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爛到根了

作者︰西方蜘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竇立新就是那個內奸,可咱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呢。」

孟紹原不慌不忙說道︰「我一來長沙,就遭到了刺殺,可這絕對不會是竇立新派人做的。他是指揮行動的,如果手下的槍法那麼差,他還混個屁!阮書記。」

他忽然又不說自己被刺殺這件事了︰「你的人品很差,陷害同僚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可人品這東西,在咱們這一行里不說明什麼,甘副站長就不一樣了。」

甘海源眉頭一皺。

孟紹原看都沒有看他︰「我讓人悄悄的做了一些調查,就是從那個大高有季那里,我得到了一個賬本,上面寫著軍統局長沙站這一年來和他做的走私生意。總數為五百七十八萬日元,而昨天我和財務對賬,發現賬本上只有四百萬零六萬日元!還有一百七十二萬日元在哪?我想,這錢不會憑空消失的吧?」

「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甘海源回答道。

「你明白,你比誰都明白。」孟紹原笑了笑︰「一百七十二萬日元啊,這是一筆巨款,可是錢呢?無非三種可能,何秀明黑了,你黑了,你和何秀明一起黑了。我拿不準哪種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我派去審問大高有季的人,還給我帶來了一份情報。

大高有季告訴我的人,有些走私生意,是不走賬的,他心知肚明,這是對方想黑了這些錢。而每次到了有這種生意的時候,對方都會專門派一個人來具體負責。這個人的名字,想必甘副站長也知道。甘副站長,他是叫範彥青嗎?」

甘海源臉上的肉抽動了一下。

「他就是範彥青。」孟紹原幫他說了出來︰「何秀明出事的那天,範彥青在打麻將,阮逸泉在值班,都不在場。可何秀明家還有一個男人,他是誰?我就做了一個假設,何秀明已經發現了你貪污的事,而且正在調查,你當天正好在何家,看到何秀明心絞痛發作,你忽然想到如果他死了,那麼這件事就再也不會被調查了。」

所以,他眼睜睜的看著何秀明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是在假設,但這件事我很容易就找到證據。」孟紹原看了一下手表︰「在我們說話的這會功夫,範彥青和楊巧月已經被密捕,我想他們一定不是什麼堅貞不屈的人吧?」

「報告!」

十衛士之一的呂成田走了進來︰「範彥青已經全部招供。」

「說,當著甘副站長的面說!」孟紹原冷聲說道。

「是!範彥青不是楊巧月的表弟,他是甘海源的表弟。甘海源很早就和楊巧月勾當上了,但是楊巧月索求無度,甘海源有些吃不消,就把範彥青介紹給了她。範彥青還幫甘海源出面做走私生意,同時,負責監視何秀明。

何秀明死的那天,真實情況是,甘海源去了何家,又和楊巧月搞到了一起,被何秀明抓個正著,何秀明忍無可忍,怒罵了他們幾句,還說出了甘海源貪污公款的丑事,結果遭到了楊巧月的追打,心疼病發作,最終死亡。」

孟紹原點了點頭︰「甘海源,是這樣的嗎?」

「我無話可說。」甘海源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我拒絕承認這些事情。」

「你可以拒絕承認,總有辦法讓你說的。」孟紹原深深一聲嘆息︰「長沙站,大站啊。日軍很快就會進攻長沙,可就是這麼一個大站,站長死了,副站長貪污公款,行動總指揮是日本人的內奸,爛根了,爛到根子里了!來人,把甘海源羈押起來,立刻向戴副局長匯報。」

甘海源站了起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說道︰「我還是拒絕承認,但我必須告訴你,向你開槍的人不是我!」

「是我!」

說話的,是阮逸泉。

「你?」孟紹原驚詫的不是阮逸泉向自己開槍,而是他竟然坦然承認是自己做的。

「是我派人去的,而且故意讓他打偏。」阮逸泉點上了煙︰「我這個人,陰險刻毒,喜歡陷害同僚,這些我都承認。但我對黨國的忠誠,對戴先生的忠誠,始終堅貞不渝。長沙站里有內奸,我一度懷疑是何秀明,可是何秀明卻死了。

只剩下了兩個人,甘海源和竇立新,我無法分辨出他們誰才是那麼內奸。你孟區長來了,肯定擔負著這個任務。我派人暗中跟蹤你,並且叮囑,如果看到你去了何家,並且空著手出來的話,那麼一定要打一槍做出暗殺你的樣子,只有你自身遭到了暗殺,你才會真正的重視起來,不過看起來我是多慮了。

