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賣觀子,說來听听。」明若華有些迫不及待,時間不多,她找人把喬夫人送回去,借口自己在外面逛,就算是之後可以拖一兩日說是在屋內歇著,給她的時間也不多。
楊青梅也不饒彎子。
「我這也是將功補過,其實有一個秘密,在楊家有個通道,恰好是通往了古山有捷徑。」楊青梅四下觀望,確定沒有外人後,這才娓娓道來。
明若華疑惑不解,楊家世代書香世家,為何家里會有這樣的通道,明若華將信將疑。
楊青梅看出她的疑惑,「回稟世子妃姐姐,我得知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困惑,便問了我爺爺,他說是前朝郡守留下的。」
「這麼說,有些年代了,那還能用嗎?」明彩插話。
她在意的倒不是這通道的來由,而是是否安全。
「自然是還能用的,關鍵是能節省三分之一的時間。那通道我去過。」楊青梅拍著胸脯保證。
「那帶路吧。」
明若華選擇相信。
一行人來到楊家,這是楊青梅回華雲城後,頭一回來到自己府門前,大門緊閉,滿眼蕭瑟,家門口凌亂的鋪滿了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枯黃落葉。
「時間不早了。青梅,你帶路吧,正經事要緊。」明彩在一側出聲提醒。
明若華為人仁慈,不忍打擾楊青梅的思念情愫,可明彩心知她的擔憂,便主動出來,做了這個壞人。
楊青梅點頭,她並沒有從大門進去,「從側門進去吧,更方便。」
她帶領著幾人來到側門,側門緊閉,明一作勢要把門給拽開,楊青梅伸手阻撓︰「你這麼粗魯干什麼,我們爬樹不就好了。」
話音才落,明彩已然飛身從牆頭進入屋內,隨後「吱呀」一聲,打開了側門︰「小姐,進來吧。」
明若華走了進去,外面看著楊府很是清冷蕭瑟,里面看起來更加。
楊青梅從進入楊府後,狀態就變了,沒有了之間的傷心,臉上都是超乎年歲的嚴肅︰「就在這里,這口枯井下去,便是通道。」
明若華朝下看了一眼,漆黑看不到底。
明一上前︰「讓屬下來吧。」適才明彩搶先一步開門,如今要進入井底,他一個大男人,哪里會讓女子們率先的道理。
「萬事小心。」明若華首肯,卻沒有讓明一直接下去,而是道︰「找一根繩索,先捆在腰間,再下去。」
凡事小心為上。
「是,小姐。」明一四下張望,正為難不知從何處找繩索,楊青梅一溜煙不見了,眾人除了瞧見她清瘦的背影,便是听到她那句︰「我去找,馬上趕回來。」
她倒是說話算話。
很快便找了粗大的麻繩過來,艱難扛在肩膀上,朝著這邊奔跑過來,臉上紅撲撲的還有豆大的汗水冒出。
明一上前幾步迎,從她手中奪過麻繩,掂量兩下︰「也不是很重嘛,沒想到你力氣這麼點。」
「我是女孩子好吧!」楊青梅糾正。
她好心好意幫忙,結果只得來了揶揄。
明一伸手模模她小腦袋,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好,你是個小姑娘,謝謝你了。」
「正經事要緊,你下去之後,若是感覺有危險氣息,便上來。」明若華叮囑。
明一把繩子綁定在一側粗大的樹上後,便順著繩子下去,下去之後明彩圍在井水便看著,時不時還喊著︰「下面怎麼樣了?」
明若華比起明彩的擔憂,很是淡定,臉上唯一異樣的表情是,緊緊擰著的眉頭,她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陡然,明若華轉身,「這里是不是不是唯一的入口?」
「世子妃姐姐就是聰明……」楊青梅微微吐舌,有點不好意思的半低著頭。
明若華正要問什麼,耳邊傳來井地下,明一的大聲叫聲,「哎呀」之後便沒有了聲響。明彩著急不已,心亂如麻。
她兩只手臂拽著楊青梅的胳膊,面色不悅︰「你個小丫頭片子,你到底想干什麼!」
「明彩!」明若華一聲呵斥,明彩這才停下了繼續訓斥楊青梅的舉動。
她聳肩,有些無辜道︰「我只說這里是入口,可是並非只有這里是入口啊。」
「明一,明一!」明彩朝著下面喊,可是依舊沒有應答。
明若華有些著急,面色不好,低聲詢問︰「趕緊帶路!」她這毋庸置疑的語氣,已然表明她的態度里的生氣。
一直以來她對楊青梅不錯。
這一回,卻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相信這個丫頭。
