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命換一命

南景臣入宮已然大半日,依舊沒有出來。

明若華不放心,正準備讓明月樓的人打听消息,柳氏卻從宮內回來了,帶了一句南景臣的叮囑。

「世子說,讓你切莫獨自去棲霞上。」

「他情況如何?」

明若華沒回答柳氏的話,而是反問,南景臣如今情況如何,柳氏憂心忡忡︰「我也是听惠嬪說,皇上很是為難,只能暫且扣押。」

喬雨薇也出來了,听後差點暈厥︰「娘,表哥被扣押了?」

柳氏見自己女兒面色蒼白,又見明若華在等著回答。

她目光從自己女兒那,轉向明若華︰「世子情況還好,只是之後如何,就難說了,陳國使者閉皇上很緊。」

明若華後怕。

皇帝對南景臣本就有忌憚,是否會接著陳國的刁難,把南景臣處之而後快呢?甚至整個宣王府都可能遭殃。

幾乎可以說是危在旦夕。

喬雨薇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嚴重,她一口氣幾乎要上不來,「娘,表哥當真這麼危險啊?」

柳氏見喬雨薇過于虛弱,忙安撫︰「既在宮內沒有入大牢,也不曾受刻薄對待。」

明若華在側,柳氏不好對自己女兒說太多安慰的話。

南景臣並非是他們喬家女婿,兩家是親戚,適當關心無可厚非,可若是喬雨薇比明若華表現得還要關心,那便不妥了。

那是失了分寸。

喬雨薇後悔不已,若不是自己之前做了那件錯事,南景臣也不會遇見這些事,如今,後悔已然晚了。

明若華收斂受驚下的心,感激柳氏︰「多謝姨母和表姐,今日之事已然麻煩了,後面的我會自己處理。您明日還要做馬車回府,您好生休息。」

「嗯。」

柳氏沒做多言,也沒有過問,只看著明若華急匆匆的離開。

喬雨薇在明若華離開之際,幾乎暈厥,好在是小桃攙扶住。

柳氏看出端倪,提醒小桃︰「把你家小姐,送回屋內。」

一路上,喬雨薇不知自己怎麼回房間的,進去之後,便不停的哭,柳氏著急萬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娘,宴會上下毒的人是我,是明夫人讓我做的!」喬雨薇見周圍沒有外人,這才膽敢把心里的秘密說出來。

柳氏听後,恨鐵不成鋼道︰「你,你怎可做這樣的事情啊!你膽子怎會這般大。」

「娘,我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了。女兒也是有苦衷的,當時在青州,是明夫人幫忙,我才去見到了表哥……」

「當時你為何不給家里來信,凡事都只想著自己處理,卻听了一外人的話,你這樣不分是非黑白,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柳氏頭一回跟這個女兒說重話。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這事,有些太大了。

「娘,女兒怎麼辦啊?」

「我能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

柳氏頭疼。

外面喬琳瑯進來,一眼便看著兩人在吵架,擔心道︰「娘,二姐姐你們……」

「出去!」柳氏白皙臉上泛著紅光,她懊惱道憤聲道,喬琳瑯被嚇到了,僵硬在屏風那,小桃過來,哄著拽著出去。

屋內一片寂靜,喬雨薇也不哭了。

「你日後不能和明夫人有任何往來了,這一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柳夫人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本來是想讓我害世子妃,不知道為何怎麼就陳國王子中毒了……」

「這其中必然有貓膩。」柳氏感覺這應該還有第三方,她很想讓喬雨薇把事情告知明若華和南景臣,奈何如今兩人都不在府內。

喬雨薇突然跪地在柳氏跟前︰「娘,這件事您千萬不要和外人說,女兒求求您了。」

她不能讓南景臣知道……

「你這孩子,這不是小事啊!」柳氏也拿不定主意。

「娘……您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可好?」喬雨薇無法承受,若是南景臣知道自己要謀害明若華,那……

這府里,她怕是呆不住了。

同時南景臣心里也斷然不可能有半點自己的位置。

「娘您明日就要回去了,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可好?」

「明日,你要跟我一塊走!」

柳氏下了決心,不能讓喬雨薇還繼續在王府待著,這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喬雨薇想說自己的病情,卻又舍不得柳氏傷心,便只固執的不願意走︰「娘,我還要在這里多待一些時間。」

