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紅戰

陰晴不定地看了看後,忽然大聲開口,「難得本官今日臨幸此地,竟然沒有地方?你是吃了豹子膽麼?」

沈故淵在門口瞧見他這一番說辭,頓時饒了回去。

這紅戰既然是四品,雖然是個閑職,但也要一年到吏部走上兩趟,他這個右相也是要拜一拜的。

這人怕是認識沈故淵。

如今他和慕長歡也沒有易容,在這兒踫上了真是麻煩。

藥鋪老板想要安撫紅戰,可他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這便是逼著沈故淵出去,他要親眼瞧上一瞧里面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個人。

慕長歡從被子里面爬出來,她是長公主,可她並不是什麼人都見過的。

能夠進宮拜見她的,得是一品大員,朝堂上那些重臣才有可能在御書房瞧見她的真容,慕長歡就算偶爾會出席皇家飲宴,但她畢竟高高在上,若非近臣,不會瞧見她的模樣。

慕長歡想要站出去,可沈故淵卻攔住了他,想了想對著門外咳嗽了一陣,這才喊了曹直言出去說話。

曹直言入京都時日不長,一如京都便進了刑部,那地方是最不容易與各部官員打交道的地方。不僅如此,他還很快被慕長歡帶出了京都,認識的人更少。

沈故淵這是在賭對方不認得曹直言。

慕長歡雖然是公主,可她從小生在京都,又是陛下的愛女,沈故淵很擔心如果紅戰真的是白雲司的人,他可能會見過慕長歡。

若是這樣,那今日的微服私訪便暴露了。

他們在這兒深入虎穴便是危險重重。

「紅大人,在下曹仲殊見過大人,我家公子與夫人已然歇下,公子身體不好,服了藥睡得很沉,如今時間恨晚,不若您住我們這間屋子,我們與其他幾位兄弟擠一擠,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大家行個方便。」

紅戰微微眯著眼,「他抱著媳婦睡在我的炕頭上,憑什麼?讓他起來,本官要親自瞧一瞧,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譜!」

這話一出,便是不講道理。

曹直言也蹙了蹙眉頭,這人算是主動找茬了?

「紅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里面的大人你得罪不起!」

曹直言威脅他。

紅戰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冷笑了一聲說道︰「本官倒是要看看,這里面到底是什麼人?本官在這兒站著他倒是好意思睡著!」

說完,就要派人闖進去。

慕長歡听到此處,覺得氣憤,這個紅戰要不是瘋魔了,便是心里有鬼,一定要查探慕長歡的身份,就連一晚上都不敢忍下。

難不成,這火藥真的與他有關?

想起之前那些婦人的話語,這兩年火藥用量很高,村民加班加點的工作,可工資不多,利潤也沒有多少。

想著,這件事情定有蹊蹺,難不成自己真是一不小心踫到了白雲司埋下的暗棋?

「稍等!」

慕長歡原是想要站出去,讓紅戰瞧一瞧自己的模樣,看他知道自己身份後,是害怕還是驚訝!

不管如何,膽敢搜她燕國公主的閨房,他這三百斤肥肉真該片了!

沈故淵站出來說道︰「你等一等,他並不知道我與你同行。」

若是慕長歡出去,他若真要炸皇城,那兩人是生死仇敵。

這件事情便沒了回旋之地,但若是沈故淵便不一樣了。

沈故淵如今的身份是被天政帝攆出京都的右相,他與皇家有仇,若是不明真相的,還真有可能被糊弄過去。

慕長歡默認了他的想法,再度縮回了被窩。

原本還覺得今晚定然是尷尬至極,但沒想到,這被窩倒是成了她最後的避風港,這一晚怕是不得安寧。

沈故淵披上了斗篷,推開門簾,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月色越火光下,他那張冷硬地看看的紅戰雙腿發軟。

「沈故淵……不,右相大人!」

沈故淵冷哼了聲,「本官歸京途中染了風寒,在次休養一夜,怎麼要向你紅戰請示?」

「不敢不敢!」

瞧見屋子里的人是沈故淵,紅戰頓時放心不少,可是後背又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是太子,沈故淵也不是好惹的呀!

「不敢?本官瞧著你很敢!」

听著沈故淵的語氣,紅戰知道,他這下還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右相大人誤會了,您就是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下官也不敢管您的事情,下官該死,下官這就走。」

走?

