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前往離鳴城

「當真。」南景臣斬釘截鐵地說,沒有半分猶豫。

「三天後出發,這幾天,你將你的家人先安頓好。」梁都督淡聲說道。

南景臣有些詫異地看向梁都督︰「不是說明日出發的嗎?怎變成了三日後出發?」

「若是你今晚接過和離書,那邊明日出發,從此以後,若華的所有事情都將與你沒有半分干系。」梁都督淡聲說,「你且盡力安排,若是需要,我可以幫忙。」

雖說他並不是南國人,可這麼些年發展下來,梁都督在南國朝廷里的勢力,早已經到了一個可怖的地步。

「謝謝。」南景臣由衷地對梁都督說了一句。

對于南景臣的道謝,梁都督卻是無動于衷︰「我只要求一點,好好待若華,若是叫我知曉你有負于她,我定不會放過你。」

「您放心,我絕不負她。」南景臣握了握拳頭,鄭重說道。

梁都督還算是滿意地頷了頷首,便沒有再留南景臣。

南景臣離開了以後,明若華卻走了出來。

「這些事情,若不是方才听見,我還不知曉。」明若華眸光有些復雜地看著梁都督。

「因為我自己也沒有想好,這些事情要不要告訴你,告訴了你,只會讓你平添煩惱,甚至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只是……你這一趟前去,只怕是免不了會知曉。」

說罷,梁都督長長地嘆了口氣。

「請告訴我吧。」明若華認真地看著梁都督,「我想知道所有和我爹娘有關的事情。」

「好。」梁都督沒有再隱瞞,將明父明母的事情一一告知與明若華。

明母出身高貴,而且天資聰穎,離鳴城雖然等級劃分嚴格,但是男女之分卻沒有南國那般嚴格,在離鳴城,女子亦可為官,甚至為王。

而明母,則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離鳴城女王的人選。

明父的出色,並不亞于明母,然而,明父卻只是一個商賈之子,無論他多麼的出色,終究,也只能成為一個商人,與明母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可偏偏,這兩個人就這麼遇上了,並且相愛了。

俗話說,不招人妒是庸才,明母和明父的出色也致使他們成為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明母,二人的戀情,正好給了他們的對家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又恰逢當時遇上一樁莫須有的謀逆大案,明母及其支持她的人都受到了牽連。

當時年紀輕輕便身居丞相之位的梁都督,拼死將明母和明父送離了離鳴城,不久之後,他自己也離開了離鳴城,一同前往南國。

從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女王,成為謀逆的階下囚,這個中滋味……

明若華閉了閉眼,問︰「那明五呢?」

「明五本名蔡暻逸,是和順侯府的唯一嫡子,和順侯,當時是你母親出事以後,依舊堅持支持她的人。」說到此話時,梁都督的手不由握了握拳頭,在明若華疑惑的眼神下,梁都督話頓了頓後道︰「和順侯府,滿門被滅,唯一慶幸的是,當時和順侯帶著暻逸並不在京城,我使了點辦法,將他們也一並帶走。」

「若是如此,他不該一直待在母親的身側,為何會……」

為何會去到了殺魅閣那樣的地方?為什麼會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而且,她對明五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將要到南國的時候,他們在海上遇上了暴風雨,船只毀了,他們也被沖散了。」梁都督說。

听著梁都督的話,明若華心中感到一陣沉重,陷入一陣沉默,「所以現在,離鳴城,已經沒有明五的親人了嗎?」

「有,和順侯在知曉要出事時,便與族人分了家,所以蔡家除了和順侯府這一支,其余都保留了下來,若是你去,他們或能給你幫忙。」梁都督說。

「六年前,蔡家的人嘗試推翻當初的謀逆案,想為你母親及當初涉案的所有人洗冤,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是王上卻已然有所觸動,這些年下來,一直有人有意無意地嘗試著,加上王上年紀已大,開始懷念當初的時光,如今,只差一個時機。」梁都督正色對明若華說。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趁著這個機會,順道將當年的案子推翻?」明若華問。

