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巷子里,慕長歡提著長裙衣擺拼命地跑著。
身後,是看不清樣貌的黑衣人,他們個個手持血刃,一路追殺著慕長歡。
……
慕長歡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從床榻上噌的一下子坐起身,她喘息著,耳根子後面、脖子上全都是汗。
「殿下!」妦緲上前喚道。
地上跪了一堆人,慕長歡扭過臉看去,慢慢調勻了呼吸,透過遠處的窗戶看向天空中的皓月與星空。
「殿下,是屬下等辦事不利。」靈武跪地自責,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
妦緲起身上前,為慕長歡披上斗篷,隨後又退後跪在地上。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有人要殺本宮,他們的身手、質素,不亞于雀隱樓的人。」慕長歡看向靈武,「修竹可回來了?」
「殿下,還未,修竹一路追蹤,未曾回來。」
介跪在地上往前挪動著,身手遞上前一個錦盒,「殿下,這是屬下剛研制的暗器,殿下這幾日頻頻遭遇殺手暗殺,那些人就跟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使得大家措不及手、防不勝防,這東西,殿下放在身邊,好歹防個身。」
慕長歡看去,沖妦緲使了個眼色,妦緲伸手接過那錦盒。
她坐在榻上,沖著跪在地上的人喚著,「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眾人齊聲回道。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慕長歡坐在那琢磨著,這接連好幾日,是一撥接著一波的殺手來刺殺,不論何時不論何地,總會突然冒出來那麼一些人,
這些人的數量極大,若是一個殺手組織的話,感覺他的規模應該不比雀隱樓小多少。
她不明白,現在還有誰會想要是她?
林楚楚?但她即便是想讓她死,她也是沒有本是能接觸到這麼高端的殺手組織的。
那些人訓練有素,下手及狠,若不是自己身邊無時無刻都是暗藏那麼多暗衛與雀隱樓的人保護著,怕是指不定那一次就著了道了。
那還能是誰?
若是說得罪的人,還真是挺不少的。
可都是些小事,不至于想要了她的命吧!
此時,另一邊,沈府之內。
「爺!」擎宇上前躬身抱拳道,「已經查清楚了。」
沈故淵挑眉頓了一下,又繼續低著頭執筆寫著什麼,「那些人是什麼人?」
「是一個殺手組織,近兩年來,在江湖上慢慢風生水起的。」
「哦!沒想到除了她的雀隱樓之外,竟然還有這麼了得的組織?」
「是,這個組織叫刑天盟。」
「可查出這背後的主人是誰?」
「並未得知,但是听說像是個溫潤公子。」
「溫潤公子!」沈故淵眉心緊蹙,若是個能形容出來的人,他也好知道是誰,可說是溫潤公子,那可真是如同大海撈針了。
沈故淵深吸一口,吩咐著,「你與宣青這段時間,守在她身邊吧,不用跟我了。」
「可是,爺,那您呢?」擎宇皺著眉頭,有些不情願,「那殿邊有的是暗衛,且還有雀隱樓的人,這幾日下來遭遇那麼多次暗殺,也沒見著出事啊!」
這話可當真不該說,沈故淵扭過臉,怒瞪了他一眼,擎宇沒敢再吱聲。
「還不快去。」
「是,屬下這就去吩咐旁人來伺候爺。」
…………
「主上,這個女子跟在後面鬼鬼祟祟的。」一黑衣人扛著一女子,將其往地上一放。
白雲司低頭看去,是莊姑娘,沒想到她還挺有毅力的,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愣住這麼跟著他,能跟到這里。
他隨手一擺,「先將她安置到一處安全安靜的地方,莫要傷了她,待我離開時,再帶走她。」
「是,主上。」
那人退下了,白雲司轉身繼續往前走去,坐在了正位上,沒一會的功夫便見著另外幾個黑衣人,有順序的站在了白雲司的面前,一溜兩行。
眾人跪地行禮,齊聲喊著。
「參見主上。」
白雲司一揮袖,示意眾人起身,緊接著便有人將賬本似的東西遞上前。
他接過那些賬冊一一看去,一邊看,還一邊問著,「人都調到京都了?」
「回主上,咱們的人現下都在京城里了。」
「嗯,好。」白雲司點點頭,又問,「生意如何?」
「回主上,極好。」
「現下可有空閑的人。」
「有幾個,不過,剛接了個大單子,著實有些棘手。」
「棘手?」
白雲司抬頭,皺眉看向那人,「這棘手的單子,你如何安排的?」
「七七九。」
「這麼棘手?」
七七九,意思是七人一組,襲擊一次後,緊接著再一組襲擊,每天出擊九次。
這里是白雲司的刑天盟,也是一個殺手組織。
這幾日追殺慕長歡的那些殺手,便是出自這刑天盟的人。
只是,白雲司並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接了這麼個棘手的單子。
當他看到賬冊上的字時,才驀然怔住了。
「這,你們接的這個人的單子?」
他們不知道為何白雲司會突然變了臉色,不僅斥責了他們還差點動了手。
白雲司手里緊緊攥著那賬冊,厲聲道,「這下單子的人是何人?」
「是個江湖人,不過,是個沒有名號的江湖人。」
會是誰想要殺了慕長歡,竟然舍得花這麼大的手筆?
