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確實是好詩。」褚還一字一句念完後，轉而看著江靜芸夸贊道。
而面對對方欣賞的眼神，江靜芸不由有些心虛。
不過都是為了保險起見。
她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大佬，再說此次對詩也不是她這次來的最終目的。
無論如何，這詩一出果不其然讓其他人對她的態度產生了變化，江靜芸也不再感受到那些針對的目光。
之後終于得著機會離開人群，江靜芸和褚還坐在隔間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面前桌子上遞來一杯清茶。
江靜芸道了聲謝，而後看著他問︰「說說吧，你這次主動邀請我來這里，到底是什麼目的。」
其實在這問題問出口之前江靜雲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與其自己亂猜不如直接問他。
反正在來之前，她已經大致知道對方的立場。
總不能輕易被他誘騙利用。
對面的褚還猛然听到江靜芸這個問題時斟茶的微頓，而後輕笑一聲感嘆道︰「阿雲姑娘還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只是這個問題我恐怕一時間不好回答你。」
「怎麼就不好回答？」江靜芸看著他微微蹙眉︰「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不過無論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麼人，我想你都絕對是猜錯了。」
「你出于那個錯誤的猜測刻意接近我，無論是什麼目的我可以確定你最後不會達到。」
「哦？」褚還因為江靜芸的話挑眉︰「阿雲姑娘還真是夠確信啊，可是在下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江靜芸因為他的話諷刺輕笑。
與此同時她心里有些煩躁，自己明明是來自前就做好準備了的，但是沒想到這個褚還藏得這麼深，自己說了這麼多，卻又感覺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意義。
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是她又似乎意識到，無論如何自己是阻止不了他的。
最後江靜芸深吸一口氣，看著他輕笑︰「得了吧，我想你既然之前能在大街上一眼認出我的馬車，就說明你是知道，或者你自認為自己知道我的身份。」
「你接近我原本也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另一個人——謝斐然。」
「難道不是嗎？」說著江靜芸眼神直直看著對方，帶著質問。
而褚還在江靜芸說話間一直靜靜地看著她，最後又因為她的話陷入沉默。
他表情怪異了片刻，又恢復正常狀態，不過這次看著她眼神比之前認真了許多。
雖然沒有回答江靜芸的問題，卻看著江靜芸眼神復雜語氣惋惜的問︰「在下實在不明白，江姑娘這麼有才情的女子，為什麼要跟在姓謝的那樣一個人身邊？」
「哈？」江靜芸等了半天，卻只等到對方這樣一句話，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他叫自己江姑娘，說明已經是將自己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不認識自己。
這麼說來之前自己的猜測也是對的，他接近自己為了謝斐然。
原本他們應該是在討論的是一個和她毫無關系的話題，直到褚還提出那個非常令人不爽的問題。
現在江靜芸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閑事了。
以為自己不會被牽扯太深，只是因為好奇謝斐然和這些人之間暗地里的爭斗，把自己當成一個旁觀者。
而且這次如果不是因為褚還邀請自己，讓她為了防止自己被牽扯更深而出現在這里于對方周旋試探。
從根本上來講她根本不會過來這里，更是希望自己從來沒遇到過這群人。
而現在面對褚還的這個問題，江靜芸心里五味雜陳。
片刻後才看著他語氣微冷的回道︰「恕我直言，這是我的私事更不管你的事，褚公子是個聰明人，不會听不懂我話里的那些意思。」
「該說的我也說了，希望你們以後能離我遠一點。」
丟下這句話後江靜芸就起身準備離開。
而褚還則在她身後站起身來，語氣有些急切道︰「江姑娘且慢，是在下唐突了，實在抱歉，還望江姑娘不要介懷。」
「呵，你說不要介懷我就不介懷，當我是什麼呢？」江靜芸冷笑一聲。
而後想了想又泄氣轉身看著他頹喪道︰「算了吧，實話告訴你我和謝斐然之間早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你們要是想利用我對他做些什麼，這個算盤是打錯了，勸你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褚還因為她的話看她的眼神更加復雜，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難看的笑︰「是這樣嗎？」
江靜芸見他這樣，不禁諷刺輕笑無所謂的丟下一句︰「愛信不信。」
而後就轉身離開，而褚還則在她身後低喃了一句︰「難道真是我們搞錯了？」
另一邊江靜芸出了隔間。
外面人聲鼎沸，即便已是深夜。
鈴蘭從不遠處走過來，手里端著一盤點心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道︰「老板你總算是出來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走吧。」江靜芸點頭道。
說著她朝樓下走去，鈴蘭也匆匆放下裝點心的盤子跟上。
不一會兒二人出了玉春樓，走在依舊熱鬧的街市上時，鈴蘭十分八卦的看著江靜芸問︰「說說唄，你剛才和那位長得很好看的小書生在一個房間里待了那麼久，到底說了些什麼呢？」
「說什麼？」江靜芸聞言看了鈴蘭一眼，眼神有些疲憊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閑聊。」
她現在心情有些復雜，既沒心情，也實在不想和鈴蘭聊那些話題。
而鈴蘭倒也十分識趣，很快就不再問了。
他們回去後，江靜芸兀自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院子里的樹下看著頭頂的圓月發呆。
周圍此刻安靜下來，江靜芸忍不住回想起之前離開時最後听到褚還的那句話。
他那話是到底是什麼意思？搞錯了什麼？
或者說，在此之前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刻意安排他接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