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七十 突如其來的劫持

對于花剌子模方面這種顛倒黑白的說法,韓偉甚至沒有任何心理波動。

他很是不屑地笑了笑。

「要說背信棄義,應該不是大明做出來的事情,而是花剌子模國先背信棄義的,說好的一半軍費完全不給,這不是背信棄義是什麼?」

虎塔將這句話翻譯給了阿蘭听。

阿蘭听後面色為難的嘰里咕嚕了一頓,虎塔于是又翻譯給韓偉听。

「國家有危難,為了抵抗遼國的入侵已經耗盡一切,實在是拿不出錢來,況且王已經許諾,只要大明協助花剌子模國攻克河中地區,那麼花剌子模國自然就有錢拿出來支付大明的軍費了。」

「那大明直接問黑汗國要錢不就好了?黑汗國很樂意把錢交給大明,大明又為什麼要出兵征討黑汗國呢?」

韓偉笑道︰「黑汗國國王為了表示誠意,交出了很多大明正在追繳的遼人戰俘,還獻給大明皇帝大量金銀珠寶,姿態十足,大明實在沒有理由怪罪他們之前的過失,所以就接受了他們的請求。

一方面是誠意十足的謝罪,交出戰俘,還獻上金銀珠寶,一方面不僅不給之前約定的軍費,還要大明再次出兵幫他們奪取土地,又要付出軍費和士兵的性命,是你們,你們選擇哪一方面?」

虎塔和阿蘭對此啞口無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雙方的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到根本不需要任何猶豫就能做出選擇的地步。

虎塔和阿蘭猶豫來猶豫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他們真的已經覺得自己之前很無恥了,現在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比之前更加無恥的話語。

他們要是當著韓偉的面說出更加無恥的話語,韓偉真的可以直接把他們丟出去、結束這次談話了。

韓偉看著他們啞口無言的模樣,輕蔑一笑,將手中軍務文件批閱完畢,放下手中毛筆,站起了身子走到二人面前。

「如果沒什麼事情,你們可以離開了,回去告訴你們的國王,不要再打黑汗國的主意,河中地區屬于黑汗國,不屬于花剌子模國,他如果不知好歹敢于進犯,大明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好家伙,這不僅沒有要回土地,甚至還帶回了明國的戰爭威脅。

這樣一來,阿爾斯蘭那家伙還不要直接陷入狂暴狀態之中把他們大卸八塊?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咽口無言。

最後實在沒辦法,更加怕死的虎塔不管不顧了。

他倒是沒什麼家人在花剌子模,他的家人早在前些年得罪西遼大權貴的時候就被處理掉了,就剩他一個人逃到花剌子模。

後來他在花剌子模娶妻生子,可算是重新有了家庭,現在他的兩個孩子都還小,直接被扔到了監獄里面,監獄里面的那種環境他實在是不放心,才更加害怕。

他還想延續家族血脈呢。

于是他一下子跪在了韓偉的面前,扯開自己的上半身衣服,不顧嚴寒,將自己渾身的尚未好透的傷疤露給韓偉看,然後哭訴。

「國王把我的家人族人甚至有人全都抓了起來,還鞭打我一頓,告訴我如果不能帶回去國王要的結果,就會殺掉我的全部家人,我的兩個孩子還小,還不到四歲,現在生命垂危,還請您垂憐!」

虎塔說著就不管不顧的狠狠磕頭,把頭撞在地上,撞得一陣悶響。

眼見此景,阿蘭也破防了。

他立刻學著虎塔把上半身衣服月兌掉,跪在韓偉面前哭的稀里嘩啦,一邊嘰里咕嚕說著韓偉听不懂的話語,一邊磕頭。

雖然听不懂他說的什麼,但是韓偉大概率也能搞明白這兩個家伙說的應該是同樣一件事情。

花剌子模國王無能狂怒,把失敗的怒火朝阿蘭和虎塔這兩個聯明抗遼策略的主要推動者的身上發泄,對他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鞭刑和家屬威脅,情況相當惡劣,堪稱人間之屑。

但是他為什麼覺得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大事靠著兩個人的家族就能扭轉?

他為什麼覺得這兩個人有能耐用他們的家族還有朋友換取大明的退讓?

這不是很搞笑的一件事情嗎?

只能說這家伙輸麻了,輸得一塌糊涂已經破防,才能用如此無能狂怒的方式來發泄怒火。

何等無恥、無能。

韓偉嘆了口氣,彎下腰阻止這兩人繼續磕頭,對他們憐憫的搖了搖頭。

「你們不要對大明有什麼誤會,雖然我個人對你們表示同情,但是你們兩人的身家性命又怎麼能讓大明放棄黑汗國呢?國與國之間的事情如何能因為兩個家族而發生改變呢?」

韓偉沒有把話說得太難听,但是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

你們誰啊?

你們家人死活和大明有個毛的關系?

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好不好?

虎塔和阿蘭眼見于此,心下絕望滿滿。

盡管他們同樣清楚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對他們來說,大明的態度就屬于救命稻草。

但現在,這根救命稻草卻根本就不在乎他們。

虎塔哭得不行,直接癱在了地上。

但是阿蘭卻不願意就此認命。

他和虎塔不一樣,他是花剌子模國的貴族,家大業大,家里親戚朋友多少人,還有好幾個可愛的孩子,就這樣完蛋了的話,他絕不接受。

他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狠狠下定決心,把藏在靴子里的小匕首拔了出來。

而後他一個健步沖上前,一把制住了完全沒準備的韓偉,一個轉身讓自己站在了韓偉的身後,直接把小匕首抵在了韓偉的脖子上。

屋子里的大明衛兵也不曾有如此局面的防備,大為震驚,立刻沖上前拔刀相向,還立刻呼喊來了周圍的衛兵們包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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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拿著刀的拿著弓弩的衛兵包圍了整間屋子,無數利刃利箭對準了阿蘭。

阿蘭對著周圍一頓嘰里咕嚕的亂噴,沒人知道他說了什麼,但見他十分猙獰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虎塔早就嚇傻了。

韓偉被利刃抵在脖子上,一時間十分震驚,但是他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很快穩住情緒。

「都不要沖動!不要上前!虎塔!阿蘭說了什麼,你快點說出來!」

韓偉直接制止了聞訊而來的神經緊張的衛兵們,又大聲呼喊癱在地上嚇傻了的虎塔。

嚇傻了的虎塔驟然听到了韓偉的呼喊,打了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他說……他說所有人都不準上前,不然,不然他就要殺了您……」

「跟他說,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作為花剌子模國的使者,公然劫持大明西征大軍行軍書記官,所作所為堪比直接向大明宣戰,他該知道,但凡我受到一丁點傷害,大明軍隊會蕩平整個花剌子模國。」

虎塔連連點頭,結結巴巴的把這些話告訴了阿蘭。

阿蘭的呼吸十分急促,韓偉都能感覺到背後這人的緊張。

他又是嘰里咕嚕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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