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烤熟的小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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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想到天亮後就是十一月十六,再過一天,就是傳說中達摩禪杖出世的日子,如果帶炎左使去沙漠,豈不是錯失觀看達摩禪杖的機會?但看現在的情形,如果不抓緊施治,只怕炎左使隨時都會丟掉性命……怎麼辦?

大慈法王似乎看出王厚的顧慮,合十道︰「昭毅將軍,今晚的事情全由貧僧而起,如果不是我貿然前往禪宗察探,也不會牽連你們被發現……明天我便帶炎左使去盧特沙漠,不管結果如何,貧僧也問心無愧。」

王厚不意他會這樣說,其實在王厚心里,一直覺得大慈法王有些高深莫測︰第一次在香山下的臥佛寺遇到,就給人突兀的感覺;然後在古里國意外遇到,雖然幸虧他救了梅氏兄弟,但總感到有些意外;再就是無遮大會,他在二十多萬的人群中,抓獲破壞大會的假僧人,愈發讓人覺得意外。從拜火教回來後,原想能和大慈法王一敘,卻不知所蹤,沒想到今晚會在達摩禪宗遇上。

因為對大慈法王有種神秘感,王厚始終無法與他交心,此刻听他這麼說,忙道︰「那怎麼行?今晚的事怎麼能怪法王呢,我听說達摩禪杖是佛門聖物,只有身具佛緣的人,才有機緣得見,其他人即便能夠得到,不僅無益反倒無害,所以不管明後天情形如何,我都要設法醫治炎左使。」

頓了頓,王厚又道︰「但是法王不同,法王是佛門中人,在下曾听說格魯教為藏傳佛教的新秀,法王身為教主,不僅嚴于律己,武功出神入化,深受皇上禮遇,被永樂皇上封為‘大慈法王’;而且還倡導僧人嚴守戒律,寺院管理嚴密。法王應當是極具佛緣之人,既然來了,當然要等待達摩禪杖出世。」

大慈法王道︰「貧僧來此,確實是……是有重要任務,幾位不是外人,貧僧就直說了罷,今晚探了達摩禪宗,不像有聖物出世之兆!之前所謂的金光沖天,不過是五行山西面的金色被月光照射!今晚,貧僧在屋面上,听他們說什麼‘這里金光更盛,想必不會毫無所獲。’更是睜眼說瞎話,由此不難推斷,達摩禪宗可能是借機渲染,卻不知他們是想以此來增加名望,還是另有所圖?」

見王厚還要再說,大慈法王合十道︰「貧僧知道昭毅將軍宅心仁厚,只是我對炎左使之傷倘若置之不理,哪里還談什麼佛緣?明天一早,我們就趕往盧特沙漠,即使真有達摩禪杖出世,該是我們的,還是我們的。」

王厚听他這麼說,不好再堅持,當即與李興商定︰明天一早備一輛馬車,前往盧特沙漠,因為沙漠地理環境極為惡劣,況且武功普通者去了不僅無益,反倒是個累贅,便決定只和大慈法王,帶炎左使前往。但是卻提醒李興,達摩禪宗不易對付,特別是宗主的武功遠非一般人能夠招惹,讓他天一亮就去王宮,向鄭總兵稟明情況。

誠如鄭總兵今天早上所說,因為不清楚什麼人與茶馬幫、鹽幫發生紛爭,所以不宜讓官府過早干涉,但現在既然知道是達摩禪宗所為,而且茶馬幫和鹽幫做的又是本分生意,所以應由波斯官府來處理貨物被搶、人員被打傷的事情,這反倒是解決問題的最好途徑。

李興點頭應了,知道王將軍和大慈法王第二天還要趕遠路,叫來四個守衛輪流看護炎左使,騰出隔壁房間,好讓他倆抓緊時間休息。

第二天,天蒙蒙亮,王厚、大慈法王即帶著炎左使,駕車出了港灣,向路人打听,沿一條小道一路向南。到了午後,馬車停在路邊,兩人吃了些干糧,也顧不得休息,繼續趕路。越往前走道路越窄,而且荒無一人,到了後來,馬車已經無法前行。

大慈法王因為從烏思藏到古里國,又從古里國到波斯國,一萬多里全是步行,雖然走的大多是著名的絲綢之路,但對路況較為了解,說道︰「昭毅將軍,前面離沙漠應當不遠了。」王厚停下馬車,卸了車轅,將馬的韁繩系在一株胡楊上,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問道︰「法王,前面馬車過不去了,徒步趕路罷。」

大慈法王應了一聲,將炎左使抱在懷里,下了馬車。王厚從車上拿起備好的水囊,背在身後,踩著腳下松散的沙土,跟在大慈法王的後面。此時已是下午時分,太陽卻沒有落下去的意思,曬得地面滾燙,一陣風吹來,送來的不是涼爽,而是熱辣辣的沙粒,打在臉上非常難受。

