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驗尸

作者︰虛晃一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義莊在較為偏僻的城西,陸宴清即使騎馬趕去也要兩刻鐘的路途,多少有些不便。

但為了能夠驗尸,陸宴清不得不去,只能希望能從尸體上獲取到一些線索吧。

葛昌武在陸宴清走後,便將那兩個丫鬟分別叫到了一間房內,準備逐一審問。

陸宴清曾說那個叫風鸞的丫鬟嫌疑最大,所以葛昌武便先行審問了那個名叫惜春的丫鬟,好用她的話與風鸞的話作對照。

倘若兩人的口供有所偏差,那就說明這兩人中定有一人在撒謊,那便基本可以鎖定嫌犯就是這兩人的其中之一。

倘若一樣,那就只能尋找新的線索來指證嫌犯了。

葛昌武走進惜春所在的臥房,只見那坐在方桌旁的惜春趕忙起身,朝著葛昌武微微欠身道︰「民女見過官爺。」

「起來吧。」葛昌武沉聲應道,隨後在惜春的對面坐了下來。

「敢問官爺尋我前來所謂何事?剛剛您不是已經審問過我了嗎?」

惜春聲音略顯顫抖的說道,神色略帶怯意。

見此情形,葛昌武這才反應過來他與惜春這樣男女共處一室略有不妥,于是便朝著門外守候的衙役出聲招呼道︰「洪坤,進來!」

聞言,只見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青年衙役推門而入,那白皙的面孔與葛昌武那張風出日曬過的黃臉有著明顯的對比,在外人看來這衙役很是另類,殊不知他也是葛昌武手下的捕快,陸宴清的同僚。

「頭兒,有何吩咐?」

李洪坤來到葛昌武的近前,彎著腰輕聲詢問道,目光隱晦的朝著一旁的惜春瞥了兩眼,露出了一臉欣賞之色。

「你就在我身後站著就行,避嫌。」

葛昌武沉聲道,惜春聞言略顯羞愧的底下了頭,面色浮上了一抹紅暈。

「好的葛捕頭。」

說著,李洪坤便規規矩矩的站在了葛昌武的身後,百無聊賴的打量起惜春的容貌來。

「你把案發當天從入住客棧到發現你家老爺已死的所有細節盡數道來。」

葛昌武沒再多愣,直接步入正題。

惜春遲疑了一下後,隨即便把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盡數道來。

「什麼?是風鸞主動要求與你一間臥房休息的?」

在听了惜春的講述後,葛昌武神情一震,再次出聲確認道。

惜春見狀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沒錯,確實如此,請問官爺這有何問題嗎?」

「那她當時是以什麼理由要與你在一間臥房休息的?」葛昌武再次追問。

惜春想了一想,緩緩開口道︰「她說這客棧陰森森的,自己一個人在臥房有些害怕,于是我便同意讓她與我在一間臥房睡了。」

听了惜春的解釋後,葛昌武不禁眉頭一皺。

隨著越發深入的調查,葛昌武越發覺得那個名叫風鸞的丫鬟很是可疑。

從她被自家夫人安排隨行,在到主動要求與惜春同住一間臥房,這其中多少顯得刻意。

在了解完之後發生的事情後,葛昌武便火急火燎的朝著隔壁風鸞所在的房間走去,葛昌武打算借著現如今所掌握的線索詐一下這風鸞,倘若她真是嫌犯,說不定會露出什麼馬腳。

……

另一邊,陸宴清已經趕到了義莊的門前,只見有一捕快正在門前百無聊賴的把守著。

這人名叫吳明卓,是原主的老相識了,兩人的關系很鐵,是原主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吳明卓平時總吊兒郎當的,老是想帶陸宴清去勾欄听曲,但原主就是一個榆木疙瘩,根本不懂享受,每次都找各種理由回絕。

在這個世道,男人去勾欄听曲可謂是在正常不過了,倘若下次在有這般邀約倒是可以嘗試一番,陸宴清心中暗道。

見陸宴清駕馬前來,吳明卓趕忙上前招呼道︰「喲,宴清,你怎麼來了?葛捕頭不是說你大難不死回家養傷去了嗎?我還想著下午散值後去看望你呢。」

「我的傷修養一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明卓兄掛念,我此行是來驗尸的。」

陸宴清下了馬,將馬拴在一旁,寒暄了幾句後表明來意道。

「驗尸?」吳明卓眉頭一皺,面露疑惑之色,「就連衙中的仵作都沒驗出什麼來,宴清你來湊什麼熱鬧?」

「唉,我這也是受了頭的命前來。」

陸宴清佯裝無奈,以免這吳明卓與自己喋喋不休。

聞言,吳明卓不禁噗呲一笑,面露幸災樂禍之色,然後拍了拍陸宴清的肩膀,強忍笑意道︰「宴清,祝你好運,左邊數第三個便是死者。」

陸宴清面露苦笑,「好,那我就先進去了。」

說著,陸宴清便推開了義莊的大門,步入了院內,頓時一股尸臭味撲面而來,使得陸宴清一陣反胃。

要知道,這還只是在院落里,倘若進到屋內,那臭味簡直難以想象。

趁著外面的空氣還算是可以忍受,陸宴清深吸了幾口氣給自己進行了心理建設,足足過了半響後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可沒想到的是,那股惡臭味遠超陸宴清的意料之外,陸宴清只是淺吸了口氣便被燻了出來,而且這股臭味及其辣眼楮,使得陸宴清的眼眶不禁微紅。