「這單生意不做了。」
「可是,主上,若是毀約,咱們賠不少啊!」
「賠,我白雲司這點遭錢還是賠得起的,他出了多少,我便按照規矩十倍賠給他。」
說完,白雲司又沖那人吩咐道,「給我查清楚,那人背後的人是誰。」
「是,主上。」
白雲司這心里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心疼慕長歡?
不日後,那位真正買凶要殺慕長歡的人坐不住了。
大燕皇宮里,安陶公主的寢宮內。
侍衛上前行禮,安陶公主迫不及待的的追問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花了那麼多銀子,竟然還沒有把事辦好?」
「公主,這事沒那麼簡單,微臣可是找了頂尖的殺手,可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大公主的身邊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高手保護。」
「什麼?她,她身邊有那麼多高手?怎麼回事,她,她就算是再得寵,再怎麼有本事養人,也不可能養那麼多人啊!」
安陶公主激動地沖上前,繼續追問,「那她就一點傷也沒有受嗎?」
「未曾。」侍衛搖頭回道。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麼多人都傷不到她?
上次的事之後,安陶公主便對慕長歡懷恨在心,可幾次三番派人暗殺她均無果。
這會子,她又听了那侍衛的勸,暫時收回殺人命令,以免被人察覺引火上身。
轉眼間,海陵公主跟隨慕長歡等人來大燕已有半月了。
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她本打算是同大燕的送親隊伍一起出發的,只是大燕這和親的人選到現在都由于不定,海陵公主都跟著著急。
她同天政帝還有太後等人一起用膳時,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閑聊,也不知是怎麼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和親的事。
海陵公主當時也是隨口說了那些話。
「我還當真是喜歡搖光姐姐呢!若不是國師為姐姐和皇兄批了八字,算了國運,說他們倆不合適,我當真是想要搖光姐姐做我皇嫂呢!」
慕長歡與天政帝此刻都有些心虛,尷尬的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太後和顏悅色道,「她不能做你皇嫂,與你做好姐妹,也是不錯的啊!」
「是啊是啊。」天政帝隨聲附和著。
高都公主掩嘴一笑,「也是搖光皇姐沒有福氣,不能嫁于你的皇兄。」
「六皇姐,大皇姐是沒那福氣了,瞧著是真遺憾,不過,妹妹倒是覺得,六皇姐你有這個福氣。」
海陵公主笑著,喊了聲,「也是,我也瞧著高都公主有福氣,不如就嫁給我皇兄可好?」
「這,這怎麼就突然說到我身上了。」
今個算是家宴,只是家宴之余,也是喚了幾位肱股之臣與其家眷一同飲宴。
那韋衙內一听,海陵公主要讓高都公主嫁給西綺皇帝,急忙喊了聲,「海陵公主,那可不行,我這,我這可是要娶高都公主的啊!」
眾人聞言,都在看來看去,這韋家什麼時候要娶高都公主了。
高都公主心下一驚,慌亂不已,難道說自己的父皇已經應下這門婚事了。
不行,她可不能嫁給韋衙內,就算是她不能如願嫁給蕭平關,那也不能那給那種人。
也不能嫁給西綺帝,不行,怎麼辦?
「唉,好了好了,今個不談國事不談家事,咱們只欣賞歌舞說些開心的事。」天政帝打了圓場,停止了這個話題。
可宴席散後,高都公主久久不能安心,她想去問問她的父皇,到底與韋家的婚事是不是真的。
但還沒等著追過去,便被太後身邊的人給攔下了。
「六公主,太後娘娘有請。」
高都公主一听,這太後平素不怎麼愛搭理她的,這個時候喚她去,指定是有什麼事。
她去了,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
太後讓她去,是說事情的,這事,即是好事,也是壞事。
「高都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福金安。」
「行了,不必拘禮了,快起身坐吧。」
「孫兒謝過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