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南景臣花了幾瞬才平息了那股欲念,眼神幽深地盯著笑靨如花的女人,「要不是我來,她怕是要被你氣暈過去了。」

明若華柔柔弱弱地靠回美人榻上,翹著蘭花指,「夫君怎得這般冤枉人家。」

南景臣額頭一挑,無奈道︰「你這嘴巴倒是真厲害。」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嬌嗔道︰「夫君又不是沒嘗過,現下才這般說。」聲音拉得又長又細,鉤子似得勾人。

南景臣咬著牙,眼神卻忍不住往她臉上飄,嘴唇嬌女敕,花瓣一般,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他不由自主地想,的確很好嘗。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狼狽地撇開頭,連連後退,渾然不像平日總繃著個臉的冰山模樣,「你怎麼總這般貧嘴滑蛇!一點不像其他女子。」

明若華臉一板,阿晨以前可不會把她同其他女子比較,「你見過很多女子不成?南景臣,好啊你,我看你不是失憶了,是背著我喜歡上別人了吧!」

明彩見她這模樣,還以為她真難過了,心一驚,恨不得把姑爺趕出去。

可緊接著,明若華畫風一轉,捂著肚子哭得假聲假氣,「好你個陳世美,我如今竟成了下堂婦,無依無靠,只有月復中的孩兒能給我唯一的希望,不如我們母子就此離開吧,免得惹你煩。」

南景臣本來還被嚇了一跳,有些自責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可見她這模樣也明白過來她只是戲精上身了,苦惱地揉了揉額角。

此女罵不得打不得,頭疼得還是自己。

他轉開話題,「現已是正午時分,我那邊不知道我回來,沒準備午膳,我留下來同你一起用吧。」

他是在睜眼說瞎話,堂堂一個狀元府,而且他的身份還是宣王世子,這般尊貴怎麼可能因為下人猜測主子不回來就不準備午膳呢。

明若華也明白,苦情的表情瞬間消失了,笑得嘴角的梨渦都出來,清脆地應了一聲︰「好噠!」

明彩悄悄離開了,你們開心就好。

下人問南景臣需要什麼粥,他想都沒想,答︰南瓜粥。

明若華愣了半晌,才一臉高深莫測地打趣道︰「相公昨日不才說過不喜歡南瓜嗎?怎麼今日還特意點了?」

男人啊,真是善變吶。

南景臣有些被戳破的難堪,艱澀地說︰「與你,無關。」

明若華撅著嘴巴,哼,跟自家媳婦還不好意思上了!

南瓜粥上來,南景臣嘗了嘗,還是那般美味,禁不住大快朵頤,明若華看他吃得這麼香,覺得他那碗更香,撒嬌道︰「夫君,我也要。」

「嗯?」南景臣很自然地應了,抬頭見明若華把臉湊過來,紅唇微張,不自然地說,「你要做什麼?」

明若華一臉自然地張嘴巴,「夫君喂我。」

南景臣手一抖,粥差點潑了出去,一臉隱忍,每一個字都想從牙縫里擠出來,「你自己讓下人盛一碗。」

明若華委屈地說︰「以前恩恩愛愛的時候說人家是你的小甜甜,總愛喂人家吃東西,現在不喜歡了,就讓人家自己盛一碗。」

南景臣完全不相信,就算他以前跟這個女人真的有什麼,也絕對不可能做出喂飯這種這般親密的事情。

明若華看他態度這麼堅決,哼唧一聲,不喂就不喂,看等到他恢復記憶了,她如何教育他便是了,不守夫道的男人!

他剛用完膳,阿丁便急匆匆趕來,跟明若華點點頭,便湊到南景臣耳邊低語幾句。

南景臣表情變了變,點點頭,起身說道︰「我有事要處理,你懷著孕,好好休息。」

走到門口他頓住了,轉頭道︰「別總往外面跑了。」

明若華還想他多陪陪自己呢,見他一副急著走的模樣,忿忿道︰「用完就走,渣男!」

南景臣听到這話,差點被門檻絆倒,看到阿丁一臉見鬼,更是憋屈,只是一起用了一頓午膳,這女人怎麼講得像他對她做了什麼一樣。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明若華沖他吐了吐舌頭,她听他話才有鬼咧,誰都別想阻止她向往自由的一顆心!

