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桐油

一場縝密的刺殺。

他們都是被殃及的池魚,而放火的人,還潛伏在這些人里面。

「七天之前,子時將過,知道公主飲酒,並且又能調集火油,這個人只能是官中人,而且有不低的職位,但這些人都不好動啊。」

俞副將來請示定川王,可這話听得曹直言頓時黑了臉,「你的意思這些人的命比公主的命重要?」

定川王也是斜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十五天一到,如果你抓不到犯人,那這犯人就是你,听懂了麼?」

這話是赤果果的威脅,可是這樣的威脅,他的效果特別好。

俞副將第二天就抓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不必深究也知道這三個人怕是平時和這位俞副將的關系不怎麼好。

如今借著慕長歡的事情,直接將他們關起來,一頓嚴刑拷打後,他們是不得不招供。

曹直言只是看著三個人的慘樣,便是嘆了口氣說道︰「這三人能不能活到京都?」

「曹先生放心,便是咱們一日日喂他們吃參湯,也讓他們親見陛下,他們的家人都在我們手上,諒他們也不敢多說廢話。」

這便是以家人相要挾,逼迫他們承認自己是反賊了?

「可這殺害公主,牽涉謀逆,一樣是滅九族的罪,你確定他們不會在陛下面前說出實情?」

這話一出,俞副將就有些遲疑了。

確實,若只是這一條命他們也許就為了家人豁出去了。

可現在還是全家人的性命,他們何苦要說謊?

對方這一遲疑,曹直言直接冷笑道︰「俞副將,听說定川的豬腦花很出名啊。」

俞副將︰「先生若想吃,在下這就吩咐人給您采買。」

嘖!

定川王瞧見曹直言嘴角一絲譏諷,頓時摔了被子,嚇得俞副將再度垂手,也不知道這位活祖宗又生了什麼氣。

直接問道︰「王爺,末將做錯了什麼?」

「蠢笨如豬,曹先生的意思是讓你多吃點豬腦子好好補一補你的腦子,你就那這樣三個人就像糊弄陛下,你是覺得陛下和右相都是傻子麼?你隨便找個人糊弄,就行麼?」

定川王說道生氣,還站起身來對著幾個將軍狠狠踢了兩腳。

曹直言只管看著,只要定川王不離開這個院子,他隨便折騰,隨便打罵。

慕長歡此刻仍舊扮作繡兒的模樣,一直坐在曹直言的旁邊,她倒不是時時刻刻都拿著蠟燭嚇唬定川王,只是這屋子里埋了不少的火藥,看的便讓人心驚。

慕長歡隨時伸個懶腰,定川王都擔心那火星子蹦到了地上,引燃了炸藥,看的他這幾日是精神渙散。

心里壓了很大的氣,卻是一直沒找到出口,如今可好,遇上了俞副將。

蠢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滾,明天若是你在查不出來,本王就讓王虎來調查,你知道後果。」

王虎與俞副將也不和睦,不過 兩人都是定川王的愛將,一時間俞副將倒是也敢對他怎麼樣,可現在這抓的人都是王虎的親信,想必到時候,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曹直言看得出來這個俞副將是真的腦子不好使,這個時候,他們既然是要順藤模瓜抓出幕後真凶,那就要幫他一把。

否則就照著他的腦子,只怕一個月過去了,他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端著茶杯特意在定川王面前晃了一圈,慕長歡頓時知道他的心思,故意咳嗽了一聲,點了點桌子上的蠟燭。

定川王看的一陣頭疼,不過很快他就順著蠟燭往下看了看。

那是火藥,而火油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取用的,能從擎宇的手下逃月兌,還能拿到火油。

定川王即刻踹了俞副將一腳說道︰「派人去將軍需官給本王交來 ,這火油是上好的桐油,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到的。」

提示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俞副將還是听不懂,那就真是豬腦子了。

這次俞副將是真的發了狠,第二天天剛剛亮,就帶了七八個人來到了客棧。

直接將軍需官和他的幾個兒子一通帶來,刀就架在長子的脖子上,當著曹直言的面前問道︰「說吧,都有誰接觸過桐油,有記錄的沒記錄的都說清楚,少一個人,我殺你一個兒子。」

軍需官一般都是捧著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

可現在他什麼都不敢亂說,直接交出了一張紙條,當著曹直言和定川王的面發誓,「連夜清點的庫存,沒有異常損耗,都是正常使用,我以全家老小的性命保證,只有這五個人拿走過桐油,除非這桐油不是從咱們軍營拿走的,否則不會是別人。」

五個人!

