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荒謬任務

作者︰西方蜘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何太太,我是代表總部來看望你的。」

「總部?」

楊巧月先是一怔,接著嚎啕大哭︰「死鬼哎,上面派人來看你了,你走得那麼狠心,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啊。」

「別哭了,別哭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人扶住了楊巧月,接著說道︰「幾位請坐吧。」

他也覺得奇怪,這個總部派來的,叫孟紹原的,怎麼居然帶了兩個外國娘們來了?難道軍統里還有外國女人?

「何夫人,請節哀。」孟紹原坐了下來,讓小忠把禮物放下︰「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都不願意看到。何站長乃我黨國楷模,軍統驕傲,驟然去世,實在是我軍統一大損失。」

這楊巧月,也就是三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非常標致。

孟紹原看了一下她身邊的那個男的︰「這位是?」

「啊,他是我的表弟,叫範彥青,這次我男人走的匆忙,多虧了表弟在那幫忙。彥青,你也陪著長官坐吧。」

「好的。」範彥青坐了下來︰「上茶。」

一個老媽子很快端著茶過來,先上了客人的,然後又給範彥青上了,最後上的是楊巧月。

孟紹原等老媽子走了說道︰「這次何站長走的匆忙,我們實在有些為難,何站長不是因公犧牲,所以在撫恤金方面遲遲無法批下……」

「什麼?阮逸泉不是說一定能夠批下?」楊巧月一听就急了。

「您別急。」孟紹原從容地說道︰「撫恤金是一定有的,只是對敵因公殉職,和得病去世,這數目相差比較大。我是從總部來的,不知道阮書記是怎麼答應你的?」

楊巧月急急說道︰「阮逸泉可是說了,我們家老何那是站長,資格又老,撫恤一定按照最高標準給我們,阮逸泉怎麼出爾反爾呢!」

「不要緊,不要緊,我盡力幫著何夫人爭取就是了。」

楊巧月這才滿意,忽然問道︰「孟先生那麼年輕,就得到總部信任,這次在長沙還走不走了?家室都帶來了吧?」

「要走的,家室都在重慶。」孟紹原老老實實回答道。

「啊,這樣啊。」楊巧月一聲嘆息。

範彥青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的時候沒放穩,茶水還潑了一些出來。

孟紹原又問道︰「楊夫人,有些事情我需要你說明一下,回去好向總部匯報,請你不要在意。」

「沒事,你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何站長是因為心疼死的,具體經過你能說一下嗎?」

「當然可以。」楊巧月不暇思索︰「那天是晚上1點多了吧,老何在房間里叫心疼,我听到了,急忙跑到房間里,找他的藥,怎麼找都找不到,想打電話,可長沙剛剛大火,我們家雖然僥幸沒有遭災,但電話打不通了,都被給耽誤了啊。」

「原來如此。」孟紹原嘆息一聲︰「何夫人,我可以去何站長的房間看一下嗎?」

「可以。」

……

孟紹原站在房間里看了一會,忽然問了句︰「何夫人和何站長不住在一個房間里?」

「啊,是。」楊巧月有些尷尬︰「我們家老何是做重要工作的,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你看,那里就是他批閱文件的地方。所以,他經常一個人住。他還說了,婦道人家的,不要管他工作上的事,有些資料都是……絕密,對,絕密,一定不能讓別人看到。」

「何站長真是我等楷模啊。」

邊上有張桌子,就是楊巧月說的何秀明辦公的地方。

孟紹原走過去看了一眼︰「何夫人,我能去你的房間看下嗎?沒別的意思,就是走個形式。」

「好,您跟我來。」

「小忠,你留在這里。範彥青先生,我的人還有一點小問題要問你,走走過場,沒辦法,吃的這碗飯。」

孟紹原一邊說著,一邊和楊巧月走到了她的臥室。

床鋪凌亂,居然還放著一個新式的。

「何夫人,這款式我在上海看過,沒想到你也有,你真新潮,你穿了,一定很好看。」孟紹原忽然有些輕佻地說道。

其她女人听到了,要麼臉紅,要麼會翻臉怒斥。楊巧月卻一點不以為意,還去拿起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

「我特別托人從上海買來的,孟先生真是行家,您在上海待過?」

「待過,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

孟紹原一笑︰「何夫人,還是把它收起來吧,一會有人進來了,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麼呢。」

