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伸出拇指食指，輕輕撐開史蒂文的嘴，然後拔出解腕尖刀，插入對方牙床，用力一剜，伴隨著鮮血 射而出，一對晶瑩的吸血獠牙就此月兌落。
這對吸血獠牙來自于一個5級的準貴族，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奧古斯都，就更顯得彌足珍貴。羅素預計，這玩意如果拿到獵殺協會，至少能賣出100艾爾蘭金幣的高價。
緊接著，羅素開始細細檢索史蒂文的尸體。
首先是一小袋錢幣。
這錢袋很小，更接近于錢包的規模，看上去最多只能容納10枚艾爾蘭金幣，卻過分的沉重，這讓羅素產生了一絲期待。
當他解開綁帶時，不禁微微眯起了眼楮，因為透過袋口縫隙，竟然有暗金色的光芒映照出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金幣，而是暗金幣！
暗金幣，顧名思義，就是用暗金材質壓制而成的金屬貨幣。
暗金是出產于永黯之月星系的貴金屬，作為黃金的伴生產物，它的性質更加穩定，而開采難度卻更大，產量也相對稀少，所以比之黃金還要貴重十倍。
羅素拿出其中一枚暗金幣，放在手上端詳起來。
這是一枚和艾爾蘭金幣幾乎同樣大小的暗金幣，采用了黑暗種族最新的沖壓工藝，因此每一條花紋都顯得格外細膩自然。它的正面軋印出了一個沐浴在永夜下的黑暗天秤，背面則是奧古斯都的氏族徽章，這種藝術風格，羅素只在有關于黑暗種族的科普讀物中見到過。
羅素突然想起來了，永黯議會的徽章，就是黑暗天秤。
而這枚暗金幣，就是永黯議會主導下發行的大額貨幣，它通用于所有黑暗種族，名字叫做杜卡特。
杜卡特體積不大，和艾爾蘭金幣相去無幾，卻沉甸甸的遠比後者壓手。在關于黑暗種族的資料中也提到過，杜卡特的含金量足達23.5K以上，如果正常換算的話，1杜卡特 10艾爾蘭金幣 1英鎊。
如此換算的依據自然是含金量。
但物以稀為貴，人類控制下的傳統疆域黎明之陽星系可不出產暗金，而即便是黑暗種族民間，也很少使用杜卡特這種大額貨幣。
所以杜卡特一旦出現在人類社會，就備受追捧。如果將它當成一種具有投資屬性的商品出售的話，它的售價要遠高于10艾爾蘭金幣，甚至翻倍。
這錢袋里只有7枚杜卡特，但如果能找到一個好的買家，那麼屆時帶來的收益，將遠遠超出它們的實際價值。
羅素將錢袋收好，繼續檢索，又在對方腰間搜到了一柄靈能手槍，以及自帶的5顆充能彈。
這是一柄左輪手槍，從它散發的能壓強度判斷，應該是列兵級。
等級還是其次，關鍵是賣相︰它的整體呈深邃的黑色，尺寸碩大，做工卻極盡精美奢華，握把的包鐵處雕滿了繁復綺麗的花紋，花紋則用燙印工藝調出暗金色，勾勒出一對正在破碎的蝴蝶翅膀，一直延伸到那黝黑粗長的槍管盡頭。
羅素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燙金花紋的材質不是別的，正是暗金！
這不是制式槍，而是訂制槍！
十二氏族凌駕于其它氏族，即便已經淪為十二氏族中最末流的奧古斯都也是如此。但奧古斯都內部也是等級森嚴，血脈為尊，靈能為王，只有潛力者和強者才能被分配到更多的資源。
至于弱者，則會被完全的放養，要麼崛起，要麼半死不活掙扎著活著，要麼被包養，要麼末位淘汰。
隨身攜帶7杜卡特的零花錢並不能說明太多東西，但又別著一把用料奢侈、做工精美的列兵級訂制好槍，顯而易見了，這家伙肯定是奧古斯都的直系成員。
直系，意味著它們往往是氏族中血脈最純的那一批。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幫血族一行七人，應該都是強大氏族的直系子弟，而這個派來追殺自己的家伙，恐怕只是其中最弱的一個。
