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雀隱樓

背後有嫡長女,堂堂搖光公主撐腰,什麼事能辦不成,但凡不是造反想改朝換代,事都能成。

幽花听底下的人說公主來了,她急忙去了暗道,見自己的主子。

「幽花拜見公主殿下。」

「起身吧。」

「幽花,赤字堂中你選幾個機警的來。」

「赤字堂?」幽花微微蹙眉,「殿下,赤字堂的小輩兒們多是些身上功夫底子差的,還不曾練就好武藝,不如從黛字堂里選幾個如何?」

「不必,按照我說的去選便好。」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幽花抱拳回道。

慕長歡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急忙喚住了幽花,「等等!」

「殿下還有其它吩咐?」

她蹙眉不語,這話有些不好說出口,幽花見主人不說話,也不敢插嘴,就站在那等著吩咐。

「記得要選家中尚有兄弟在世的。」

「這是為何?」

慕長歡也不好說出口,這話該怎麼說?

她是要把人以太監的名義送入東宮的,為了自己的弟弟卻要斷了人家的子孫根,是有些那啥。

所以,還是留點德,選些那種是為了養活一家老小而不得已入了殺手這行的,這樣,人家的家里好歹還有別的兄弟能繼承香火。

幽花問了一遍,慕長歡沒有回答,她再沒問第二遍。

「屬下這便去辦。」

「來時,本宮瞧著外面熱鬧的很,今個便不多做久留了,你選好了人,送到公主府便可。」

「是,屬下明白。」

慕長歡站起身剛要走,幽花便輕聲喚了聲,「殿下,今個前面有人來展賣夜明珠,說是前朝之物。」

前朝之物?

「什麼人用過的?」

「那人聲稱是前朝末代皇後鳳冠上的,一共九顆夜明珠,說是當年太祖皇帝起兵後,有宮人趁著兵荒馬亂偷走了鳳冠上最值錢的夜明珠逃離了皇宮。」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她記得幼時曾听母後說過,當年太祖皇帝黃袍加身,起兵反抗前朝末代皇帝的暴.政,但是入了宮後,發現皇後的鳳冠卻不見了。

至今是個謎,看來,給已逝的母後打造新鳳冠陪葬的珠寶又著落了。

「去把貴賓廳打開,本宮要親自去參與一下。」

隨後,慕長歡去了那所謂的貴賓廳。

遠處的慕長歡等待著即將開始的拍賣,按照雀隱樓的規矩,賣家要派人將東西呈給貴賓廳的人近距離欣賞。

有人在下人的引領下端著一個錦盒,錦盒是敞開的,一顆夜明珠一目了然。

「這位姑娘,我家主人請您欣賞,希望您能交出高價。」那人遞上前。

慕長歡的注意力都在那顆夜明珠上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這個人的長相,和他輕盈的步子以及銳利的眼神。

反倒是一旁早就進來準備要匯報事情的夙璉察覺了不對勁,一瞬之間,眼見著那人手里的錦盒隨意撒了手,踱步上前,欲對慕長歡做些什麼,他縱身一躍上前及時的擋住了那人,與之較量起來。

貴賓廳都是在二樓的,此時樓下大廳之內,所有的人都在圍著展台欣賞那其余的夜明珠,確實有些炒雜,又叫價的,又因叫價高過自己而吹胡瞪眼喊話的。

所以,樓上的打斗聲,並未有人注意到,且從樓下也並不能看到廳內的全景。

慕長歡被幽花護到了身體,幾個暗衛也擋在前面,時刻準備著保護慕長歡,為她戰斗,為她而犧牲。

這人是誰?瞧著身手不錯,竟然能與夙璉過招且還不分上下。

但終究還是敵不過這雀隱樓的頂底高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身上受了重傷。

那人帶著傷,渾身是血的從樓上縱身一躍跳下,落在了大廳之內,所有人被身後突然傳來的吵雜聲所吸引,紛紛回頭看去。

夙璉也跟著跳下樓,準備緝拿那刺客,卻被那些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的人,因慌亂而四處逃竄給擋住了去路。

慕長歡隨手斂了娟帕護住了臉,往前走了兩步,沖著樓下方才還在搔首弄姿的歌女妦緲飄去一個眼神。

妦緲與夙璉兩相忘,互相示意眼神,一個留下以免是調虎離山之計繼續守護慕長歡,而另一個則是疾步上前,追了出去。

「公主殿下,妦緲最擅長追蹤術,那人身上有傷,即便輕功再好,也難逃妦緲的追蹤術。」幽花在一旁安撫主子。

「嗯,本宮知道。」慕長歡轉過身,沖幽花吩咐著,「本宮吩咐你的事既可去辦。」

慕長歡在暗衛的保護下從後門離開了雀隱樓。

回公主府的路上,慕長歡一直在琢磨,這要殺她的人究竟是什麼人,會是與之前要刺殺她的人一伙的呢!還是說,另有什麼人想要了她的命。

夜里,書房里的慕長歡查看著這些時日里雀隱樓的生意往來,與其說是生意往來,不如說是她在研究最近京城里都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頭頂的瓦片作響,靈武靈敏的耳朵洞察到有人在房頂,他身子本能的做起御敵狀態。