包括那個王虎,還有之前被打的半死的一個人,除了這兩人其他三個人倒是沒听過的,一個是用于制造軍用火把,一次用量不大,但是經常取用。

一個是之前用于制造滾油火石,常備取用,桐油還在隊內存放,數量對的上。

另外一個說不出緣由,只是從進門開始便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看著定川王,不論俞副將如何逼問,他都是一句。

「用了,王爺批的。」

定川王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實在是繃不住了,直接幫他解釋起來,「本王特批的,讓他做些事情。不必調查了。」

雖說第三個人的用途說不清楚,但看著定川王如此包庇,顯然這是替他做事去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理直氣壯。

慕長歡瞧見這樣,便將目光落在了王虎和王鑫昌的身上,這兩人同姓還是親戚,王虎是跟著定川王的親信,而這位王鑫昌則是在軍需處的一個主簿。

主簿和王虎這個貼身侍衛拿桐油做什麼?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俞副將這下可是高興了,能夠完成定川王給他的任務,還能夠鏟除王虎這個眼中釘。

他嘴角咧的老大,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得意。

上一次瞧見王虎,還是一副誰都不在意的囂張嘴臉,也是他跳到慕長歡的面前,要慕長歡給他舞劍助興,在慕長歡的眼中,這人就是個十足的莽夫。

不過這種腦子笨只有一身力氣的人也有好處,用在身邊安心踏實,不會擔心他太過聰明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不過也有些不好。

「王虎,你拿桐油做什麼?」

旁人問王虎是梗著脖子不肯說,可定川王問了,他便什麼都給說出來了。

「回稟王爺,俺也不騙您,俺賭錢輸了,沒錢吃飯了,管人借了一百兩銀子,這不是沒錢還了麼?便讓二叔借著耗損倒騰了一些桐油出去買……」

「混蛋!」

倒霉軍械物資少的可以打板子挨處分,多了可以降職罰奉,然而這些都是僅限于定川王知道的情況下。

若是這件事情讓其他人都知道了,比如曹直言,那就麻煩了。

倒賣物資,尤其是重要物資,那可是要殺頭的。

這個王虎人如其名,他以為說了就是打一頓板子的事兒,這才當著眾人的面說了。

可是定川王知道,他這人你若說讓他殺人,他知道怎麼做,可若說讓他當間諜,給他個腦子他也坐不明白。

所以定川王是不信的,但現在證據在這兒。

他也是不好幫著辯解。

「王爺,俺知道錯了,俺就干這一次,這次實在是點太背……」

慕長歡只覺得頭疼,瞧見這個王虎便想要將他直接關進天牢里面,讓他感受一下絕望。

可是在曹直言的耳中這話,卻打有問題。

「你這次點子背,怎麼輸了特別多?」

看到曹直言問話,他是不想回答的,可是定川王一直給他使眼色,他就是在笨也看的清楚了,這才實話實說,「確實,不過就是沒事兒兄弟間玩兒兩把,誰想到這次點子這麼背,輸了兩百兩,倒霉!」

兄弟間隨便玩玩,能輸這麼多。

而且就看王虎這樣子,若是一般人贏了他這麼多銀子,只怕他是絕對不會給的,可他確實寧可去偷賣桐油也不敢耍賴,說明玩兩把的人,身份不簡單。

「輸給誰了?」

王虎再度瞥向了定川王,這次可是將他給看的煩了,直接說道︰「看本王做什麼,問你什麼說什麼?你以為這是打兩板子的事情麼?這是要掉腦袋的,你我的腦袋都要掉!」

王虎被嚇了一跳,等著鈴鐺大的眼楮,一臉晦氣地說︰「是小舅公。」

小舅公?

這人又是誰?

不過提了這個名字,定川王的臉色卻是立刻變了。

擰著眉心,說道︰「怎麼是他啊。」

「可不麼?誰知道他那麼厲害,連續三把豹子,俺褲子都輸沒了。」

听了這話,慕長歡查出了端倪,也懶得听他們繼續廢話下去,「派人,即刻去找這個小舅公,生死無論一定要將他帶過來。」

慕長歡吩咐去抓人,這個小舅公,可不是個尋常人物,他是定川王的舅舅。

在這定川是個很有名的鄉紳,當年考過進士,後來接了家里的生意,做了這鹽商,往日會來往軍中,有時候是給定川王送些好處,有時候是找定川王前去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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