沈故淵是覺得不許他走的。

「哪兒去?」

紅戰擦了擦頭上的汗,實在是沈故淵太有震懾力,只是一個眼神,便讓他感覺兩股戰戰,心里又懼又怕。

「下官不敢叨擾右相大人休息……」

頓了頓,忽然想起剛才如意說這屋子里是夫妻兩人,早就听聞沈故淵與慕長歡曾經是未婚夫妻,雖說中間插了蕭平關,但蕭平關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听聞慕長歡與沈故淵的關系很好。

難不成,屋子里的是慕長歡?

若真是,那他所做的事情,豈不是都被發現了。

想到此處,他盯著沈故淵暴怒的目光,艱難問道︰「听聞右相大人是帶著夫人一起來此巡視,下官還未見過夫人,不知今夜可否……」

「紅戰,大半夜你想見本官你的內人,你想干什麼?」

還沒等紅戰說完,就听沈故淵頓時爆喝一聲,痛斥他一頓。

若是平日,見到長官如此發怒,紅戰定然是退了,可如今他卻是鐵了心一般,目光深沉的盯著屋內。堅持說道︰「如今京都內外都在戒嚴,下官可不知道右相大人已然成婚的消息,這麼看來這個女子的身份怕是有問題,紅戰雖然官職低微,但承皇明,便要為君分憂,不可讓人亂了京都……」

沈故淵知道他不死心,頓時惱怒道︰「膽大妄為!無恥之徒!來人,將紅戰給本官拿下!」

一聲令下,擎宇他們即刻動手,眼看就要撲過去。

紅戰確實即刻向後一躲,馬上說道︰「右相?如此護著屋內之人,怕不是齊越暗探?」

之前關于沈故淵與齊越來往一說在京都傳的沸沸揚揚,如今紅戰就是重提,就是要讓沈故淵理虧,不得不讓那個女子站出來。

然而,慕長歡不能!

她已然走到了沈故淵身後,可他卻一直攔著慕長歡,不讓她出去。

「紅戰,你以為你是大皇子的人,就可以無視本官?藐視上官,你該當何罪?」

紅戰是真心急切地想要探听里面的女人到底是誰,慕長歡爬在沈故淵身後,偷偷看著那月光下三百斤的胖子。

「右相,你與下官同朝為官,沒有陛下口諭,你可拿不了下官,今夜叨擾了,下官告辭!」

慕長歡有些著急,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他們如今都在這紅戰的地盤上,他若走了,暗中下手,這歌音村,伸手不見五指,他們豈不是危險。

慕長歡拽了拽沈故淵的袖子,他卻反手將她抱住,就在紅戰踏出門檻前,沈故淵轉身抱住她說道︰「不怕,他不敢進來,回去休息吧。」

咳咳咳!

沈故淵故意咳嗽了三聲,外面紅戰笨重的腳步听了听,這才重新離開。

紅戰出了門,確實心下不安。

他越想越覺得房間里的人有問題,沈故淵沒有成婚,听說他早年與慕長歡有婚約,根本不近,後來在大殿之上否決了婚約,也有傳聞說他與那紅樓白盈盈有些首尾,但外人是不信的。

一來慕長歡身份高貴,樣貌出眾,這般女子他都瞧不上,他還能看上一個紅塵女子?

難道是真愛?

剛才出門時,他小聲安撫的樣子,確實很是在意。

難不成真的是白盈盈?

紅戰不敢多想,他今夜來村里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只是沈故淵,並沒有慕長歡和太子殿下在,他暫時也能安心一些。主要是他沒有時間拖下去了。

外人都在揣測說他在歌音村實行禁火的事情過于暴.政,村民也是怨聲載道,覺得他們村子距離硝石礦場十分遠,出入檢查有那麼嚴格,根本不會有人將火藥帶回家中,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禁火?

這讓他們村名的生活十分的不便,可他們如何想根本不是紅戰操心的事情。

他一路趕去後山溫泉,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之後,這才讓親信守住門口,自己進了女浴池。

沒等一會兒,便喊人進去,里面有七八口大箱子,紅戰吩咐人將他們分別台上了馬車,就這樣趕著準備離開歌音。

沈故淵推回屋內,懶得听屋外夫婦兩個對他們說什麼抱歉。

強忍著難受,直接說道︰「紅戰當年是替大皇子服了毒,雖說是命救回來了,可毒卻傷了他的根本,讓他從一個瘦子變成了如今這三百斤的胖子,當初將他安排到此處,多有照拂之意,可這些年,我听了些傳聞,他曾對大燕有怨懟之意,似乎因為陛下將他丟在此處不管,多年沒有升遷,心中不甘。」

看紅戰的年紀,也不過四十歲,他破例連升三品,已然位居四品多年,這難道不是照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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