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像一個人

白雲司生的柔美,便是女子見了也會自慚形穢,可是白盈盈覺得白雲司對她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自己的目光,總是含有情誼。

那時候,白雲司將她養在院子里,雖說沒有開口說要與她廝守,卻是每日如同夫妻一般生活著。

每日彈琴寫詩,日子過得閑雲野鶴一般逍遙。

那時候,就連福利的下人都小聲說,兩人就像夫妻。

然而她畢竟不是白夫人,而是白盈盈。

有一日,白雲司引她到茶樓去彈琴,只說自己是他老家的妹妹,出門賣藝。

這算是入了下九流。

然而這是他要她做的,所以她同意了。

她在茶樓彈琴,他在樓上陪人吟詩作畫,也許這也是一段好日子,直到他拉著自己的手,將她送到繡紅樓,問她喜不喜歡這里?

她能說不麼?

她成了真正的藝伎,她守著自己的身子,是為了等他有一日來贖自己。

可她等待的是白雲司造反的消息,白雲司迎娶慕長歡的消息。

她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入對方的眼,也許只是他閑來無事逗弄的魚兒。

何必當真呢。

听了這一番話,似乎白雲司對她並沒有多少真情,也許只是匆匆過客,恰好覺得她可憐罷了。

也不知道為何,沈故淵忽然抬頭看了看白盈盈,只是剛剛抬起了眸子,便是有些心驚。

她的眸子長得很像一個人。

「沈大人,您為何如此看著妾身?」

看著沈故淵的目光,白盈盈也覺得有些反常,甚至有一刻覺得那就是白雲司。

或者說像是白雲司看著自己時的樣子,看著她的眼楮,想著的好像總是其他人。那樣的目光,從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時候就存在。

白盈盈討厭,卻又渴望知道。

「你很像一個人?」

「是誰?」白盈盈的手臂順勢攀上男人的胳膊,臉上笑盈盈地是會讓所有男人沉醉的笑容。

白盈盈想要利用自己的優勢,知道答案,卻也要記得紅娘交給自己的事情,這事若是不成,紅娘明日就不是先前那副嘴臉的。

白盈盈柔若無骨的身子,逐漸依向著男人。

男人眼神冷淡的看著女人,眼神里沒有絲毫的,卻是一直看著她的眼楮,似乎在探求這什麼訊息。

「沈大人~」白盈盈撐著身子靠近,嫣然的紅唇離一步之遙就要親上他的嘴角。

 當!

畫著一樹寒梅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唐景瑜站在慕長歡的身後,眼神蔫蔫的看著里面。

唐景瑜抹著鼻子,心里暗暗嘀咕,自己真是犯賤,拉著慕長歡找什麼沈故淵?

慕長歡是知道齊越暗探一事,想要偷偷出宮問個明白,沒想到遇上了唐景瑜,兩人就此為伴,一路來到右相府。

可惜沈故淵不再,他們專門問了沈故淵的侍衛,唐景瑜軟磨硬泡的才知道他去游船去了。

想來也是奇怪,沈故淵這個呆子,哪里想得到還去游船?

慕長歡也是鬼使神差,竟然真的跟著唐景瑜興沖沖的去了湖邊。

慕長歡還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淡粉色的羅裙繡著櫻花,隨著她的走動,花瓣也跟著起伏,好似在風中偏偏起舞。慕長歡長長的秀發披散在身後,她沒有畫濃濃的妝容,就連嘴唇也只是淡淡的粉色。

眉目柔和了不少,盈盈的水眸看著房中的情景。

剛才她還能告訴自己,沈故淵可能是被自己和那些老大人們氣著了,大晚上的想要泛舟紓解一下,可等她和唐景瑜到了這畫舫游蕩的淮陽河,

看到沈故淵上的畫舫,她就笑不出來了,也沒法在勸自己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

如此花柳之地,沈故淵何時還學會了來這里?

說他身體不行?

不會是被自己刺激了,到這兒來證明自己的吧?

慕長歡臉上蓋著濃濃的陰翳。

問好沈故淵的所在,慕長歡蹭蹭蹭的上了樓。

這可好,自己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這火辣辣的一幕。

極好,真是極好!

「打擾二位的雅興?本…小姐來得不是時候啊。」慕長歡冷笑一聲,看著沈故淵。

男人倒是沒有絲毫心虛,淡定的推開身邊的女人,好似根本何事也沒發生一般,「長歡,你不要誤會,我和這位小姐什麼都沒發生!」

是沒發生!

她在晚進來一會,可就什麼都會發生了。

自己都親眼看著,這兩人快要親上了,跟她說誤會?

非得等到親上才算沒誤會?

女人身上很香,濃濃的脂粉味經久不散。

慕長歡進了屋子就嗅到了。睨著眼,眼刀子刮著白盈盈。

雖然今晚自己未施粉黛,如果說跟她比一下,慕長歡還是不屑的。

什麼貓貓狗狗也配跟本公主比嗎?