「罷了,我不管你了。」柳氏震驚看著這個自己越來越陌生的女兒,她做事想不明白,喬雨薇到底這麼成了如今這樣子。

哪有不期待自己孩子好好的的娘親。

明若華一入宮,便去找令元公主。

馬車飛馳,明若華依舊覺得太慢。

掀開車簾子,遠遠瞧見了前方的宮門,往日里便覺得入宮一趟,很勞心費神走太遠,如今心急如焚之際便更是覺得路途太遠。

明彩在車內,輕聲安撫明若華︰「主子,您放寬心。姑爺是有福氣之人,定然長命百歲。」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現在不想听這些。」明若華阻撓了明彩繼續說下去。

「是,小姐。」

明彩不敢再啃聲,外面的明一聲音出現︰「主子,已然來到宮門。」

緊接著便是一些照常的手續。

明若華是借著來看令元的由頭,前來。

通報之後,明若華被迎進去。

馬車進入後,在某一處停下,隨後便只能是步行去找公主。

遠遠的,令元瞧見步伐匆忙的明若華,快步上前迎接︰「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我找人打听了,父皇現在也是無奈,你別太擔心了,世子爺應該沒大礙的。」

兩人才見面,明若華還沒開口,她便主動說了。

實在是令元見明若華過于擔憂,便率先說了一通自己打听的消息。

「沒大礙,你放心。」令元說的有些心虛。

明若華嘆氣,「你可知。你不擅長說謊。」

「是不擅長,可有一點我說的絕對是真的,世子爺如今安好。」

明若華並未歡喜,甚至一直面色凝重︰「如今安好,誰知道下一刻如何。整個事情我覺得一定不簡單。」

她說話當下,手中帕子一直拽的緊緊的。

令元和明若華一塊進屋,坐下之後有人上茶,茶香四溢,可誰都沒有喝茶的心思。

從明若華入宮,便感覺宮內氣氛格外緊張,此事嚴重。

皇帝要處理的話,定然是顧全大局……

「公主,你跟我說實話吧,到底情況怎樣了?」明若華相信柳氏,也相信令元,可覺得她們肯定隱藏了重要的沒說的。

「听太子哥哥說,有一本醫書,你可找到了解毒辦法?」

令元不回答反而詢問。

「還沒來得及,要找到女媧草,可現在還沒來得及。」

「那趕緊找啊!」令元月兌口而出,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她支支吾吾了一會,「哎,跟你說罷,陳國說要一命換一命。」

明若華心驚,雙唇顫抖︰「一命換一命?」

令元微微點頭,眉眼皆是愁容。

她陡然拉著令元的手,「你可以帶我去求一求皇後娘娘嗎?我需要多一些時間。我需要去找藥材,可我需要時間,還需要保住我相公的命。」

「好,我帶你去找母後。」

本來明若華不來,令元也會去求情。

如今兩人一塊去,便是更好。

整個後宮的頭頂,烏雲密布,雨點半點都無,可厚重的黑雲卻層層疊疊的壓著,令人倍覺窒息。

皇宮宮內,都戴鳳冠,雍容華貴的皇後,目光柔和的看著台下跪著的兩人,修長的護甲,上面的寶石,在暗淡的日光中,顯得格外突兀。

「你們兩個找我說這件事,我無法答應。後宮不得干涉朝堂之事啊。」皇後讓人賜座了,可兩人都不坐。

「皇後娘娘,我和夫君都是冤枉的。」明若華若不是為了南景臣,才不會這般懇求。

固執里的傲慢和倔強,此刻蕩然無存。

明若華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什麼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她是明月樓的少主,哪怕她是四海幫的總舵主。

特別是,南景臣和小樂樂都是她的軟肋。

哦不,不僅僅是他們。

四海幫和明月樓的每一個兄弟,都是她的軟肋,同時也是她堅強的後盾,可此刻她沒有感覺到力量的強大,只感覺到了恐懼。

「你們兩個啊,快起來坐吧。皇上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皇上心里有數的。你想啊,若是咱們南國的堂堂世子,被陳國隨意可以要求處理,你對皇上來說也是沒有顏面的啊。」皇後見兩人都是倔強性格,便只好實話實說。

明若華在這一刻便明白什麼意思了。

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有些一些血色。

倒是令元,還是一知半解︰「母後,您的意思是什麼啊?」

「皇帝只是做表面功夫,讓陳國誤以為很敬重陳國的意見,暗地里陛下已然讓太醫在配置藥材,只是有些為難……不過世子如今在宮內比在宮外好,若是在宮外,怕是跟不得安生,有些不懷好意的第三方,怕是要挑起事端,漁翁得利。」皇後說的含蓄,可明若華明白了。

所謂的第三方,那便是玄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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