我是和楊巧月搞在了一起,而且有幾次听說,範彥青一直在幫著做走私生意,我懷疑何秀明和甘海源聯手造假,但我沒辦法調查。你當我不知道祝慈義是個笨蛋公子?我故意把‘富源商貿’的消息透露給他,你知道後,不管真假,都會對‘富源商貿’展開調查的。」

何秀明是個窩囊的男人,阮逸泉是個陰險的小人。

但在情報戰線上,他們都盡職盡責。

「這次你把全部事情都調查清楚了,沒有辜負戴先生的期望。」阮逸泉苦澀的笑了一下︰「但我很快就會被調回重慶,而且以後很難再得到重用了。」

孟紹原知道這是為什麼。

阮逸泉對戴笠的確非常忠誠,但是長沙出了那麼大的事,他的能力有限,無法提供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這迫使戴笠不得不從重慶直接調人過來偵破此案。

戴笠用人,一要忠誠,二要有能力,阮逸泉只佔了其中一項。

他幾次說出了自己「無法分辨誰是內奸、沒有辦法調查」,這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業務能力很低,而且缺乏必要信心。

戴笠還會用他,可是絕對不會再重用了。

「在戴先生調我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和你說明。」阮逸泉正色說道︰「鴿子被俘後,何秀明才和我們說出了他的身份,我通過一些關系,弄清楚了,鴿子被轉移到了武漢,並且受到日本駐武漢機關機關長芳賀則江直接領導。而且據說芳賀則江對他非常器重。戴先生恐怕也派你來調查此事了,我希望這些情報對你有用。」

「還有嗎?」孟紹原問了聲。

「有。」阮逸泉想了一下說道︰「日本人在三天後,會在武漢舉行日中親善大會,還邀請了一個國際代表團來參加皇軍的赫赫武功,以及中國人對日本的所謂愛戴。如果你想混進武漢,不管是綁架還是干掉鴿子,這都是你最好的機會了。」

何秀明到死都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鴿子」的真實身份和繼續潛伏任務。

還有日本人,每佔領一座中國城市,總喜歡搞一些所謂的「親善大會」,還總喜歡邀請一些西方人士來參觀。

自己該怎麼辦?

其實戴笠委派給自己的任務,到這里就算是結束了。「鴿子」的死活,他的後續任務,都和自己關系不大了。

「由于長沙大火,交通斷絕,該信件或許不能及時送出。如果我遭遇不幸,則請戴先生派干員務必與‘鴿子’取得聯系。根據我的調查,鴿子目前在武漢,與日本特務機構武漢機關進行合作,接頭暗號為‘哪怕狂風暴雨,鳥依舊在空中奮力拼搏’。這一暗號,只有我和鴿子知道,切切,切切。」

這是何秀明寫的信。

該死的,為什麼要讓自己發現這封信,為什麼要讓自己知道那麼多事?

孟紹原有些頭疼起來。

「我知道的都和你說了。」阮逸泉似乎還帶著一線希望︰「能不能放楊巧月一條生路?我這個人對女人就是心軟。」

「你說呢?」

孟紹原想都不想便說道︰「她害死了一個站長,你說,她還會有生路嗎?」

……

孟紹原離開了軍統長沙站總部。

一地雞毛。

怎麼善後,和自己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也許,在戴笠得知這些情況後,一定會雷霆大怒吧。

阮逸泉不光是能力不行,還有他為楊巧月求情。

自己會把這些情報報告給戴笠的。

阮逸泉根本無法獨當一面,甚至無法再繼續從事這份職業了。

「孟長官,現在我們做什麼?」

李之鋒跟在了他的身後。

別說,過去要不是因為薛長官的命令,他對當特務毫無興趣,可是跟著孟長官執行了幾次任務,他發現當特務還是不簡單的。

跟蹤、盯梢,一樣要面對無數的危險,絲毫不比戰場上差。

「現在?」

孟紹原剛想回到,忽然一輛轎車和一輛卡車呼嘯而來。

剛一停穩,車上荷槍實彈的士兵紛紛跳下。

接著,轎車門打開,一個扛著上校軍餃的軍官走出。

他走到了孟紹原的面前,朝他打量幾眼︰

「孟紹原?」

「你們是誰?」

「你是不是孟紹原?」上校厲聲問道。

李之鋒擋在了孟紹原的身前︰「你們想做什麼?」

「李之鋒,沒有你的事!」上校居然一口就叫出了李之鋒的名字︰「孟紹原,我奉薛岳司令長官命令,逮捕你!」

啊!孟紹原差點一坐到了地上。

救命啊,戴先生,救命啊!

「帶走!」上校一揮手,幾個士兵沖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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