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朝縷閣閣主

懷順伯仔細想想,「明公子的事情我知道的著實不多,不過您若是在想知道,有一個人小殿下倒是可以試著去找找看。」

「誰?」

「朝縷閣的閣主,當年朝縷閣閣主歐陽言清是你爹最大的競爭對手,彼此間競爭不斷,幾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爹的產業被查封後,歐陽家也取代了明家,成為離鳴城第一大商賈之家。」懷順伯說。

「都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還讓小姐去找他?」明彩不解道。

「敵人,有時候比自己還要更了解自己。」明若華沉吟了一句,而後向懷順伯道了一聲謝,並向他詢問了可以聯系到朝縷閣閣主的方式。

「這……怎麼是青樓?」明彩看到懷順伯給的地址後,神情不由怔了怔。

懷順伯有些尷尬道︰「朝縷閣最初,就是青樓起家……現下雖然各個行業都有涉及,但最賺錢的還是青樓。」

青樓,是最大的銷金窟,還是獲取各種情報的最佳來源。

「謝謝。」明若華朝懷順伯再一次感謝道。

「小殿下當真要去嗎?」懷順伯擔憂道,「便是要去,莫不如等解了毒,身體痊愈了再去吧。」

「我可以的。」明若華揚了揚唇,如果她想要了解清楚當年所有的事情,她就必須要去一趟,而且……或許,了解完當年的事,她說不定能容易從離鳴城王上手中拿到阮素花。

「歐陽言清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都說她的脾氣古怪得很,而且據說這些年,越發的甚。」懷順伯提醒了一句。

明若華頷了頷首,淡淡笑著︰「我明白,您放心。」

……

「閣主,懷順伯府遞來拜帖,說想要見一見您。」下人雙手呈著拜帖,半彎著身子,恭敬地對歐陽言清說道。

歐陽言清手里端著一杯酒,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斜睨了下人一眼,「你腦子是被吃了嗎?還是嫌你命太長了?那些個東西的拜帖,你竟也敢拿到本閣主的面前?」

話畢,歐陽言清便將直接將手中的酒杯直接砸在下人的額頭上。

下人立馬下跪請罪︰「稟閣主,這一次送來的拜帖,還附上了明雲樓樓主的信物。」

歐陽言清聞言身子猛地僵住,下一瞬便奪過了下人手中的玉佩,看著這玉佩,歐陽言清的眼眶不由的便紅了,仰了仰頭,讓眸框里的眼淚不落下,長袖一揮,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神情恢復漫不經心的傲慢清冷︰「既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見上一面吧。」

當明若華進來時,歐陽言清的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恢復常色,在明若華自我介紹前冷冷說了一句︰「先把臉給我洗干淨了,否則立馬從我這里滾出去。」

明若華怔了怔,明白過來這朝縷閣閣主這是看出來了她的易容,看著一旁明顯放了別的東西的水,穩了穩心緒,走到那水盆之前,南景臣先一步替她拿過帕子,幫她洗臉。

歐陽言清看了一眼夫妻二人間的親密無間,努了努嘴,眼帶不屑,這滿滿酸臭味的情愛,果然不管過去多少年都一樣叫人看著討厭。

只是……她的手看著倒是有些奇怪。

當明若華將面上的裝飾都洗去,露出原本面容時,一直都以漫不經心姿態的歐陽言清,頓時愣住並久久不能回神。

就這張臉,哪怕沒有那信物,她也信了這就是那個狗男人的女兒。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怔愣了一會兒,歐陽言清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懶怠。

「我想知道我爹當年離開以後,他所留下的人和物,現如今都如何了?也想知曉當年發生的事情。」明若華看著歐陽言清,正色道。

歐陽言清譏諷冷笑一聲︰「倒是有趣,你既然能找到我這里,就應該知道我當年和你爹是勢如水火,無時無刻都恨不得干死對方,你居然來向我問你爹的情況?你這腦袋是進水了還是長草了?」

「最了解自己的莫過于敵對之人,您與我爹爭了這麼些年,自是了解的,而且想來怕也不僅僅普通的競爭對手那麼簡單,這些年下來,也有著惺惺相惜之感。」明若華從容道。

「牙尖嘴利,倒是你那爹一個德行,都叫人那麼討厭。」歐陽言清很是不滿地嫌棄道,瞥了她一眼︰「想知道就隨我來吧。」

頓了頓,瞧著準備要跟上的南景臣,又看著明若華補充了一句︰「僅你一人。」

明若華握了握南景臣的手,「我去去就來。」

瞧著南景臣眼里的擔心,歐陽言清不屑地冷嗤一聲,起身就走,明若華隨即跟上。

「你手怎麼回事?」進入了密道,歐陽言清狀若不經意地隨口問了一句。

「中了阮素草之毒。」明若華淡聲說。

歐陽言清當即頓住腳步,轉身看向她,看著她面上的風輕雲淡,歐陽言清眸光里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重新轉過身,抿了抿嘴,來到岔口,卻換了個方向,走到一件滿是草藥醫書的屋子方停下。

