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帶令而歸

王上心間無限感慨,韶光易逝啊。

他年輕時,也是南景臣這般豐神俊朗,如今發絲間的銀絲,再過些年怕是要隱藏也隱藏不住了。

南景臣知道王上在打量他,只好奇為何王上眼神中竟是羨慕之色。

他收斂疑惑的心思,挺拔身姿,昂首回答道︰「雖深知那是皇家禁地,也不得不提出請求,著實是無奈之舉。」

為了明若華他什麼都願意做。

「無奈之舉?天下之人若是都來跟本王說無奈,本王難不成都要準了他們去禁地?」王上哈哈而笑。

似听著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南景臣本不想戳破那層紙,現如今是不得不提了︰「當初的秋宴上王上賞賜的阮素花被人下毒,此事若是深糾下去,對有些人的聲譽怕是有影響。」

他說的極含蓄。

王上冷臉,他自是听明白了南景臣說的「有些人」是誰。

在離鳴城里發生的任何事情,王上都知道的七七八八,時間的早晚罷了,懷寧郡主那件事,他已然讓人壓下來。

一個郡主和侍衛,傳出去皇家臉面何存。

這一切的根源,是懷寧郡主在阮素花上下了毒,這些王上也都了然。

王上不妥帖,他是離鳴城的主,哪里是一個外人想要東西,就可以準許的,「本王,考慮考慮,你且回去吧。」

「王上,我家娘子的病情,不容耽擱,還請王上開恩。」南景臣這一回來,就是為了得到準許。

入宮不易,想見到王上更不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王上似乎很享受南景臣此刻焦急的模樣,一直冷眼相看,並不作答。兩人僵持之際,外面傳來刀劍之聲。

緊接著便是內侍扯開嗓子的叫喊︰「刺客,有刺客。」

王上從龍椅上彈跳而起,大白天的竟然有刺客入宮。

南景臣也詫異,外頭的刀劍聲,愈來愈近,「 」的一聲,窗戶被砸開,兩個黑衣人滾落入屋內,他們手中的飛鏢,迅猛朝著王上所在之地飛馳。

「小心!」南景臣下意識一把拽過王上,暗器和王上擦肩而過,「咚咚」的沒入殿內的圓形長柱當中。

「守衛軍,來人!」王上強裝鎮定,大吼。

內侍上前護駕。

守衛軍在外頭,無法進來,黑衣人從腰間抽出利刃,精準沖著王上而去,南景臣本想把腰間的軟劍拿出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他在瞧見殿內掛著一把長劍,大跨步過去,抽出長劍,和黑衣人對打起來。

這是王上,頭一回在大白天看見有刺客膽敢入宮行刺,他咬牙切齒道︰「給本王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漏!」

大殿之門被兔開,守衛軍沖入進來。

黑衣人見逃離不掉,服毒自盡。

王上湊上前,內侍扯開黑衣人的面紗,發現面部已然毀容,根本看不出本來樣貌︰「王上,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也是膽大,光天化日竟然入宮行刺。」

王上似乎對如今的一切,很是憤怒,讓人把此刻拖出去,五馬分尸。

人已經死了,還被五馬分尸,按理說少了痛苦,可軀體不全,意味著死無全尸,這也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殿內重新恢復寧靜,王上這才想到南景臣。

「今日,你是救了本王一命,若非是你,本王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王上眸光明亮,聲音也很是洪亮,絲毫不似剛才那驚恐之態。

南景臣雙手抱拳︰「恰好在,義不容辭。」

他沒有多說,這種時候,要盡量避免多說多錯。

他畢竟是個外人,且如今有求于王上,少不得會被王上懷疑。

「你恰好在,也是和本王的一份緣分,如此,本王準了,就準你去禁地采一朵阮素花。這個令牌,你拿著。」王上話罷了,從袖口內拿出一個墨玉令牌。

內侍接過,遞給南景臣。

南景臣低頭看那令牌,下面是蛟龍圖案花紋,上面是一個佛陀之相。

「多謝王上。」南景臣不曾想到,王上竟然這麼爽快。

「是福是禍都是你自己的造化,走吧。」王上擺擺手,似乎不再想看到南景臣再在自己面前待著。

南景臣拜別,離開皇宮。

他才出了宮門,一抬頭便瞧見了馬車上的車夫,和送他來的時候那個不一樣。來的時候的車夫,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此刻的車夫是個三十多歲壯年男子。

