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見你這般猶豫,既是不確定的事情就不要說嘛。」明若華有點小脾氣。她也是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動怒。
想收斂吧,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娘子,你是在生氣嗎?」南景臣面色擔憂看著她,又不是很確定,狹長的眼楮,打量著他。
明若華發覺,今天的南景臣有點奇怪。
「你今日怪得很……」
明若華倍覺無語,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啊。再者他主動挑起來的話題啊,還是說他知道了喬雨薇喜歡他?
「哪里奇怪了,沒有的事。」南景臣有點心虛。
的確,之前從騎射場出來的時候,阿娜沁陡然提了一句,她還以為喬雨薇是南景臣的妾室。當時南景臣頗為有些不自在。
當時令元還開了一玩笑︰「現在不是,不知道日後是不是。」
南景臣听著愈發感覺奇怪。
他縱然大大咧咧,也不想事情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心里也想著讓喬雨薇回去,卻又覺得時間不適合。
「你這是在隱瞞我呢。給你一個機會啊,實話實說。」明若華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
南景臣清冷搖頭,別過臉,不言不語。
里面氣氛有點詭異,就連外面的人,也感覺出了異常。
明彩和明一在屏風外,原本在吃果子的明彩,听見後愣住,她把果子放在盤子里,靜靜的听著屋內的動靜。
之前還有人聲,此刻卻雅雀無聲。
「怎麼,他們這是怎麼了?」
「主子們鬧小矛盾吧,人家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你少參合。」
明一阻撓明彩的繼續胡思亂想。
明彩起身,想進去看看,被明一給絲絲拽住,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搗亂,甚至還把明彩硬生生給拉出屋內。
明若華透過屏風側的珠簾,瞧見了離開的兩人,她垂眸起身來到貴妃椅上,側身閉目躺下。
南景臣也不做聲。
兩人竟然進入了一個小的冷戰期。
「主子們都冷戰了,你拉著我出來干嘛啊。」明彩沖著明一壓低聲音,不滿的訓斥。
明一一只手,敲了敲明彩的腦門︰「你還說我不懂風情,你是不是啥啊,世子和世子妃這是在鬧別扭,你進去豈不是惡化問題。」
「我怎麼可能惡化!」
「怎麼說了,這是咱們小姐心里的一個心結,你沒發現嗎,喬小姐來了之後,咱們小姐心里是別扭的,礙于姑爺的面子,這才一直都在做好一個大度世子妃的角色。可畢竟是女子嘛,她心里的怒火要是不發泄出來,只會是矛盾更大。」明一提醒道。
明彩松了一口氣。
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還別說,我以前還以為你是沒長腦子的,這一回竟然這般細心,不錯啊。」明彩對他投過去佩服的目光。
「你只覺得段堂主是個不錯的人,哪里還會看得見其他人的好啊。」
「怎會看不見,我就覺得你不錯。」
明彩喜滋滋的。
原本的歡喜,在明彩看向遠處明若華所在的屋後,又暗淡了︰「也不知道,咱們小姐和姑爺,什麼時候才能和好如初。」
「反正,他們要過下半輩子呢,也不可能一直憋著。姑爺那麼疼愛小姐,肯定不會憋很久。」明一思索了一番道。
明彩「嗯」了一聲,心情又好了。
這心情起起伏伏的,就跟著天氣似的。原本下了小雪後出太陽,如今又開始下小雪,兩人趕緊朝屋內而去,再在外面待著,不一會就要成雪人了。
南景臣見窗外下雪,有一個窗戶沒關,冷風吹了過來,又見明若華在那躺著,走過去他關了窗戶……
明若華還以為南景臣會抱著她,不曾想給她蓋上毯子人就離開了。
「呆子,也不知道哄一哄人家。」明若華睜開眼,屋內一個人也沒有。
她說話當下,明彩走了進來。
「小姐,姑爺適才好似去書房了。」明彩把南景臣去向告知。
明若華忙不得問︰「那的炭火可還足?」
「暖著呢,您放心吧。若是您擔心的話,可以過去瞧一瞧。」明彩試探性的問一問,若是明若華過去了,那兩人很快可以冰釋前嫌。
明若華搖頭,斷然拒絕︰「不要。」
