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氣暈二夫人

「啪!」

「廢物,一點小事都干不好!你當我們明月樓養你吃白飯的嗎!」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明若微氣急敗壞的怒罵混著丫鬟低低的抽泣。

林寧听聞動靜進來,就見到女兒披頭散發地對著跪下求饒的丫鬟拳打腳踢,「你一個下賤的女婢連梳頭這件事都做不好,干脆去做女.支.女,賤人!」

丫鬟臉頰高腫,趴在她腳邊哭著求饒,「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下次不敢了。」

「若微,住手。」

林寧攔住了她,讓丫鬟下去了。

明若微不滿地說︰「娘,你為什麼要攔著我,我要打死那個賤人!她梳頭把我的頭發扯痛了。」

林寧並不是心疼丫鬟,只是要是傳出去若微草芥人命,以若微現在的名聲,肯定會雪上加霜的。

她嘆了一口氣,拉著明若微坐下來,安慰道︰「娘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對下人發那麼大的脾氣啊,氣壞自己的身體就不值當了。」

「那我能怎麼辦!」

明若微怒氣沖沖的,「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一出去就有人對我指指點點,而張南氏拿了我的東西,還不幫我,現在明若華照樣在狀元府逍遙自在!娘!我不甘心!」

她心里對明若華恨得咬牙切齒,是恨不得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林寧眼里也滿是恨意,她女兒不好過,她也不好過,皇上那邊明顯開始疏遠她了,明月樓上下也越發不听她的指揮!她何嘗不想宰了明若華。

明若微攥著林寧的手,面目猙獰地怒喊道︰「娘!我要殺了明若華!」

林寧嚇了一跳,看到她的眼淚,心疼地抱住了她,低聲安慰道︰「若微,別沖動,現在情況特殊,大家都知道我們跟明若華有恩怨,要是她出了事,我們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上的,再等等,再等等。」

明若微心里的恨意像化了膿的傷口,流出了腥臭的汁水,她忍不了了,她現在就要殺了明若華!

但是怕母親起疑心攔著,她假裝被說服了,點頭乖巧道︰「我知道了母親,女兒听你的。」

今天天氣極好,陽光明媚。

然而一大早就有人想來給明若華找不痛快。

明若華掃了一眼桌上的冷菜冷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玉佩,問道︰「狀元府沒錢了?」

來送菜的丫鬟叉著腰,頤指氣使地說︰「我們家二夫人說了,對死皮賴臉黏在世子爺身邊的女人不能慣著,你又不是我們世子爺的什麼人,憑什麼天天白吃白喝啊!」

明彩眼里登時射出凶光,敢罵她家小姐,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明若華笑了起來,張南氏這女人,別的不敢做,小偷小模惡心人的事情倒是擅長,這也難怪明若微會找上她了,蛇鼠一窩呀。

她手指頭圈著餐布,在丫鬟得意的表情中突然冷下臉,手一用力,冷飯冷菜被掀了一地,恰好砸到丫鬟身上,弄得她狼狽不堪,滿眼不可置信。

丫鬟看著新衣服上的菜汁,尖叫出聲,「賤人!你做什麼呢!」

明彩毫不留情過去重重得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厲聲道︰「這一巴掌,是打你口出狂言,侮辱小姐!」

接著又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打你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明彩是練家子,力氣大,兩巴掌下去丫鬟的臉已經高高腫起,頭昏腦脹,分不出東南西北了。

明若華這時才讓她停手退下,對著丫鬟悠悠道︰「讓你家二夫人有本事就親自來找我,別讓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魚小蝦過來。」

她又吩咐明彩道︰「我肚里懷的可是宣王世子爺的孩子,獨一份的尊貴,肯定什麼好吃好喝得都要先往我這里送啊,你跟著二夫人的丫鬟去廚房,挑些我愛吃的,要是沒了,你就去二夫人那里看看,還早呢,她估計還沒吃。」

明彩擲地有聲地答「是!」

然後就拎著已然沒了半分得意之色的丫鬟朝外走。

張南氏正由下人伺候著洗漱,等著待會伴著丫鬟帶回來的好消息用早膳呢,身上就被砸了一個人。

「二夫人!」

一陣手忙腳亂中,張南氏身上的人被扒拉開了,正是她派去明若華院子的丫鬟,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

她氣地兩眼冒火,「誰干的!」

府中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蘭花是她的人啊,往蘭花臉上扇巴掌不就是往她臉上扇嗎!

