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華實在是見不得喬雨薇至今還這般矯情︰「蘭嬪娘娘,似乎不喜歡別人都知道皇上對你好啊。」
她直接挑明喬雨薇想隱藏的話。
「世子妃猜錯了。」
「希望是我猜錯了吧。」明若華目光落在南景臣身上,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既然皇上病了,那作為臣子應該去看看吧?」
她笑語盈盈,甚至好似旁若無人。
南景臣頷首,規矩朝著喬雨薇行禮後,領著明若華離開。
喬雨薇氣呼呼坐在梳妝鏡前,恨不得把桌上的左右胭脂水粉給給毀了,正要動手之際,卻又停了下來。
她手輕輕撫梳妝鏡前的胭脂水粉︰「這些都可讓我容顏好看,我為何要毀了?不值得。」
錯事,她不想多做。
「娘娘,您當真不想知道,是誰在還你嗎?」小桃很是擔心。
「是誰都不重要,只要皇上心里有我,我就能活下去。」喬雨薇薄唇微微抖動,若有所思道。
喬雨薇根本不擔心,皇帝是不是來看她。
倒不是她對自己多自信。
而是對皇帝對他那初戀的思念很自信,這麼多年,也就自己一個,和他最初喜歡的女子類似,皇帝是不會把她給親手捏碎的。
所謂,被寵愛的有恃無恐,怕就是如此吧。
「小桃,你讓小廚房給我熬一些銀耳羹,我可不能太瘦了。」喬雨薇叮囑。
「奴婢這就去,娘娘您願意吃東西了,那可太好了。」
小桃喜滋滋的離開。
喬雨薇看著之前南景臣站定的地方,仿佛他依舊在那似的,她起身朝著虛空內伸手,好似那依舊還站著男子一般。
「這張臉,我怕是再也觸模不到真實的了吧。」喬雨薇苦澀一笑。
眼淚滾落。
她擦拭眼淚後,恢復常態︰「過去的,終究是要過去啊。」
終究是要忘記南景臣的,喬雨薇甚至有點想好哈養胎,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按照她的身體,不好好養胎,這個孩子是留不住的。
南景臣和明若華去御書房的路上,明若華仰頭詢問︰「夫君,你有沒有覺得,蘭嬪好似溫柔一些了?」
「有嗎?」南景臣搖頭。
他其實想說,反而覺得蘭嬪其實更凶悍了。
他閉嘴不言。
在喬雨薇這件事上,當著明若華的面,說越少越好。
「她雖然說話還是狠的,可是眉眼間多了溫柔,這或許是做娘親後的女人,特有的癥狀吧。」明若華聳聳肩道。
她想起自己懷孕時候,也是平白無故的就溫柔了許多,有時候還會堆著肚子肚子的傻笑。
也不知道喬雨薇會不會如此。
明若華陡然想起,自己似乎沒有看見過喬雨薇真心微笑。
也是如此,明若華才對喬雨薇有不少不忍,以至于在喬雨薇做錯了那些事之後,終究是舍不得過于苛責。
一個被命運這般折磨的女子,同為女子的明若華,哪里舍得對喬雨薇過于苛責。
當然,如果她自作孽的時候除外。
「世子,世子妃,皇上不在御書房,依然在偏殿歇著。」內侍上前稟報。
同時出現的,還有衛書洛。
衛書洛松了一口氣︰「好在父皇不在御書房,都病了,還看什麼折子啊。」
明若華瞟了一眼衛書洛身後兩個侍從,他們手中都捧著奏折,應該是衛書洛處理完畢,來給皇帝過目的。
「太子殿下孝心滿滿,皇上知道了定然欣慰。」
李公公笑容滿面,臉上的折子深得可以夾死蒼蠅。
宮里頭的這些老油條內侍,基本上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明若華見怪不怪。
偏殿皇帝正躺著,太醫在一側稟報︰「換上,微臣建議您不要太操勞,若是繼續思路過度,怕是對身體不好啊。」
「朕好得很,今日還看奏折了。」皇帝怒聲。
皇帝擺手,讓提議離開。皇後再一側,一直一言不發,眉眼間卻都是對皇帝的擔憂。
太醫不敢多言,提著醫藥箱離開。
南景臣和明若華以及太子衛書洛,拜見皇帝後,被皇帝賜座。
「听聞,世子妃醫術不錯,朕想讓你給看看。」
「臣婦只懂得一點點皮毛的岐黃之術,宮內的太醫……」
明若華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你是不願意給朕看病?」
「不敢,若是皇上信任,臣婦榮幸之至。」明若華應下。她本來來這里也是想趁機給皇帝看病。
原本是想通過遠距離觀察,不曾想竟然有機會親自給皇帝把脈。
南景臣心驚,「皇上,內人醫術不高,還請皇上多找幾個太醫一塊看。」南景臣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但凡是皇帝對他們宣王府任何人做的任何事,他都小心翼翼。
「世子過于緊張了,朕是病人,沒那麼多力氣說話,趕緊過來把脈吧。」
皇帝氣喘吁吁。
「是,皇上。」明若華上前給皇帝把脈,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她原本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可就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她竟然發現皇帝身體無礙,只是身體某一處經絡被一根很細小的銀針堵住,這才整個人氣息都很羸弱。
再加上,皇帝吃了過多的補藥,不僅僅不能疏通那銀針的堵塞,反而增加了更多的淤堵。
如此一來,反而加重皇帝的病情。
明若華如實告知,皇帝驚恐︰「那如何才能把那銀針給取出來?」
一想起體內有銀針,皇帝就非常的不舒服。
心里已經對下銀針之人,千刀萬剮了上萬次。
「取銀針可危險?」皇後錯愕的看著明若華,面色蒼白,很顯然是被嚇到了,特別是適才明若華說,若是那銀針進入心髒之後,會對生命有危險。
銀針在體內有危險,那取出來,是否也有危險?
