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出好戲

與此同時

乘風樓。

明若微茫然地睜開了眼,霎那間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意識,直到看到了林寧,才仿佛活了過來,再感覺傳來的撕裂的疼痛,她一下子就崩潰地喊了出來︰「娘!殺了她!殺了明若華!」

她就像瘋了一般,瘋狂撕扯自己的頭發,喉嚨里發出尖利的嘶吼,像是待在的母雞,在晚上听來格外淒慘可怖。

林寧揮退了所有人。

明若微死死抓住她的手,兩眼含淚,眼里滿是惡毒,「娘,翠禾,還有那幾個我帶去廟里的下人,都幫我殺了,他們都看到了我被糟蹋的樣子,還有那幾個流浪漢,我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寧連忙點頭,拍了拍明若微的肩膀,聲音柔和下來,「女兒,你慢慢跟娘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突然要去廟里,還有明若華,你是怎麼遇到她的?」

明若微表情一凝,想到跟母親的保證,當即想好了對策,撕心裂肺地哭訴道︰「娘,女兒只是這幾日總心神不寧,想著為自己和你到廟里祈福,哪里知道那明若華竟然也去了,還設計陷害女兒,娘,你一定要為女兒作主啊!」

明若微把髒水全部往明若華身上潑,她說在半路上遇到明若華,想跟明若華冰釋前嫌,約著一起去廟里祈福,哪里想到明若華不懷好意,竟然騙她喝下下了藥的茶,讓早就找來的流浪漢了她。

明若微嚎啕大哭,像是受累天大的委屈,天都要塌下來似得,「娘,我真的好痛苦,我這輩子是不是毀了?」

林寧眼楮猩紅,恨意在她胸膛沸騰,但她比明若微冷靜,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撫她,「若微,明若華是該恨,但是為了你的名聲,這事情必須得壓下去。」

明若微一想到這件事情傳出去後,她會被人如何議論,就忍不住發抖。

林寧看她知道事情輕重,繼續安撫她,「你放心,知道這件事情的娘都會幫你處理了,娘也心疼你,但是越到這個時就越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明若華同明月樓有恩怨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就算她出去亂說,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明若微深吸一口氣,白著臉點頭。

林寧拍著她的手,關心道︰「你是不是很久沒跟大理寺卿、王府長史家的女兒玩了?特別是令元公主,她們可都是你廢了大力氣才結交上的,可不能疏遠了。」

明若微想到這個就來氣,「令元早就被明若華拉攏走了!」

林寧臉一板,「你忘了娘跟你說過什麼了?不要看她們,要看她們背後是什麼人。公主心性單純,你哄哄她她不就又相信你了?她身份特殊,你要是想讓明若華付出代價,她的作用必不可少。」

明若微眼楮一亮,狠命點頭,眼里閃爍陰毒的光。

她跟令元交好也有五六年了,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還能比不過一個剛從鄉下回來的明若華?

皇宮里頭,令元公主百無聊賴地在紙上胡亂涂畫,她的侍女靈雲進來說道︰「殿下,明月樓的人說明小姐想見你。」

令元對明若微險惡的真面目深以為然,自是不願意再見她,翻了個白眼,「不見。」

靈雲低聲道︰「可那人說了,明小姐患了病,躺在床上思念公主了,想見公主一面。」

「生病了?」令元是個心軟的,一听就有些動搖了。

靈雲點頭,「是啊,听說還挺嚴重的。」

令元掙扎了一下,終于撂下筆,說︰「那去看看吧,她要是騙我我可不會饒了她。」

令元進了乘風樓,下人把簾子掀開,露出躺在床上的人。

明若微虛弱地笑了笑,招呼道︰「令元,你來了。」

令元來之前跟自己說「見她一面就走,不能再被她騙了」,可是一見到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心就軟了。

明若微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嘴唇微微發紫,躺在床上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

令元坐到她身邊,皺著眉道︰「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病成這樣了?」

明若微無力得笑了笑,突然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接過下人的手帕擦擦嘴。

移開時令元居然看到了一抹鮮紅,心里更糾結了。

明若微黯然道︰「你是我一直以來最好的朋友,卻突然疏離我,我難免心里難過,便連飯也吃不下了,又突然感染了風寒,就病倒了。」

「我」令元面露內疚,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跟林姨以前對明姐姐做的事情很不好。」