「好,那請隨我來吧。」楊青梅領著幾人走過一段距離,進入一個瓶形門之後,來到了一個書房︰「我上一次進去,就是我爺爺在這里帶著我進去的,他其實不讓我帶著外人進來,所以我才想,既然井口也能進去,便……」
「不必解釋了,我們需要趕緊去看看明一怎麼樣了。」明若華此刻沒有了耐心。
她是安耐著性子才沒有讓自己發怒,畢竟楊青梅只是個小女孩,明若華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無趣的大人,連小孩子的任何情緒都無法包容。
楊青梅不敢造次。
她打開暗閣,一道石階出現,幾人順著石階梯下去。
不管是空氣還是亮度都足夠。
「明一!」明彩叫喚了一句,里面還有回音出現,幾人當下便得知這里的空間不小。明若華耳邊傳來了細碎的聲音,她提醒大家︰「小心!」
楊青梅僵硬一張臉,她感覺事有蹊蹺,卻不敢啃聲,準確的說是大氣不敢胡。
明若華陡然對明彩道︰「把她綁起來。」
明彩毫不客氣,拿出一根細繩,綁著楊青梅。
「世子妃姐姐,我做錯什麼了嗎?為何要這樣。」
「第一,你不應當貿然出現在景雲閣,壞了我的好事。第二,不應該戲弄明一!要是繼續縱容你,你豈不是會無法無天?」明若華的能耐也是有限度的,哪怕是喜歡。
喜歡而不縱容,是她的底線。
「是明一捆綁我的,我不過是小報復一下。」楊青梅嘟囔。
明彩納悶︰「你怎麼知道那鏈條不是我弄的,而是明一?」
「那種鏈條,你懶得扛。」楊青梅一語道破玄機,在這點上明彩不得不佩服楊青梅。倒是明若華,覺得楊青梅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不能再肆意妄為了。
「你爺爺之前怎麼教你的,我發現你花花腸子太多了!」明若華有些無奈,她一邊順著動靜走,一邊訓斥楊青梅。
明若華的耳朵一直在听那聲音,她感覺應該是明一發出來的求救。
「我爺爺覺得我挺乖巧的,只要不說話不亂做事就好。」楊青梅狡辯,她的確是讓楊蘇頭疼的小姑娘。
礙于只有這麼一個孫女,百般縱容倒是也有。
明若華只感覺,楊青梅太能鬧騰,這般沒規矩,去大地方很容易作死。過于聰明有時候未必是好事。
「明一,你怎麼了,明一!」明彩發現暈倒在地上的明一,上前不停的晃動。
明一睜開眼楮,見到是明若華她們慌忙把之前的告知︰「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摔了一跤。」
明若華看他鞋上的青苔,大抵猜測出來了︰「是青苔讓你受滑了。」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是怎麼下來的?」明一這才想起關鍵。
明若華余光看了一眼低垂頭的楊青梅,沒有回答明一的話,只道︰「身上沒事吧?沒事就起身。」
「沒事,屬下好著呢。」明一若是知道,自己被一個小姑娘戲謔了,指不定會多惱火,明若華和明彩都心照不宣的不提這件事。
至少,此刻不是提它的契機。
幾人順著通道一直往前走,楊青梅發現了異樣,這個通道似乎有人走過,而且就是在不久前。
明若華看出楊青梅和之前不一樣的表情︰「你發現了什麼?不要想著欺瞞我,我也看出來了,這里有行走過的痕跡。」
「是啊,可是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人知道這個通道才對啊。我爺爺已經好久不見了。」楊青梅只有在說楊蘇的時候,才露出小女孩的模樣。
那種對親人的眷戀,顯而易見。
「或許他告訴了其他人。」明若華猜測。
楊青梅眼楮發亮,篤定點頭︰「嗯嗯,一定是的。」
她這麼明顯的興奮,只因為,若是有其他人得知這里,只能證明她爺爺還活著,楊青梅又怎麼會不歡喜。
幾人從暗道出發,行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眼前的空氣冷了不少。
「應該快到了。」明若華提醒大家。
「這麼快……」楊青梅也是納悶。
明若華從她口吻里,得出她並不知道這里會通往古山的哪里,頂多是听聞可以通往,此刻明若華也顧不得這些了。
能順利到達古山一切再說。
她心開始亂跳,她感覺很快很快應該會看到太子了……
也不知道衛書洛現在怎樣了,若是太子有個萬一,皇帝定然會怪罪下來,這個隱患南景臣和明若華一直都知道,兩人不曾討論過,是因為這個罪責實在是太大。
甚至有可能,整個宣王府都會遭殃。
畢竟,南景臣是和太子一塊來江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