她也有了小情緒了,南景臣分明是知道了喬雨薇的情愫,卻裝傻呢。
兩個鬧矛盾之人,彼此都不言語,做下人也有些戰戰兢兢,明彩卻有了想法,捉模著要是兩人鬧得太久,怕是要找小樂樂出馬咯。
此刻在宮內的喬雨薇,心情不錯。
用膳後,又吃了糕點,如今臉上泛著紅暈,這是惠嬪在讓人給她量尺寸,說是要送衣裳給她。
「宮里的手藝很不錯,到時候你穿著暖暖的襖子,我在宮內也放心。」惠嬪臉上堆著笑。
喬雨薇重重點頭。
衣裳她是不缺,她歡喜的是,惠嬪會這般關心她。
若不是心里還有一件心事,她的心情會更好。量體之後,女官下去,惠嬪看了天色,遺憾的道︰「時間過得可真夠快的。」
「是啊,今日能見到娘娘,是我最歡喜的事了。」喬雨薇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惠嬪卻有些失落︰「你不能經常來宮里陪著我,若是可以的話,就好了。」
宮里有宮里的規矩,哪里是隨意外面的親人都能進來的呢,這兩回,不管是柳氏還是喬雨薇能入宮,都是得了恩賜的。
那是皇帝對惠嬪的寵愛。
「可以傳信啊,也是歡喜的。」喬雨薇說完後又道︰「只要是心連著的,便是很好了。」
「嗯,是啊,咱們姐妹一條心。」惠嬪在宮里,也對其他人姐妹相稱,那和她與喬雨薇的情分,格外不同。
客套和交心,哪里能一樣。
那件事,若是還不說,她擔心時間不夠了。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請娘娘幫忙。」喬雨薇鼓起勇氣道。
「但說無法,我們是親姐妹,你莫要和我客氣。」惠嬪是絲毫不客套的道,她是真心願意把喬雨薇的事情當成自己的。
喬雨薇受到了鼓舞一般,「听聞皇上和皇後以及王子公主門,要去溫泉山,我也想要去。」
「這件事啊,我也知道,皇上還問過我,我拒絕了。」惠嬪一門心思想讓孩子安穩,其他地方能不去就不去,雖孩子已然是安穩的。
「娘娘,我想去。」喬雨薇不想又好些日子見不到南景臣。
她擔心自己思念成災。
「如今下雪,怕是皇帝也不會去,過幾日雪停了,他們或許才回去,到時候我想個法子,讓你陪著。」惠嬪為了滿足喬雨薇,自己也願意去一趟。
本應當高興的事,喬雨薇卻擔心了︰「娘娘,你方便過去嗎?」
惠嬪撫模肚子,微微一笑︰「你放心,路上肯定會安全,只要保暖一些就好,身邊又又懂得醫術的宮女,還有太醫院的太醫應該也會隨行,不礙事的。」
听到這,喬雨薇才松了一口氣。
「多謝娘娘。」
「你若是再這樣客氣,我到時要生氣了。這里又沒有外人……」
「知道了姐姐,我不客氣,只領了姐姐的好。」喬雨薇不再說什麼娘娘之類,而是一直叫姐姐。
听著一聲姐姐,惠嬪百感交集。她歡喜不已,臉上的笑容愈發重了。
離宮之時,惠嬪還叮囑,阿耶曲中毒的事情,她會給善後,不過卻不許她日後還被林氏利用,這一會喬雨薇同意了。
回去的馬車上,小桃手中捧著一個外在雕工極好的食盒。
「小姐,惠嬪娘娘讓咱們把這個帶給世子和世子妃,是什麼意思啊?」小桃總感覺不會這麼簡單。
她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別有乾坤,又不敢在沒有喬雨薇的同意下打開。
喬雨薇瞥了一眼︰「你是想看看里面嗎?既想看,那你打開吧。」
「是,小姐。」小桃脆聲道。
她早就想看了,這一路上都走了一會了,之前一直憋著,不曾想,說出來,盡然立刻得到了準許。
打開一看,小桃發現只是撲通的蛋黃酥。
「真的只是糕點啊,奴婢還以為有給世子的信件,提醒他好好照顧小姐呢。」小桃不免有些失落。
喬雨薇可不這樣認為,跟著她們一塊回來的,可還有惠嬪身側的內侍呢。
讓自己內侍親自送自己妹妹入府,想必到時候一定會叮囑幾句,這不比寫信件來的更好啊。
這並非喬雨薇的猜想,而是她听惠嬪叮囑那內侍了。
「你這是在怪我姐姐嗎?」
「奴婢不敢。」小桃趕緊從馬車內的座位上起身,跪地在喬雨薇跟前。
喬雨薇語重心長的叮囑︰「我們如今是寄人籬下,你要學會隱忍,凡事目的性太強,不過是一個食盒子就引起了你這樣情緒,這是做大事者的忌諱,特別是我們犯錯的那件事,還沒有得到解決。」
「奴婢知錯了……」小桃也覺自己有些過于著急了。
喬雨薇微微嘆氣,抬頭讓小桃起來︰「平靜下情緒,一會就要回府了。」
「是,小姐。」小桃坐定後,調整思緒,不讓自己表現過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