兩人展開輕功,必須要趁天黑前,找到一處最熱的沙地,將炎左使放在沙里,幫他調理內力,這樣天黑下來後,以兩人的武功也無所畏懼,大不了等第二天再說。眼前是茫茫的黃沙,間雜著黝黑的火山熔岩,終于越過一座沙丘,望到遠處一座高大的沙丘,向前連綿不斷,不停地騰起大煙,在沙漠上轉動。

王厚目睹「大漠孤煙直」的壯觀景象,卻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美觀之處。大慈法王道︰「昭毅將軍,遠處的沙丘上應當就是上佳之所。」王厚應了聲好︰「這是什麼鬼天氣,都十一月了,怎麼還這麼熱?」

「這里是天下最熱的地方,自然名不虛傳。」大慈法王見多了沙漠,並不覺得奇怪。兩人走不到幾步,直覺得灼人的熱lang席卷而來,令人喘不過氣來。所幸兩人都是絕頂高手,炙熱對他倆來說,並無不可承受。

王厚從大慈法王手里接過炎左使,驚奇地發現,炎左使身上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熱,也不知是他的身體自動適應這里的環境,還是王厚在這樣炙熱的環境中,已經不覺得炎左使的身溫過熱了。

一式「舟去行不窮」,王厚在沙地上滑出五丈,也不回頭,徑直向前沖去。「好功夫!」大慈法王贊嘆一聲,邁開雙腿緊緊跟上。功夫不大,到了沙丘前,從遠處還不覺得,到了跟前,王厚愈發感到這沙丘比一般小山還要壯觀,一層層沙lang從山頂披下來,又被無數道沙石涌起,仿佛凝固的金色波濤一直向前延伸。

大慈法王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要抓緊趕到西面,那里溫度更高,對他的傷有好處。」說罷,不等王厚答話,徑直轉身向左前方掠去。王厚並不遲疑,緊隨其後。二人到了沙丘的西面,大慈法王在一個低凹處停下腳步,王厚見狀,將炎左使放下,兩人用黃沙將他掩蓋起來,只露出頭臉。

王厚將剛才發覺炎左使體溫有所下降的情況說了,大慈法王伸掌在炎左使的額頭上探了一下,點頭道︰「昭毅將軍說的不錯,看來這個法子對他果然有用,這樣更好,我們只需在這里護法,由他自行恢復,會比別人幫他效果尤佳。」

望著遠處,王厚不禁笑道︰「這里荒無人煙,哪里還要我們護法?早知道這樣,我就一個人帶他來了,也不必耽誤法王去探究達摩禪杖。」大慈法王合十道︰「昭毅將軍快別這樣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無量功德。今天也是運氣不錯,沒起什麼大風,否則,哪能這樣風平lang靜。別看現在這樣,到了晚上,溫度會驟降……不知炎左使能不能承受得住。」

王厚沒到過沙漠,不知沙漠氣候遠比大慈法王說得要復雜,不僅長年少雨,空氣干燥極少水分,植物很難在這里生存,而且狂風沙塵肆虐,白天太陽直射,地面會被迅速加熱,氣溫高得可以煮熟雞蛋,到了晚上,溫度會很快冷下來,晝夜溫差極大。

大慈法王從王厚手里接過水囊,倒出少許,為炎左使沾濕嘴唇,自己喝了一口,塞好木塞,盤腿坐在沙丘上,又示意王厚坐下,問道︰「左右無事,貧僧想請教昭毅將軍兩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王厚忙道︰「法王不必客氣,盡管問便是。」「昭毅將軍在武林大會上一舉成名,憑的卻是真實功夫,沒有半點虛名,讓人心服口服。但貧僧看將軍的武功,特別是和通巴帝師的那一戰,所使的卻像佛門功夫,不知昭毅將軍能否說說是什麼武功?」

王厚知道他說的是相通後兩式中的「宿露含深墨」招式,當時自己身在空中,趁通巴帝師分神之際,曲起右臂托在頭下,左臂前伸掐著吉祥印,使出此招擊敗通巴。答道︰「那一招的確是佛門功夫,說來還和法王有緣……」便將那天在香山下的臥佛寺看到兩尊臥佛,如何從佛像的臥姿中悟得相通後兩式的經過說了。(詳見第089、090章)大慈法王宣了一聲佛號︰「原來是這樣……貧僧在北京時,听人家說元英宗為建臥佛寺,大傷元氣,便想去看看。結果遇到昭毅將軍和幾個女子,當時,昭毅將軍還慨嘆元英宗繼位後,將反對建寺的大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雖然修建十年,卻沒能建成,特別是說,‘元朝存在不足百年,可見民心向背,事關存亡。’更令貧僧印象深刻。那兩尊臥佛,無數人瞻仰,卻唯有昭毅將軍從中悟出奇招,如此機緣當真令人羨慕。」

「法王過獎了。」王厚呵呵一笑,忽然想起什麼,頓時明白為什麼大慈法王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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