楊巧月竟然對他拋了一個媚眼,這才拿著來到櫃子那。

孟紹原迅速彎腰,掃了一遍床底下。

然後立刻站起,朝櫃子那里看了看。

他轉過身,叫了聲︰「小忠。」

「怎麼了,孟先生。」楊巧月關上了櫃子。

「小忠,小忠。」孟紹原又叫了幾聲︰「這個懶鬼,算了,夫人,我也看過了,我們還是去何站長的房間吧。」

……

孟紹原重新回到了何秀明的房間,在那左右看了看︰「何站長到底是怎麼死的?」

楊巧月一怔︰「我說了,心疼死的啊。」

「他的藥呢?何站長有心疼的毛病,一定會準備藥吧?」

「啊,藥?我也不知道,可能,正好吃完了那天。」

「何夫人,我猜,何站長可能是被你和你的表弟一起害死的吧?」

「你瞎說!」楊巧月尖叫起來︰「你在造謠!」

範彥青的臉色也陰沉下來︰「孟先生,說話要有根有據,你要是造謠的話,我們和你打官司,不要以為你是軍統總部派來的我們就會怕你!」

「我說話,當然會有根據。」孟紹原笑了笑︰「我從一進來就發現不對了。老媽子上茶的時候,規矩是先客人,再主人,可老媽子給我們上了茶,緊接著給你上的茶,最後才是楊巧月,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在老媽子心目中你現在才是這里的主人。你這是什麼表弟?你和楊巧月的關系,只怕不清不楚的吧?」

「你,你!」範彥青面色發白︰「你給我出去!」

「小忠,掏出槍來,他們敢亂動一下打死他們!」孟紹原猛的下令。

「是!」

小忠立刻掏出槍來。

楊巧月和範彥青瞬間便被嚇到了。

孟紹原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何站長的心疼病,醫學上叫心絞痛,他既然有這個病,救命藥是一定會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在這里,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連個空的藥瓶都沒有能找到。去哪了?也許被你麼藏起來了?

楊巧月,你說你夜里听到何站長的呼救聲跑進來的?可我告訴你,心絞痛發作的病人,絕對沒有力氣大聲呼喚。還記得剛才我在我的房間叫我的部下嗎?我的聲音那麼響,小忠都沒有能夠听到,請問你,凌晨一點熟睡的時候你是怎麼听到何站長呼救聲的?」

「我……」

楊巧月慌亂了。

「還有,你說,何站長總是把重要文件帶到家里?何站長是老資格了,知道軍統的規矩,絕密資料是絕對不能帶回家的。」孟紹原冷笑一聲︰「違反規矩?也許。但我看了他的書桌,一把鎖都沒有,筆筒上有一層灰,很久沒有使用過了。分居?這不是你們分居的理由!」

楊巧月的身子抖動了一下。

「剛才我去你的房間,真因為我是在挑逗你?」孟紹原淡淡說道︰「我趁你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床底,床下有雙男人的拖鞋,大約是範先生的吧?我又看了你的櫃子,有幾件男人的衣服,我對照了一下,身材比例和範先生正合適。不信?現在就可以拿出來,給範先生試試看,需要這麼做嗎?」

範彥青咬著牙說道︰「沒錯,我是和楊巧月在一起,有關系,那又怎麼樣?何秀明的死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有奸情不是死罪吧?」

「不是,不是。」孟紹原搖了搖頭說道︰「可憐的何站長,堂堂的站長啊,頭上被人戴了老大的一頂綠帽子。怪不得他總是唉聲嘆氣的。我听說你是一個悍婦,總是把何站長打得鼻青臉腫的,何站長早就知道了你們的奸情,可他怕老婆怕到離譜,敢怒不敢言啊。可越是這樣也越會準備好救命的藥,藥呢?」

他又一次提到了藥︰「我來把當時的情景回放一下吧。何站長回到家,只怕又看到了你和範彥青在瞎搞,也許和你爭辯了幾句,又被你給打了?還一路追到了這屋子。當時,你手上還拿了一樣家伙,可能是棒子之類的,一棒子朝何站長扔了過去,只是沒有仍準,扔到了床架子上,你看,這就是你砸的痕跡!」

孟紹原的手指向了床架子上的一處傷痕︰「當時的何秀明,又怕又氣,心絞痛犯了,他想拿藥,可是你或者是隨後跟進來的範彥青心生毒念,拿走了他的藥,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了你們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的?」楊巧月月兌口而出。

這句話,等于已經自己承認了。

孟紹原嘆了口氣︰「我猜的,借助這個被砸傷的痕跡猜的。那是軍統的站長啊,沒死在日本人的手里,卻被你們給害死了!」

這大概是孟紹原接到的最荒謬的任務了。

堂堂長沙站的站長何秀明的死居然和日本人沒有任何關系,而是被一對狗男女給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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