那麼問題來了，這幫「高貴」的直系為什麼出現在失落園艾爾蘭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緊接著，他又聯想到這家伙死前對自己的質問。
他說他嘗到了…原血的味道。
原血，是什麼？
最後，一個更大的疑問浮上心頭︰
莉莉絲作為曾經的夜之女王，為何會降格為夜之女士？她為什麼不和她的氏族在一起？她又是因何隱居在這里，隱居在人類社會之中？難道和自己的導師亨利有關嗎？
巨大的疑問填滿了羅素的內心，但都籠罩著層層迷霧，根本得不到答案。他搖了搖頭，將所有疑惑都壓在了心底。
他撿起了這把左輪靈能槍。
槍柄一入手，那細膩抓手的觸感頓時讓羅素愛上了這種感覺，而這槍的分量也十分合適，沉穩、壓手，而不輕佻，值得信賴。
羅素又看了一眼他腰間的牛皮槍套，上面用奧古斯都氏族文字寫下了這樣一個名字︰折翼蝴蝶。
這應該是這把槍的名字了。
這樣好的槍，不可能不動一點手腳，而最常規、最有效也最難以發現的方法，就是在槍身內部銘刻一個隱秘的靈能矩陣，不斷向外散發特定波段的能壓，並引來其它血族伙伴的追蹤。
當然，這個奧古斯都恐怕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客死他鄉的一天，當然也不會做這樣的布置，但羅素不可能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別人的麻痹大意上，他若想將這把折翼蝴蝶據為己有，就必須抹除可能存在的隱患。
羅素心意一動，點點滴滴緋紅液金化成流體，沿著指尖滴落在折翼蝴蝶的握柄上，不多時便在整個槍身上，包裹上了無死角的涂層，緊接著涂層發揮擬態能力，也擬變為和附著物相同的形態，不論是紋理、質感、顏色過渡，還是其它細節，都實現了驚人的一致，簡直成了折翼蝴蝶的第二層皮膚。
這層皮膚由于其鮮血導體和鮮血沉積的特質，可以吸收無屬性靈能和鮮血靈能，並對鮮血以外屬性的靈能絕緣，也因此可以吸收或者屏蔽對應屬性的能壓波動。
完成了這一步驟後，羅素將折翼蝴蝶連同槍套都收入囊中。
最後，羅素將史蒂文別在襯衫衣領的暗金徽章也取了下來。
看著被扒了個精光的尸體和滿滿的收獲，羅素意識到，這幫直系血族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咬牙，將運轉出了大量鮮血靈能，潑灑在史蒂文的尸體上，將其腐蝕成了一灘爛到不能再爛的腐肉物質。他還覺得不放心，又將這灘肉糜分割成了幾十坨，就著路面上的爛泥攪合在了一起。
風吹了過來，輕輕拂在羅素臉上，即便有血腥味兒，也會慢慢消散…大概吧。
至于打斗痕跡，就沒時間清除了，這個直系的奧古斯都可不是孤身一人，他的同伴一定會找到這里。
羅素就此離去。
三分鐘後，和史蒂文作伴而行的另外6個年輕血族也抵達了這里，為首的那名血族一臉陰沉的看著片明顯有過打斗痕跡的現場，如刀鋒般筆直的眉毛直接彎成了一對弓形。
他，就是史蒂文臨走前，被其尊稱為「斯特凡男爵」的那個血族。
而他皮夾克的衣領上，也同樣別著一個氏族徽章。
徽章的構圖很簡單，那是一座籠罩在無盡夜幕下的輝煌城市，無數或偉大或渺小的身影眺目遠望，一只暗金色的雙頭巨鷹正劃過無垠的夜空。
這個徽章圖案所代表的氏族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的十二氏族之首
「暗夜鷹城」
哈布斯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