明若微自嘲一笑,表情更加黯然了,「這其實只是一場誤會,我一直想找姐姐說清楚,但是姐姐似乎認定所有事情都是我跟娘親做的,一氣之下離開三年後,回來便完全把我們當成了仇人。我同姐姐做了十幾年姐妹,感情深厚,怎麼可能會做得出如戲曲中所說的事情。」

令元越發動搖了。

明若微有些難過地說︰「令元,你不相信我沒關系,只是我不想和你疏遠,你能不能在我生病的幾天經常來看看我。」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令元爽快地答應下來。

在接下來的幾天,她經常往明月樓跑,兩人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初始的時候。

而這一切,都落到了明若華眼中。

明一每日都會將下面的人收集到的情報匯報于明若華,著重提到了令元公主的事情,說完擔憂道︰「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明若華倒是不驚訝,笑笑道︰「令元是個單純性子,沒什麼心機,被明若微玩弄在手掌心也正常,你繼續看著吧,估計她們也等不了多久了。這麼恨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

果不其然,還沒半個月呢,明若微的‘病’剛好,就忙著繼續當她的經常‘交際花’了,要在明月樓開一場賞花會。

明若華都用不著明一匯報,因為邀請函已經送到了她手里。

她饒有興趣地把玩著,因著各種花卉的非紅色邀請函上,用簪花小楷清晰得寫著‘明若華’三個字。

明彩在幫她按揉胳膊和腿,懷孕的人總容易手腳酸軟,見到了好奇地問︰「小姐,明若微那麼恨你,又邀請你去參加什麼賞花會是做什麼?」

明若華拍拍她的頭,自信地說︰「不管她打得是什麼算盤,本小姐都能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明彩驚訝道︰「這麼說小姐你也要去嗎?」

明若華拍了拍邀請函,說︰「自然,明小姐親自邀請,不去豈不是不給她面子了,而且在我離開明月樓之前,那處花園可是我的私人領地,想借花獻佛,也不問主人同不同意。」

她的表情瞬間冷下來,眼里更是寒光閃爍。

今日的明月樓格外熱鬧,許多台精致不失華麗的轎子停在門口,打扮亮麗的名門貴女們相攜著進去,嘻嘻笑笑,似樹梢間的雲雀,熱鬧極了。

明若華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有很多人了,她掃了一眼,沒有她認識的,但是她知道她們的身份,看來明若微在京城的確是結交了不少人。

明月樓上上下下換了不少下人,都是一些生面孔,她帶著明彩進了花園,見到了被簇擁在人群之中的令元,和她身旁的明若微。

「明姐姐!」

令元立馬看到了她,眼楮一亮,推開其他人跑了過來,有些尷尬又有些驚訝,「我沒想到你真的過來了,若微說邀請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你不會來呢。」

明若華對于在這里看見她並不驚訝,要不是有她在,光以明若微如今在京城的名聲,來的人估計得少去十之八九。

她落落大方地笑了,「我來了不稀奇,畢竟東道主可是特意給了我邀請函的。」

明若微也帶著一干人走過來,笑容親切,好像兩人之間從無間隙,「明姐姐,你能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明若華毫不客氣地應下,「也是,畢竟以你現在的名聲,我來了定是讓你這蓬畢生。」

人群中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若華看過去,是右翼前鋒營統領諸葛晁猛的小女兒諸葛憐,人是個豪爽性子,立馬有人戳了戳她,她才訥訥地斂起笑。

明若微笑容一僵,很快若無其事地挽住令元的手臂,好像兩人又恢復了往日親密似得,當著明若華的面這般做,怎麼看怎麼有種炫耀的意思。

「姐姐說話還是那麼有趣,是我前幾日生了病,這才初初好了,令元高興,想著找一些姐妹過來一起賞花,聊聊天,讓我的心情好一些。正好我跟姐姐有一些誤會,索性也把姐姐邀請過來,把誤會解釋清楚。而且姐姐也到京城不久,不認識什麼朋友,也可以讓姐姐交交朋友。」

令元是真的一點心機都沒有,全當表明意思理解了,親密地用另一邊手挽住明若華,高興地說︰「是啊,若微說跟明姐姐你有誤會,誤會解開的話,你們就又能重歸于好了,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去戲樓听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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