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五十七 早知如此,我就該學蘇詠霖!

面對兩支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愣住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的怒火被點燃了,如火山爆發一般噴發出來……

「周和王順是干什麼吃的?六萬大軍啊!六萬大軍啊!說覆沒就覆沒了?怎麼覆沒的?為什麼會覆沒?賊軍是有十萬大軍還是怎麼的?十萬大軍包圍他們打,把他們打到全軍覆沒的?」

趙的怒氣終于不能克制,召開朝會,對著與會群臣一頓祖安輸出,罵的群臣低著頭如同孫子,罵的自己面紅耳赤雙目充血,罵到聲嘶力竭嗓音沙啞依然不肯停止。

最後他怒吼著要把陳康伯撤職,要把整個樞密院的決策層干掉,還要把尚書左丞和尚書右丞罷免。

說他們全都是誤國之臣,亡國之臣,加在一起逼著他趙變成了亡國之君。

他有心振奮大宋國勢,那麼努力地處理政務,那麼努力的付出,結果面對的卻是一群低能兒,連最基本的執行都做不到。

花那麼多錢養他們干什麼?

「你們這群碩鼠!光拿錢不辦事!是不是非我要把我氣死才肯罷休?你們還能干什麼?除了拿俸祿吃飯之外,你們還會干什麼?

小妾一房一房的納,房屋一間一間的蓋,土地一塊一塊的搶!天下的財富都是你們!不是我的!什麼普天之法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看你們各地都是各自的主人!一個個的都是土皇帝!

我是什麼?我就是一個玩偶,一個提線木偶,在你們看來我就是可以被你們肆意操控的萬物對不對?!你們說對不對啊?!」

趙的怒火不能遏制,甚至說出了讓群臣感到非常恐懼的話語。

「早知如此,我就該學蘇詠霖!把你們這群廢物全都罷黜!全都抄家!然後全都流放到雷州去!終生不得返回!換一條狗坐在你們的位置上都比你們能成事!」

趙拍著桌子怒吼連連,似乎真的要學習蘇詠霖對群臣開大了。

結果宣言說完了,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背過氣去摔倒在地上抽抽,把群臣和身邊宦官嚇得魂飛魄散,趕快上前給他順氣。

好不容易給趙順氣了,趙急火攻心,一陣猛烈咳嗽,又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朝堂上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群臣趕快尋找太醫讓他們來搶救趙。

趙不省人事,太醫院群體出動緊急入宮為他診治,得出的結果是氣壞了身體,只能慢慢調養身體,用溫和的藥物和食物慢慢滋補,絕對不能再動怒。

且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眼下只能用參雞湯喂食他,讓他調養身體,緩緩恢復,而在此期間,動怒操勞都是不能的,否則就要損害壽命,這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事情。

南宋不能失去趙,至少現在不能。

群臣無奈,由尚書左丞葉義問主持召開了一場會議,大家互相商議著眼下的情況該怎麼辦理問題。

照理來說皇帝突然暈過去不能執行權力,群臣應該請出儲君太子進行商議,請太子暫時代掌皇權,這是最合理合法的做法。

這個時候不能顧及皇帝和太子之間敏感的關系,太子必須要站出來穩定人心。

可問題的關鍵是趙登基幾年來一直都無暇顧及太子的事情,群臣也精神緊張,年初才剛剛提起要立太子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也就是說南宋目前並沒有太子。

趙嫡長子趙愉目前只是皇長子,沒有太子的名分,不能出來穩定人心。

一群官員商量來商量去,只能請出沒有跟隨趙構一起出逃溫州的太上皇後吳氏。

眼下的臨安城里,她的地位最高,也最能代表皇室和皇權,請她出來撐撐局面無論怎麼說也說得過去。

而且就算以後趙醒了,知道他昏迷期間是太上皇後在代表皇室,也不會有什麼多余的想法,對于群臣來說是最安全的。

葉義問做出了這個決定,被群臣稱贊為「老成持重」。

于是太上皇後吳氏被群臣請出來,作為緊急時刻的南宋皇室代表,參與群臣會議。

在她的見證下,在趙昏迷期間,南宋朝廷成立由尚書左丞葉義問、尚書右丞沈該、參知政事周麟之、樞密使陳康伯、樞密副使虞允文和胡銓等六人組成的最高決策小組來代行皇權。

這六個人組成的決策小組一致同意的情況下所形成的任何政治經濟軍事決策都可以擁有和皇帝的命令一樣的法律效力。

這個決策得到了朝廷的一致認同之後,六人小組開始辦事。

他們立刻開會商討目前的危局,並且由虞允文提出了目前他們最大的問題——他們大大低估了農民軍的戰斗力,大大高估了九江大軍和鄂州大軍的戰斗力。

「賊軍經過數次圍剿而沒有覆亡,實際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賊軍,他們有了戰斗經驗,戰力大增,而我軍多次覆滅,多次重建,主要兵員多是新兵,而不是老兵,缺乏作戰經驗。

賊軍休養生息一年多,必然經過精心訓練,驟然暴起發難,一鼓作氣,九江大軍和鄂州大軍都沒有預料到賊軍會主動發起進攻,遂手忙腳亂,便有了這樣的敗績。」

虞允文算是比較明智的,明智的分析出了農民軍現在處在一個「戰斗力較強」的狀態,而京湖宋軍多為新兵,並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場失敗不是意料之外的。

陳康伯面色很差,連連嘆息。

「盡管如此,他們未免敗的太快了!賊軍三月初出兵,他們三月中旬就遭遇敗績,以至于朝廷幾乎無法反應,這哪里是戰敗,這分明是一觸即潰,一潰千里!」

胡銓沉著臉看著京湖軍事地圖,思量片刻,說出了自己最大的擔憂。

「已經發生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但是諸位,你們一定要注意到賊軍這一次不同尋常的主動出擊,一路是九江,一路是鄂州,這兩地,不僅能夠切斷長江水道,還能切斷襄陽大軍的退路。」

胡銓伸手指向了地圖上襄樊二城的位置︰「鄂州大軍和九江大軍一旦戰敗,襄陽大軍後路不保,前有明軍,後有賊軍,實際上,襄陽大軍已經進退失據了。」

胡銓這話讓六人小組的其他人反應過來,一起圍著地圖看,越看越是心慌。

襄陽要是丟失了,京湖就完了,京湖完了,南宋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農民軍了,而是位于河南的明軍河南兵團,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趁火打劫。

以明國的國家屬性和對南宋不加以掩飾的惡意,六人小組覺得明國有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可能會趁火打劫。

「賊軍此番主動出擊向北,威脅襄陽,目標極有可能就是襄陽,而襄陽正當著明國河南地,一旦明軍出動,那……」

沈該面色慘白的看著其余五人︰「那該如何是好?」

沈該的話說的很難听,但是並非沒有可能,相反,可能性極大。

六人小組不敢做出如此可怕的推斷,但是他們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其他,正是立刻派兵馳援京湖,穩住京湖局勢。

襄陽大軍只有四萬余人,必然不能同時抵抗明軍和農民軍的前後夾擊,必須要派人解圍,維持京湖戰區的存在。

六人小組加緊行動,調兵遣將準備出征。

但是到了六人小組成立的第三天、趙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襄樊方面主將王彥的求援書便抵達了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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