向門口的慕長歡,搖搖頭再度跟了上去,這個傳令官真是喜歡與他較勁。

曹直言無奈跟了上去。

原本以為這回傳來的也該是沈故淵的消息,可傳令官是宮里派來的,天政帝詢問慕長歡是否安全,要她照顧好自己的口令。

慕長歡眼中的失落幾乎無法掩藏。

這次,就算是曹直言也沒有辦法哄她開心了。

一而再,再而衰,她心里緊繃的那根線,隨時都可能崩塌。

「都下去!」

曹直言吩咐一聲,看著慕長歡難掩失望。主動說道︰「公主若心急,不若咱們一起到藥鋪家去等一等,他們若要進村,那兒是必經之路。」

听了這話,慕長歡眼中有些光亮。

曹直言陪著她一路走到了藥鋪家,剛到村口,便看著遠處奔回一群人來。

慕長歡偏著頭看了看,剛要說話,擎宇便回來。「公主,擎宇來復命。」

趁著他回來的時候,慕長歡在人群中掃了好幾眼,沒見他們用擔架,也沒見誰背著人。

這三四日不吃不喝,便是鐵人也扛不住,難不成他們沒找到?

慕長歡的眼中頓時滿是失落。

山後的洞穴是慕長歡最後的希望,若是又沒找到人……

「公主,大人他還活著!」

什麼?

眾人慢慢向兩側讓開,一個男人逐漸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他緩緩摘下了斗笠,後山下雪了,雪很大,他摘下斗笠的時候,白雪一段段地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急切地盯著他的手指,縴細骨感的手指,看的慕長歡逐漸感覺窒息。

「咳咳~」

當對方又咳嗽了兩聲,慕長歡便扶著春懷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沈故淵摘下了斗笠,唇角彎彎地看向慕長歡,慢慢舒展開懷抱,他的眼眶微紅,親呢的喊了聲︰「長歡……」

無法抑制的情感在胸膛中震顫。

「沈故淵,你沒死,沒死!」

慕長歡撲進他的懷里,眼淚無法抑制的流淌,打濕了他的胸膛,但沈故淵卻只覺得溫暖,他緊緊抱住了慕長歡。

一種劫後余生的幸福感,將兩個人緊緊的包裹。

沈故淵能活下來與曹直言算計的並無區別,紅戰果然留了後路,山體里的炸藥是有序安排的,主要裝在山洞前面,若是往回跑,若非慕長歡他們這般跑到洞口的怕是都要被山石砸死。

而留在紅戰身邊則可以依托山壁躲過第一次爆炸,而爆炸將後面早就準備好的石牆炸穿一個洞,如此這山牆後面才是生路。

爆炸之前,沈故淵發現了紅戰的端倪,與他一起躲在山壁後面,只是爆炸力太強,將兩個人都撞暈了,一天一夜後他才醒來。

沈故淵從縫隙中爬出,然而紅戰因為身體太過肥胖,卡在縫隙中,沈故淵為了救他倒是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如此,他踩在擎宇趕來之前將紅戰救出。

「你就他做什麼?死有余辜的東西,救出來是要本宮將他千刀萬剮麼?」

沈故淵抱住了她,「你就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麼?」

听到這話,慕長歡不吭聲了。

她仰頭看著沈故淵,輕輕搖著下唇,「下次,不,沒有下次,沈故淵你再敢違抗本宮的命令,本宮就……」

「就怎樣?」

就算旁邊都是人,可還是耐不住兩人之間膩歪的感情。

「本宮絕對不會原諒你。」

听她這般言語,沈故淵笑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線,他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了慕長歡的身上,貼著慕長歡的耳邊說道︰「原諒我這一次就好。長歡,再見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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