門外傳來了口哨聲,那是他們的暗號。

靈武這才放心些許,走到門那打開了門。

妦緲見著靈武相視一笑,輕聲道,「妦緲有事稟報公主殿下。」

靈武讓妦緲進了書房,而自己則是走出了書房掩上了房門,在屋外守著,隨時戒備。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妦緲莞爾一笑,上前行禮。

她的聲音讓人听了渾身覺得酥麻,若是男子,此刻怕是早就醉倒在她的溫柔鄉了。

「可是追上那人了?」慕長歡問道。

「是,屬下一路追蹤,發現他潛進了一處十分隱蔽的院落,那院落瞧著不像是荒廢的,只是不常有人去的樣子。」

「然後呢?」

「屬下並未沖動,而是在外面隱藏許久,直到見到有人也進入了那個院子。」

慕長歡聞言,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似有些激動,「看到是什麼人了嗎?」

妦緲點點頭,「屬下看見了,並且也認得那人。」

「何人?」

「定川王身邊的隨侍。」

「什麼?定川王?」

那人是定川王身邊的人?

定川王要殺她?為什麼?

等等!

慕長歡隱約的像是想起了什麼。

人的記憶並不是無時無刻的飄在眼前,蕩在腦海里的。

它會在你有需要的時候出現,更何況,慕長歡如今是重生一次,她本能將那些最重要的事情擺在心里的最前面。

而這個時候,她似是想起了前世里,為了白雲寺造反的人,貌似……好像……就是定川王。

要說真的是定川王想要殺她的話……難道定川王是因為自己擄走了白雲司,他內心氣憤所以才派人暗殺她?

嘖嘖嘖!這個白雲寺果然不該招惹,當初重生回來,就不該心軟收留他,早些打發走了多好。

「你繼續盯著,再有異情及時匯報。」

「屬下遵命。」妦緲應聲道。

妦緲離開後,靈武再次回到書房內,他不曾多嘴問及發生什麼,只是仍舊站回了原位繼續隨時待命。

慕長歡左思右想,琢磨著這個事。

這個定川王想她死,派了人來暗殺她,不敢出現在戒備森嚴的公主府也是常理。

可是,那刺客怎麼會知道她在雀隱樓?

她前往雀隱樓之事,沒幾個人知道的,知道的都是她的心月復,她絕對相信。

就連錦兒這樣單純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就算是她的貼身侍女,她未曾讓她知道雀隱樓的事。

那人怎麼可能就知道她去了雀隱樓?

若是說知道她的樣貌,那有可能是有人事先給了他,她的畫像。

但是,雀隱樓雖然是公開的,可也算是隱蔽了。

今個二樓的貴賓廳瞧著都開了,似乎都有大買主在里面等著叫價,那,那個人是怎麼能準確的知道她究竟在哪個屋子里?

「靈武!」

「屬下在!」

「你去一趟雀隱樓,讓夙璉這幾日好生盯著那白雲司。」

「殿下為何不讓屬下去?」

「你們經常在本宮身邊晃悠,都是熟臉了,本宮不想讓白雲司發現,他可沒咱們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果這樣的話,那殿下不如讓媶緗姑娘混進匯賢雅敘,正好這幾日听說白雲司想要給殿下排一出新戲,正選人著呢!」

「恩,也好,女子監視更合適。」

「那屬下這就去辦。」

…………

慕璇璣被賜婚于御史大夫嚴朝之子嚴之笙,之前便因西北戰事暫緩了婚事,眼下事情都過去了,也該再提及璇璣郡主的婚事了。

可惜,恰逢先帝忌日,百日內不宜有紅事。

可這婚事也不能再拖了吧!

人家璇璣郡主倒是沒急,可嚴之笙卻有些急了。

這不,又來沈故淵這墨跡他了。

牧榮上前躬身行禮道,「爺,嚴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吧。」

不等牧榮應聲出去引領嚴之笙如內別院來,嚴之笙就已經自己個進來了。

「沈兄!沈兄啊!」嚴之笙笑呵呵的往里走著,還邊走邊喊著。

好家伙!這差點給沈故淵嚇著,這小子何時喚過他‘沈兄’!

這麼個喊法,指定是有事求他。

「唉!你可別,我可不敢擔。」沈故淵哭笑不得,低頭都不敢看他,連連擺手喊著。

「沈兄!」嚴之笙往前挪著步子,沒臉沒皮般笑嘻嘻的往那一杵,「右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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