倒是她穿的這身衣服,真是成何體統,分明就是穿來勾人的。酥胸微露,剛才還黏.膩的蹭著沈故淵的胳膊。

果然!她就不應該給沈故淵留什麼希望。

之前自己還以為沈故淵至少在女人這事兒上,會與其他狗男人不同!

結果,有什麼不同的?

火辣辣的打臉!

白盈盈被推開,自知尷尬,低頭沉默地站在一旁,可是面對慕長歡的眼刀子她是不怕了,甚至還得意的撩開了頭發,露出了自己更為出眾的胸,頗為得意地說︰「小姐,這里是繡紅樓,可不是正經人家的小姐來得地方,既然知道打擾,小姐還是回家繡花去吧。」

呵?

這姑娘有點意思,竟然敢給自己甩臉子。

是覺得她和沈故淵有那麼點肌膚之親,就可以跟自己叫板了麼?

「瞧你這身衣料該是這繡紅樓的頭牌,以往我听人說這頭牌皆是人間絕色,詩詞歌賦皆為上品,沒想到偌大的繡紅樓,竟然是你這般姿色便做了頭牌,想來不是能忍,就是有別的本事。這才叫坐懷不亂的沈大人,心馳神往。」

白盈盈原本想要反駁的,可是看了眼沈故淵的神色,頓時身子一軟,眼里還積滿了淚水,委屈又可憐地說道︰「是我不好,是我對沈大人意亂情迷,情不自禁。」

說完便是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慕長歡看的一陣稀奇,自己是說什麼重話了?

哭什麼?

慕長歡上下打量女人一番,長的頗有幾分姿色,而且她的眼楮,看起來格外的美麗,熟悉,怪不得沈故淵也拜倒在她的裙下。

穿著一身紅裙,怎耐氣勢這般軟弱?

好一朵嬌弱的白蓮花啊。

看慕長歡今日怎麼折了她。

「你自知勾引又怎的好開口說出來?你不嫌羞人的嗎?」慕長歡淡粉色的唇一張一合的說著。

她不似平日那般明媚動人,甚至還有一起柔弱美人一般。

就連皺眉的樣子,也讓人心生歡喜。

白盈盈握著繡帕的手揩去淚水,「小姐,您真的誤會了!都是盈盈的錯!跟我家沈大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好啊!

真是不打自招!

可看著二人的行頭顯然是什麼都沒發生才對。

怎麼這女人的話听起來讓人覺得自己仿佛捉奸在床?

就怕自己不誤會一樣?

「我誤會不誤會有什麼打緊,我又不是你家沈大人什麼人,不過是奉勸姑娘你,迷途知返,切莫看中沈故淵這副皮囊,毀了終身,他沈故淵,可是有毒的。」

這話說完沈故淵倒是怔愣一瞬。

她急于撇清關系的樣子,倒像是不打自招了,剛才一瞬間本能的生氣,還有此刻的回絕,好像都在告訴沈故淵,其實慕長歡很在意自己。

「長歡,不要在鬧了,我這就隨你回去。」

看著沈故淵的反應,好像眼前女子與他同住一出,長歡?

如此親昵的稱呼,莫非他是沈大人的妻子?

可她從未听過城中沈大人娶了誰家的小姐。

又或者是定親?

或者側室?

生的倒是標志。

可她管的也太寬了些。

白盈盈泫然欲泣的拉住沈故淵的胳膊,「沈大人,你快與這位姑娘解釋,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的!」

解釋什麼?

本來什麼都沒發生,越解釋不就是在掩飾事實嗎?

慕長歡神情淡淡的看著那女人柔弱的模樣,她是這知道這回是遇到勁敵了。

若是自己憤怒的責罵女人,甚至動起手來,這就是那女人想要看到的。

她要忍住。

沈故淵的眉頭也不耐的皺著,本來二人何事也沒發生,為何她說的好像自己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一般?

這不就是故意做戲給人看?

「鐘姑娘!自重!」沈故淵抽出女人握著的手臂。

女人心里一抖,背後爬滿了涼意。

她發誓,自己若是在踫他一下,這男人保不齊會月兌口而出什麼話。

唐景瑜倒是忍不住了,在一旁嘟囔道,「人家明明是繡紅樓的頭牌,白盈盈,你喊什麼鐘小姐,沈兄連人家名都能記錯了,真是涼薄啊。」

說罷,還不怕死的嘖嘖兩聲。

話音剛落,沈故淵的眼神便刺了過來。

唐景瑜這才覺著自己是說錯了話,閉了嘴。

白盈盈咧著僵硬的嘴角,盈盈一拜,溫柔道︰「盈盈真是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讓公子知曉我的名字。」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好听的名字總是讓人過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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