她話音剛落,兩人大步進來,走在前面的正是明彩,她居高臨下地說︰「是我。」

張南氏怒火攻心,指著明彩,表情扭曲頗像惡鬼,「你個小賤人竟敢這般凶悍,我非得把你們趕出府不可!」

明彩冷哼一聲,一拍拍開她的手,一臉不屑,「我們小姐說了,二夫人你要是想告狀盡管去,可是要是想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戲,我們小姐可不會客氣!」

說罷,她大搖大擺地在桌上沒動過的菜里挑了幾道明若華愛吃的,最後竟然一把掀翻了桌子,瓷盤劈里啪啦砸了一地,發出清脆聲響。

「賤婢!你、你——」張南氏氣地指著明彩,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居然活生生氣暈了過去,屋子里又是一片兵荒馬亂。

明彩最後拎著兩個大食盒回來了,加起來比往日的還要豐盛,再听到二夫人氣暈過去了,明若華的胃口更好了。

飯飽喝足後,她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中,沐浴在陽光下,接到了從宮中遞出來的令元公主的信件,令元公主現在擺明把她當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她在信中大吐苦水,把沒有情趣的傅安臭罵一頓,又說心情煩悶,問明若華願不願意來戲樓陪她听戲。

正好這段時間她閑著也是閑著,開導一下自己的小粉絲也好。

主僕三人在門口跟正要去上值的南景臣撞上了,明若華完全把他當空氣,只跟著明一明彩說說笑笑,直接走了出去。

南景臣這次倒是沒有攔下他們,只是停住步子看著三人和睦的背影,表情冷淡,眼神晦澀,心里酸澀不已。

他跟明若華好一段時間沒有單獨相處過了,以前會覺得怎會有如此煩人的女子,現在竟莫名品出了些許孤寂,他似乎有些懷念她的撒嬌了。

真是見鬼的想法!

但不知為何,他已經朝往另一個方向的步子不由自主地折向相反的反向,他想看看戲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好玩,令得那個女人日日都要去。

在前面的明一早就察覺到了在不遠不近的後面跟著的人,對明若華小聲道︰「小姐,姑爺跟著呢,看來他還是很喜歡你的。」

明若華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看他就是被你醋到了,想看我有沒有背著他紅杏出牆。」

明一苦笑道︰「小姐,你就別拿我賭氣了,我哪里有資格醋世子爺啊。」

就在這時,他們進入一條小巷,周圍很安靜,明一卻從這股安靜里捕捉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腳步聲,立馬戒備地將明若華護到身後,道︰「小姐,有人盯上我們了!」

明彩也反應過來,警惕地掃視周圍,高聲道︰「是哪位朋友,還請出來吧。」

隨著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瓦房的屋頂上冒出了十幾個身著黑衣、蒙著面的人,領頭的怪笑道︰「桀桀桀,不愧是明大小姐貼身的護衛,我等這麼小心都被發現了。」

明若華鎮定自若,面無表情道︰「既然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不如讓我們死個明白,告訴我們你們是誰派來的?」

領頭的黑衣人搖頭,「不愧是明大小姐,這種時候還能這般鎮定,不過啊,我們這萬萬沒有出賣雇主的道理。動手!一個不留!」

明若華懷著孩子,自然不能有大動作的,只能由明彩護著往後退,心里默念,南景臣,你再不出來,媳婦孩子都沒了。

「小姐!」

明一雖然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正被死死糾纏時,一個黑衣人從身後刺向明若華。

明若華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冒著寒冽冷光的長劍迅速迫近,帶著入骨的殺氣!

一雙長腿橫掃而出,一腳踹到刺客肚子上,將他踹飛出去。

電閃雷鳴之間,她被拉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懷中有她熟悉的木制沉香的味道。

明若華瞬間安心下來,仰頭去看男人流暢的下巴弧度,依戀地攬住了他的脖子。

南景臣身體一僵,但很快恢復如常,一邊將她安然護在懷中,一邊對付不死心的刺客。

有他在明彩和明一也就更沒有顧忌了,很久戰局就反轉過來。

黑衣人知道今日是無法得手了,大喝一聲︰「撤!」一枚煙霧彈砸到南景臣面前,瞬間煙霧彌漫,不能視物。

等煙霧稍稍散去,只來得及捕捉到一抹黑色消失在巷尾,明一瞬間追了上去,明彩則留下來和南景臣一起保護明若華。

南景臣只掃了懷中人一樣,見她無事稍稍放下心,擔心刺客會再次回來,抱著人回了狀元府。

但明若華擔心令元公主在戲樓等太久,讓明彩去跟她說今日的事,讓她先回宮。

南景臣抱著明若華回了她的院子,讓人去請大夫,全程被她握著手也沒像往常那般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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