「這一次,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阮素花,至于你母親的案子……如果可以,我自是希望可以推翻,還你母親一個清白,還有一點……六年前,是第一次有人嘗試推翻這個案子,而過了不久,你爹娘…便離去了。」梁都督的神色非常凝重,其中的嚴肅和嚴重性,已然非常清楚。

「我明白。」明若華重重點了點頭。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明若華點頭應下,回了四海幫後,卻並沒有立馬回房間歇息,而是去了明五的房間。

明若華走到明五房間時,看到明五正站在窗邊,而從這個位置往下看,能夠看到她剛剛和梁都督在對話。

明五听到開門的動靜,緩緩轉過身,對明若華的出現並沒有任何詫異,將窗戶關上,給明若華沏了一杯茶。

「你現在身上的傷都好了嗎?」明若華坐下,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向明五問道。

明五看向明若華,微微皺著眉,仿佛在說著‘這個時候不是更應該關心你自己的傷嗎’?

斂了斂眸,明五還是如實告知明若華︰「已經痊愈了。」

「三天後,我要去一趟離鳴城。」明若華看著明五說。

「好。」明五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應下。

明若華深深地看了明五一眼︰「你可知曉離鳴城?」

「對我來說,哪里都一樣。」明五的神情非常淡漠,沉吟了片刻,道︰「只要能跟在你的身側。」

明若華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直視明五的眼楮︰「你對過去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都記得。」明五的聲音非常平靜。

明若華聞言,面上神色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但握著茶杯的手卻是緊了兩分。

「爹曾對我說過,若是找到殿下或是小殿下,無需多言,只安心奉其為主即可,除此,其余的,記得不記得,無關緊要。」明五的話听不出來語氣有任何起伏。

這一番話叫明若華的心狠狠顫動著。

「好。」過了良久,明若華才回應道,「既如此,那邊還如從前一般,這一次去離鳴城,你可要一同去?」

「您若要去,我便隨行。」明五道。

于他而言,去的地方是不是離鳴城並沒有什麼影響,只要明若華要去,那他就要保護好明若華,僅此而已。

南景臣如何向皇上交代這一次他們出行的事情,又是如何安排在京城的喬氏以及孩子,明若華並沒有干預,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處理得還算是順利。

在梁都督的安排下,三日後,順利啟程。

「梁叔叔,您當真不隨我們一同去嗎?」出發前,明若華忍不住向梁都督詢問道。

這些天梁都督向她敘說離鳴城的詳細情況時,明若華看得出來,他對離鳴城還是有感情的,而且這一份感情一直埋在他內心的最深處。

梁都督淺淺笑著搖了搖頭,「我答應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踏上離鳴城的國土,我不能食言。」

明若華並沒有詢問他答應的誰,見他堅持,便沒再多說什麼,做了一番告別便上去往離鳴城去。

這是明若華長這麼大第一次出海,給她的感覺很是新鮮,看著遼闊的大海,心情本該變得疏闊,可是心里頭想著她爹娘,想著梁都督還有明五的事情,她的心便無法放松下來。

海上的十日航程,意外的順利,天氣非常好,他們甚至比計劃中還要早半天的時間到。

一如梁都督所言,趁著近日的慶典,各地人員前往京城的路上都能省下不少的工序,這也讓明若華前往離鳴城的京城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

一行眾人停歇在臨近京城的望城。

「接下來進京城的手續要麻煩許多,我不能帶太多的人,需要等上一等。」輕竹將明若華等人安排在望城的一座宅院里,說。

「等誰?」明若華問。

輕竹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明五,對明若華說︰「等懷順伯,也就是和順侯的親弟弟,蔡世子的二叔。」

「我叫明五。」明五神情冷漠地說,過去的身份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現如今唯一的身份就是明若華的明五。

這些天的相處輕竹對明五的性子也有了一些了解,便不再多說些什麼。

懷順伯來的速度很快,眾人在望城才歇下不久,便已經到了。

在輕竹的介紹下,懷順伯立馬給明若華行了個大禮︰「見過小殿下。」

明若華被嚇了一跳,連忙將懷順伯給扶起來,「看到小殿下如今這般安好,臣也就安心了。」

說話間,懷順伯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再看到一旁的明五,神色一震,下意識月兌口而出一句「大哥」,在輕竹的提醒下,才意識到這並非和順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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