皇後需要知道全部。
「的確是有點危險,主要是皇上之前吃了太多的補品了,體內有好幾次氣息亂竄,若是帶動了銀針的走向,導致走向心髒,就不好了。」明若華如實相告。
她聲音清脆,不卑不亢。
皇後不放心,召來幾個太醫。
「適才世子妃說在皇上體內有銀針,你們為何一個人都沒有瞧出來!」皇後憤怒,頭頂的鳳冠上的珠翠,微微顫著,交叉之際,發出清脆作響。
「銀針,這個有嗎?」
「我實在是沒看出來。」
……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皆跪地。
他們對自己的診斷,一直很有自信,卻還是規矩的跪下。
「都是一群廢物,還不如一個女子!」皇帝惱火。
「周太醫醫術高明,不如讓周太醫來看看吧。」李公公建議。
皇後也覺得的確是如此,請示皇上︰「周太醫就在京郊住著,不如就讓他來看看吧,若是當真有銀針,也好和世子妃一塊為皇上取出銀針。」
「宣。」
皇帝已經沒力氣說太多。
皇後讓人招辦,快馬載著周太醫入宮。
周太醫把脈之後,認同明若華的話︰「世子妃年紀輕卻醫術高明,的確是銀針,很細小很細小,比頭發絲還細小。銀針和氣混凝成的結塊是不一樣的,主要是溫度不一樣。」
听了周太醫的解釋,其他太醫才恍然大悟。
「難怪,我還一直以為是郁結。」
「可,怎麼會有這樣細小的銀針啊。」
「好在陛下安然無恙……」
……
太醫們心有余悸。
皇上提醒︰「朕還沒有安然無恙,還有朕明明是病了,為何會有傳聞是什麼克!就是你們這些庸醫,才讓流言蜚語傳的肆無忌憚。」
「皇上,您消消氣。蘭嬪這一遭遭遇,就當是消業了,肚子里孩子定然會安然無恙長大。」皇後請請你撫模皇帝的胸口,好讓他消氣。
「朕要趕緊好起來,世子妃朕的病情就交給你了。」皇帝正眼看了看明若華。
「臣婦,定不辱使命。」
她巧用辦法把皇帝治好。
當銀針出現之際,皇帝依舊是不敢相信︰「當真有這東西,查,一定要查出來!」
「是,父皇。」衛書洛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看著盤子里的那銀針,若不是盤子是紅色紅色,那白色銀針不會那麼明顯。
到底是誰?
「皇上銀針取出來了,您可以起來舒一下筋骨,您是有大半年,都呼吸不太順暢了吧?」明若華故意把大半年幾個字說很清楚。
大半年前,他們幾個都在江南。
那時候喬雨薇甚至還不在京都。
如此,就可排除了他們幾個。
當然,要是皇帝多疑,也會認為是他們派來的人,可明若華卻依舊還是這樣說了,因為八年前在京都之人,才是更有可能給皇帝下銀針的。
「這一回朕能安然無恙,多虧了世子妃,賞錦緞百匹,黃金萬兩。」皇帝大手一揮,賞賜出現。
明若華看著那金燦燦的黃金,眉頭一挑。
「多謝皇上。」
這些黃金和錦緞既是皇帝賞賜,若是不拿,那豈不是不懂得感恩?明若華自是欣然接受咯,黃金嘛,誰不愛。
最近四海幫那邊正好需要一些銀子,這一萬兩黃金,明若華打算直接送去四海幫。
「朕賞罰分明,好壞皆心知肚明。」
皇帝喜笑顏開,對南景臣和她態度好了很多,雖仍然有隔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