周身透著血氣方剛,一看就是格習武之人。

武功,還不是很低的那種。

這人膽敢在宮門口,徑直坐上他的馬車,南景臣料定定不簡單,周遭一陣清冷的風,卷起南景臣裙角,衣袂翻飛,墨黑長發至腰間飛卷。

他遲疑,不確定是否要上馬車。

在宮門口打斗起來,非同一般。而這人膽敢在這里等,也就是不怕南景臣在這里動手,是敵是友,南景臣一時間分不清楚。

不遠處,一男子正朝著這邊,快步而來。

南景臣依稀記得,那男子似乎似曾相識。

仔細回憶,南景臣發現他是歐陽玉清身側之人,待南景臣想起之際,那青衣男子已然上前︰「公子,我家閣主把這個交給您。」

青衣男子手中捧著一個紫綢金絲暗紋袋子,展開袋子里面是個冰藍色的水晶器皿,此刻正冒著寒氣。

「這個物件,可以幫您保存阮素花。」青衣男子解釋著著物件的功效。

「多謝。」南景臣應下。

他下意識就想到了另一件事,為何歐陽玉清如此斷定,他一定有機會去禁地拿阮素草。

這宮內,怕是有她的人在也未曾可知。

青衣男子繼續轉達︰「我家閣主說了,這一回算是兩清,您的車夫是我們閣主派給您的,他對皇家禁地周圍的路比較熟悉。」

南景臣頷首,接過青衣男子手中的物件。

算是默認了,兩清這回事。

南景臣上了馬車,水晶器皿在懷中,透著冰涼的氣息,他松了一口氣,事情算是完成了大概。

「車夫,麻煩快一些。」

「好 ,公子做好咯。」

車夫揮舞長鞭,當馬鞭落在馬匹上之際,馬匹矯健的大長腿,飛馳朝前方而行,馬蹄聲在耳邊踢踢踏踏作響。

才到府內,明一已然在門口候著。

「世子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小姐一直很擔心您。」明一把明若華讓暗衛跟著他的事告知了南景臣。

南景臣就是知道明若華會擔心,他這才讓車夫加快了速度。

明一目光銳利,發現了身後那車夫和早晨的不一樣,眸光一緊,那車夫咧嘴一笑,一臉玩世不恭之狀。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明一,休得無禮。」南景臣呵斥住,這才想起,他還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南景臣轉頭︰「你叫什麼?」

「在下鐵初一,叫我老鐵就好。」

南景臣嗯了一聲,對明一道︰「你們兩,名字里都有個一,你好好安置他吧。」

「是,世子爺。」明一沒有多問,既然是南景臣讓自己安置的人,想必是有大用途的,縱然不是很喜歡這老鐵的表情,卻也保持了敬重。

南景臣疾步朝著府內而行,明一卻帶著老鐵進入客房。

「日後你就住在這里吧,都是給主子們辦事,辦好差事,不要惹是生非便好。」明一感覺這人身上,江湖氣息太濃郁了。

這才好好的提醒了幾句。

老鐵嗤笑一聲︰「我可是你們主子的幫手,不是什麼下人。」

「幫手?」明一打量一番,正想理論說他們世子爺文韜武略都是人中龍鳳,哪里需要他這一個江湖痞子做幫手,又想起南景臣叮囑過他,讓他好好安置。

明一這才閉嘴。

「如此,之前倒是我冒犯了。先生您好生歇著,若是有需求,只管和我說。」

「這才像話嘛。準備些瓜果點心,還有好久好肉,要出生入死總是得給人吃頓好的吧。」老鐵頭毫不客氣的道。

明一應下,立馬吩咐了下去。

離開安置老鐵頭的院落,明一心中好奇︰「出生入死?世子爺要去出生入死?」他想立刻告知明若華。

明若華在南景臣跨入屋內的當下,便睜開了眼楮。

「你可是回來了,日後若是有事情不跟我商量,我是會生氣的。」明若華一只手撐著起身,靠著床頭看向南景臣。

南景臣把手中紫綢袋子放置在身側,兩只手拉過明若華的右手,輕輕的揉了揉︰「這樣的天,你竟還冷著。」

他沒有回答明若華的嬌嗔,只一門心思關心著她如今的身體。

明若華從他手中掙月兌冰冷的手掌,躲入被子內︰「我不礙事的,倒是你,日後不能隨意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只是入宮一趟,你這一回暈厥,歐陽閣主心生愧疚,便幫了一個小忙。」

事已至此,南景臣和盤托出。

「她竟然讓人假裝刺客,那死了的兩人,豈不是因我而死?」明若華有些許愧疚。

「那兩人出賣過閣主,如今不過是戴罪立功,都是他們自願的,這些你不必多想,只需要知道,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南景臣眉眼舒展,好些日子沒這般歡喜過來。

明若華篤定點頭︰「等好了,我要和夫君去各處游玩……」

她啊,著實因為這一場中毒,憋得厲害好久不曾外出欣賞風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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