「明彩走,咱們去戲樓听戲!」

進書房之前,南景臣還特意叮囑阿丁一聲,「莫要亂想。」

阿丁忙道︰「屬下不敢!」

書房里早就候著一個人,正是他派去調查桃花莊一事的手下,剛才阿丁來朝他匯報的便是這件事情。

手下呈給他一沓紙,恭敬道︰「回稟世子,這便是屬下在桃花莊查到的關于您的事。」

南景臣揮手讓他退下,骨肉分明的手搭在那沓上面,微微垂著頭,臉色的表情看不大清楚,像是在沉思什麼,然後才打開,像打開一卷神秘卷軸。

上面縴細地記錄了喚作阿晨的另一個他跟明若華在桃花莊里發生的事情,他們的恩愛,甜蜜,為所有桃花莊里的人稱道,說他們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

南景臣像個完完全全的旁觀者,用著審視的目光,看別人的故事。

三年前突然出現在桃花莊的一對年輕夫妻,男俊女美,恩愛異常,是桃花莊無人不曉的。

他眼前突然閃過一張甜美睡顏,是沉靜和完全放心的,再有誰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蜻蜓點水般,像害怕驚醒沉睡的女子。

他心情異樣,想要看清楚,可畫面閃得太快,他只抓住一抹尾巴,猛然驚喜,心髒卻酸澀得像泡在檸檬汁水了,他無比在意是誰親了安睡的明若華,是那個‘阿晨’嗎?

他狠狠閉上眼楮,甩開這些奇怪的想法,冷靜地分析——明若華所言為真,他們的確為夫妻,那麼他昏迷三年的謊言,又是為什麼編織的呢?

南景臣把阿丁招了進來,「你在這三年是否有見過我?」

阿丁撓撓頭,說︰「屬下以前一直是守門的,是世子您醒了後才提拔的屬下,屬下也不清楚,只是听說您害了奇病,暈倒了三年。」

「听說嗎?你去問問其他人吧。」

阿丁很快問完回來了,其他人也都只是听說,從未親眼見到過,這就讓南景臣不得不懷疑向對他信誓旦旦地說他昏迷三年,她照顧了他三年的二嫂了。

南景臣讓人叫來明若華和張南氏去大堂,正要跨出門口的明若華就被叫了回來。

他從下人口中得知明若華的去向,面沉如水,不悅道︰「你又要出去?」

明若華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抱怨似地說︰「夫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嗎。再說了,你不陪我,我一個人好無聊,想去戲樓唱唱戲。」

或是听听明若微的好戲,不過這可不好說出來。

南景臣腦海中又跳出她穿著戲服,跟著男人咿咿呀呀唱著纏綿戲曲的場面,不由地捏緊了茶杯。

又有人來了,明若華勾勾唇,跟來者很交好似得,揚聲道︰「二夫人好久不見,我甚是想念。」

張南氏被叫的身體一僵,狠狠瞪了明若華一眼,再看向南景臣的臉色,越發覺得不安,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即使已經找好了充沛的理由,她也難免忐忑。

人齊了,南景臣講起了正事,「二嫂,你曾說我這三年是昏迷了,在府中休養?」

張南氏點頭。

他繼續說︰「可我讓人去桃花村查過了——我這三年,的確跟明若華在那里度過的,不知道二嫂還有什麼想說的?」

雖然她是南景臣的長輩,可後者身份尊貴,身上又有著渾然天成的貴氣,她在他面前端不起長輩的架子。

她深吸一口氣,才把早就梳理好的理由緩緩道出︰「景臣,二嫂這也是無奈之舉,你此行的目的特殊,突然失蹤,定會讓皇上懷疑,令你父親和皇帝關系適合,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編出你在路上害上怪病昏迷一事啊,你,的確是失蹤了三年。」

南景臣審視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像是在琢磨她所言是真是假。

另一邊明若華已經是眼楮大亮,驚喜地跑到南景臣面前,揚聲道︰「阿晨!你這下該相信我說得都是真的了吧?」

她像只黃鸝鳥似得叨叨︰「你當時懷疑我的時候可是把我氣地不輕,你可別以為一句道歉就能把你對我弱小心靈的傷害一掃而空,我定是要在你身上好好找回來的!」

明若華覺得自己要揚眉吐氣了,能把這段時間憋著的一股氣好好撒出來,翻身做主人!

她要去抓南景臣的手,卻被他躲開了,對上她不解的眼神,他莫名有點心虛,卻還是把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我只是弄清楚了我們在桃花村一事,可還沒有恢復記憶。」

明若華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不相信我們成過親了嗎?」

「自然不是。」

南景臣說,「我跟你的三年,在現在的我看來只是頂著我的身份的人和你的故事,我對你,並無私情。」

明若華微微瞪大了美目,滿目詫異,像是從未听過這般荒唐的話,鼻子竟有些發酸。

這不是他的阿晨,阿晨可沒膽子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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