無奈,陸宴清只好用衣袖捂住口鼻,在外深吸了一口氣後強行沖進了屋內,快步掀開左邊第三個蓋著白布的死者,這人便是死者袁洪章了。

此時袁洪章的皮膚呈現黑灰色,身體略顯浮腫且軟趴趴的,仿佛一戳就爆漿一般,模樣很是令人作嘔。

陸宴清強忍著不適,開始驗尸。

他先是掰開了袁洪章的嘴,只見其中確實有嘔吐物殘留,但具體是因何造成嘔吐陸宴清尚未可知。

而讓他更為在意的是浴桶里的血是從何而來。

陸宴清查遍了袁洪章的全身,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口,也未在口鼻耳中發現有流過血的痕跡,難道說那血是別人留下的?

可惜這個世界不能查驗DNA,無法確定血液究竟是誰的,但這並不妨礙陸宴清對此做出推理。

既然血不是死者所流,那定是行凶者留下的,如此一來只要核驗那幾人身上是否有近期留下的傷痕,便能得知誰是真凶了。

想到這,陸宴清趕忙朝著屋外跑去,這屋里的腐臭味實在令他難以忍受。

走出義莊,只見吳明卓正門旁含著根草棒打發時間。

當看到陸宴清從義莊里出來後,吳明卓趕忙後退了數米之遠,掩著口鼻面露嫌棄之色,朝著陸宴清幸災樂禍的夸獎道︰「宴清你可以啊,竟然能在屋里待那麼長時間,佩服佩服。」

陸宴清見狀自然明了這吳明卓是在嫌棄自己身上的尸臭味,不禁苦笑連連,「明卓兄你就別打趣我了,頭兒還在等我,我先回去復命了。」

「行,走吧,走吧。」

吳明卓擺了擺手,催促著陸宴清趕緊離開。

陸宴清心想有那麼臭嗎?于是便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沾染了一股十分醇厚的尸臭味,就連一旁的馬聞了都搖頭,確實是臭的令人有些難以忍受。

沒再多愣,陸宴清強行上馬離開了此處,看來在去復命之前還是先回家換身衣服為好,倘若自己直接前去恐怕所有人都會對自己敬而遠之吧。

……

「你那晚為何要與惜春共住一間臥房?」

葛昌武沉聲朝著對面的風鸞發問道,語氣中透露這絲絲威嚴。

「我……我那晚覺得這間客棧陰森森的,所以便與惜春同住一間臥房了。」

風鸞語氣嬌柔的解釋道,不得不說這風鸞的容貌很是出眾,在配合那很是柔弱無辜的神情,很容易讓男人心生呵護之情。

但葛昌武根本不吃風鸞這一套,反倒是站在葛昌武身後的李洪坤被迷得神魂顛倒,眼楮直直的盯著風鸞看,根本挪不開眼楮。

「那你在與惜春睡下之後可有半夜起來出過門?」葛昌武繼續追問。

「沒有啊官爺。」風鸞趕忙擺手否認,但神色卻並未因葛昌武質疑她而感到半點慌亂,有理有據的說道︰

「官爺,那在大廳里值夜的小二不都說了嘛,那天夜里根本就沒人出過房門;而且當時我睡在惜春的里側,倘若我要下床去肯定會驚醒惜春的,官爺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惜春求證。」

「嗯,照你那麼說確實沒什麼問題。」

李洪坤捏著下巴佯裝思索,隨著風鸞附和道。

葛昌武聞言頓時惱火,猛地一拍桌子輕呵道︰「你給我閉嘴!這里輪得著你說話嗎?」

李洪坤被葛昌武的呵斥嚇了一跳,頓時焉焉的底下了頭,不在多說什麼。

現在已臨近晌午,留給他破案的時間也就三四個時辰了,這讓葛昌武的心里很是焦急。

深吸了兩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葛昌武突然意識到這風鸞面對自己的審問似乎太過冷靜,而且回應時也沒有任何遲疑,仿佛像是提前想好的一般,這讓葛昌武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既然這風鸞在離開死者房間後並沒有任何的作案時間,給出的證詞也無懈可擊,那她會不會是在給死者放洗澡水時動了手腳呢?

「風鸞姑娘,我想你就是凶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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