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六 李仁孝的暗殺行動

在李仁友看來,這位兄長就是性子太溫和,忒好欺負了。

但凡有點什麼事情總喜歡自己塞到心里面自己解決,從來不會把事情鬧大,也不敢把事情鬧大,總覺得把事情鬧大了就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所以不會把事情鬧大。

他待人接物也相當溫和,幾乎不發脾氣,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不錯的好人。

他要是一個普通人,一定是一個人緣很好的家伙,但要命的是他是個皇帝。

雖然只是一個小國的皇帝,但也是個皇帝,既然是皇帝,就要有權術手腕,而不是一根筋的繼續做好人,辦好事。

皇帝總要恩威並施,要讓臣下知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要能拿捏臣下的命脈,以此駕馭臣下,並且進而統治全國,彰顯權勢。

而李仁孝不是這樣的,李仁孝的行為總是彌漫著一股老好人的氣息。

就像對任得敬。

任得敬已經那麼得寸進尺了,李仁孝還是無法雄起,不能限制任得敬。

任得敬一步一步奪走軍權,把自己的手伸到內宮里,開始干涉李仁孝的正常生活,李仁孝對此做出的反應卻是加倍的對任得敬好。

李仁友多次勸說李仁孝限制一下任得敬,趁著他對皇權還有畏懼的時候,做一些強硬的事情,這樣才能讓他不要繼續得寸進尺。

但是李仁孝不,李仁孝篤信以真心換真心,任得敬想要什麼,他就給什麼,要官位給官位,要王位給王位,要封地給封地。

任得敬生病了,他還派人去看,噓寒問暖。

記得任得敬有一次病的很嚴重,李仁孝甚至為他去外國尋訪名醫並且治好他,對他倍加關心,多有賞賜。

李仁友問他這是為什麼,李仁孝回答說他希望這樣做可以喚醒任得敬心中的真善美,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讓他對自己感恩,從而主動放棄不該有的權力,重新變成一個純臣。

這樣君臣相得難道不是一段佳話嗎?

于是李仁友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兄長是一個多麼天真的人。

到手的權力還能放棄?

走到這一步,就算任得敬幡然悔悟要做純臣,他身邊圍繞著他的利益集團都不會允許他這樣做啊!

任得敬不怕清算,他部下那些狗腿子怕不怕?

更何況任得敬就是個棒槌,一直到任得敬得寸進尺到了一定的地步,對李仁孝的真善美喚醒計劃毫無半點反應的時候,李仁孝才隱約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沒有意義。

對于一個心中曾有過真善美的人,這樣做或許是可以的。

但如果一個人的心中從來就沒有過真善美,那麼這樣做只是在給他表演相聲而已,連要不要鼓掌都有待商榷。

李仁孝在任得敬心中只是一個小丑罷了,成天看他表演,就和小丑竭盡全力取悅觀眾一樣。

任得敬的內心毫無波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仁孝終于無法繼續退讓、忍耐了,開始想要有所作為了。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任得敬已經掌握西夏軍政,成為天字第一號權臣,沒有人可以限制他了。

以至于他在之前居然帶兵上殿威脅李仁孝,把李仁孝嚇得差點心髒病發。

看著李仁孝現在這副大仇得報的樣子,李仁友真的很想說一句——早干嘛去了?

早點動手限制他,何苦走到這一步?

但是話又說回來,對蘇隱提出的明帝國解決方案,李仁友一開始很贊同,但是後來仔細想想,覺得這個方案有點問題。

「問題?」

李仁孝疑惑地看著李仁友︰「有什麼問題?這可是大明皇帝想出來的方案,能有什麼問題?」

「我不是在質疑大明皇帝。」

李仁友搖了搖頭,開口道︰「我的意思是,任得敬手上掌握的是咱們最強大的軍隊,固然他們听從任得敬的指揮,但也是吾國兵馬,真要放到邊境被明軍打敗,損失的,不還是吾國自己的實力嗎?」

李仁友這番話說的有點道理,所以李仁孝稍微有些猶豫。

但是很快,李仁孝就想起了任得敬帶兵上殿威脅群臣和他自己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恐懼,李仁孝銘記于心,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于是李仁孝咬了咬牙。

「再精銳的軍隊,要是連皇帝的命令都不听,只听任得敬的,那麼對于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你難道忘了之前他帶兵上殿威脅我的事情?那些軍兵不該死嗎?他們應該為此付出代價,得到該有的教訓!」

李仁友頓時無話可說。

他覺得李仁孝說的其實也對,要是這些軍隊都只听任得敬的命令耳不听他們的命令,生或死又有什麼意義呢?

還不如被明軍打敗、剿滅,這樣更好。

但是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太對勁,覺得什麼地方好像被忽視掉了。

只是當前這個緊張的局面之下,他實在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全所有的一切。

李仁孝看到李仁友猶豫的表情,立刻伸手握住了李仁友的手。

「不要在乎些許軍兵的損失,就算他們被明國打敗,只要我們這里順利得手,將來明國還是會把軍兵還給我們,我們將他們重新編組成新軍,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李仁友一听李仁孝這樣說,頓時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于是就沒有繼續思考,而是全心全意的為李仁孝謀劃如何在重重阻礙之下攻殺任得敬的方法。

他們一起重溫了何進和董卓的死,從中汲取了大量的前人智慧,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學到了不少東西。

「我們或許可以用太後的名義召任得敬任得恭等人進入宮廷團聚,之前太後多次召他們入宮談話,他們應該已經習慣了才是,不會有什麼戒心,咱們提前派人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然後……」

李仁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面色狠厲。

李仁孝眼楮一亮,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該說不說,他的這個繼母還是站在他這邊的,多次勸說任得敬不要繼續攬權,不要繼續做過分的事情,以免破滅任家。

但是任得敬依然不曾收斂自己,依然我行我素。

其實也是任太後太天真了,權力的事情,一旦有了開頭,就不可能隨便結尾,這條路一旦走上去,就基本上不可能下來。

難道還真的指望真善美主宰人世間?

就算是之前篤信真善美的李仁孝都已經放棄這樣的做法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于是計劃繼續推動,這個計劃被李仁友告訴了蘇隱,蘇隱得知以後對這個計劃作了一番了解,然後親自給予了一些專業建議,讓這個計劃看上去更加完善。

比如使用的武器都應該涂抹上致命毒藥,這樣的話就算不能一刀殺死任得敬,也能毒死任得敬,成功率更高。

李仁孝得知以後覺得這樣做很對,于是立刻安排李仁友去處理,李仁友于是把將要參加行動的刀具進行了附毒工序。

而為了確保安全,他都是帶著自己的妻妾和子女一起偷偷做的,就是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

在李仁友的努力安排之下,參與這次行動的每一個死士都得到了附毒武器,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殺死任得敬和其他任家子弟。

這些死士都是李仁友多方收集、尋覓來的,都是些走投無路之人,通過給他們的家人足夠的錢財和優待,換取了他們願意拼命的回應,以此作為殺死任得敬的死士。

這些死士絕對忠誠,絕對可靠,也全都認識任得敬長什麼模樣。

洪武二年十二月中旬,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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