「坐下。」歐陽言清隨意指了個地方對明若華說。

明若華依言坐下,便看到歐陽言清手里拿著藥和紗布朝她走來,明若華面帶疑惑地看著她,有些不解。

瞧著歐陽言清將藥和紗布放下,又去旁邊的桌子上拿來一把小刀以及一盞蠟燭,又拿了一塊干淨的帕子遞給她︰「等一下如果覺得疼,千萬不要喊出聲,不然我怕是會忍不住毒啞你。」

「您這是要……」

「我怕你還沒來得及出去就先死在了我這里。」歐陽言清哼了一聲,快速粗暴地拆開了明若華手臂上的紗布。

看著上面已經猙獰可怖的傷口,明若華不由斂了斂眸。

這傷口,要是叫人看了,是能嚇壞人的存在,甚至根本已經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人的手臂。

「帕子咬住了,可千萬千萬不要叫出聲。」歐陽言清將小刀在蠟燭上燒了一下,便開始對著明若華的手臂而去。

刀子剛下去的時候明若華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慢慢的,忽然身體多處就像是忽然被針扎了一下,疼得她險些叫出聲,卻依舊死死咬緊牙關控制住了自己。

歐陽言清的手法非常干脆利落,但給明若華帶來的痛覺也是實打實的,不一會兒的功夫明若華便已經疼得冷汗直冒。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歐陽言清便將明若華手上許多已經壞死的肉給剔除干淨,給她敷上新藥,又拿了一顆藥丸放到她的嘴里。

藥丸入口即化,口中留下一陣甘甜,可是還沒等明若華來得及去品著甘甜,喉嚨忽然一陣灼熱,一口黑血從明若華嘴中噴出,歐陽言清早預料到,第一時間將準備好的痰盂放到明若華面前,接住了明若華的這一口黑血,一滴也沒有灑到地面。

「這是沒有我想象中那般嬌弱,這一點和你那爹也還是挺像的。」歐陽言清將東西清洗放回原處,淡聲說道。

明若華連連深呼吸了幾下,這才緩了過來,身子感覺無力的同時,又奇怪地覺得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慢慢地往上涌。

「解毒是不可能的,最多幫你緩解一下,只是之前都是誰幫你處理的,就這樣,阮素草毒不死你,倒是先被其他毒素給毒死。」歐陽言清很是嫌棄道。

「謝謝您。」明若華由心說了一句。

「能走不?能走就跟著來。」歐陽言清倒是也不給明若華什麼休息時間,剛剛身上動刀子的也仿佛不是她。

明若華咬了咬牙,起身繼續隨著歐陽言清走,她這才發現,這一間房間比她剛剛看到的還要大。

「這是明翊那個狗男人閑著沒事瞎弄的,我開的是青樓也不是醫館,平白佔了我幾間屋子,有這地方,我還不如給樓里的姑娘們多騰點地方。」歐陽言清努了努嘴,很是不滿地說道。

明翊,便是明若華她爹。

明若華眼瞧著這個地方,少說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這晾曬草藥的架子,放置醫書的書架,都叫明若華看著有些熟悉,這和明月樓里的大同小異。

眸光落在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歐陽言清的身上,明若華心里生出幾分好奇。

嘴上說的是這麼嫌棄,可歐陽言清偏偏就是答應了,並且哪怕在明翊已經離開這麼多年,也依舊保持原樣不動,並且還常有人來打掃整理,可見主人對此之用心。

歐陽言清又帶著明若華去了幾個地方,其中有膳房,有酒窖,有珠寶首飾,有布料成衣等等,簡而言之,這仿佛一個小型明月樓一般。

「如你所見,明翊那個狗男人當年的產業,除了明面上被查封的,其余的,全在我手里。」歐陽言清看著明若華那張酷似他爹娘的臉龐,眸光里的情緒有說不出的復雜。

雖然心中已有猜想,但是當听到歐陽言清這般說,明若華還是有些驚訝。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明翊會將自己家族幾代人的心血全部交到對家的手里,哪怕是老娘我……也沒想到會接了這麼個大麻煩。」歐陽言清扯了扯唇角,帶著幾分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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