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追殺到六安

第二日一早,歐陽蘭就讓店家買來丁香、佩蘭等香料,將丁香、薄荷研碎裝入香囊中,又將白芒、佩蘭研碎裝入另一香囊。

不一會,朱自平、顏越已經梳洗妥當,來到前廳。歐陽蘭將香囊遞于朱自平︰「朱大哥是練武之人,這香囊里是丁香、薄荷,可驅蚊蟲,望大哥收下。」又將另一香囊遞于顏越,「顏大哥是文人,這香囊可祛風化濕,也望收下。」

顏越接過香囊,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確是清香怡人,笑道︰「歐陽妹妹真是心細,香囊做得如此精致,可見心靈手巧。」說得歐陽蘭倒不好意思。

三人吃罷早飯,出了官亭鎮,繼續沿官道向前。路上仍是少有行人,偶見後方有快馬馳過,騰起一股塵霧。朱自平搖了搖頭︰「如果我們也騎馬,倒是省勁不少。」

「朱兄,今日晚間我們如果趕得快些,可達六安州,不若我們在那里租輛馬車,也好讓歐陽妹妹少些勞累。」顏越又看向歐陽蘭,「歐陽妹妹,你說呢?」歐陽蘭點頭稱好。

臨近晌午,只見一山橫于面前,官道曲折向里。那山奇松怪石,神韻萬千。三人前行,朱自平又是心生警覺,立即止住腳步,舉手示意身後的顏越和歐陽蘭停下,抬眼望去,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忽听「嗖」的一聲,一道亮光自右前方二十丈外的樹林里飛了過來,朱自平翻手一抄將其抓在指間,卻是一支雕翎箭,往地上一丟,將隕陽 抄在手里。此時「嗖嗖」之聲響個不停,朱自平舞動隕陽 ,磕飛那些羽箭,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支擲向林中,只听「哎喲」一聲似是擊中一人。又俯身拾起幾支,月兌手而出,哎喲之聲連連響起。

林中有人叫道︰「點子太硬,宗泊師兄,我們快撤罷。」朱自平一蹙眉︰「九華宗?」听到林中簌簌作響,也並不追去,站在原地片刻見再無動靜,「他們已經退了,我們走罷。」

歐陽蘭早已臉色發白,被顏越扶著,眼楮卻直直地看向樹林。顏越道︰「歐陽妹妹不用害怕,有朱兄在,這些小蟊賊連撓癢都不配。」

一路上再無驚擾。天色晚時,三人趕到六安州,尋了客棧住下。小二非常熱情,向三人滔滔不絕︰「三位客官第一次六安吧?咱們這兒不僅六安瓜片是全國十大名茶;生長在懸崖峭壁石縫里或參天古樹上的霍山石斛,可強體養顏;采自大別山白馬尖主峰的剮水,能解毒療傷。除了山水優美處處景致外,我們這兒還是古聖皋陶的出生地,城東就有皋陶墓,很多名人都在那里留有詩詞歌賦,三位有時間當去拜拜。尤其明天上午城中還有廬劇大戲,客官可免費去听听……」

歐陽蘭不禁笑了起來︰「小二哥,真是好唆。」顏越則道︰「皋陶是黃帝之子少昊之後,與堯、舜、禹齊名,被孔子尊為‘上古四聖’,確是該去拜謁。」

「我很喜歡廬劇,明天兩位大哥如果不急著趕路,能否去听听?」歐陽蘭看著兩人問道。

朱自平應道︰「不急。」顏越笑著看向歐陽蘭︰「我更是不急,就陪歐陽妹妹去听听罷。」

第二日上午,三人出了客棧,倒不用打听,隨著眾人向城中走去。功夫不大,就看到一處空地上搭著高約一丈的戲台,鑼鼓卡子咚咚鏘鏘地敲響,一條條長凳上坐滿黑壓壓的人。不一會,台上就高聲唱了起來,那聲音高亢奔放,跌宕起伏。

歐陽蘭站在二人身前,開呵道︰「這是《玉簪記》,由元代大戲劇家關漢卿《萱草堂玉簪記》改編,說的是南宋初年,開封府丞的女兒陳嬌蓮為避靖康之亂,隨著母親逃難到金陵城外的女貞觀,陳嬌蓮落發為尼,法名妙常。青年書生潘必正因其姑母法成是女貞觀主,應試落第,不願回鄉,也寄寓在觀內。二人生情,後來妙常尼姑不顧禮教和佛法的束縛,與潘必正相愛並結為連理……」

就在這時,朱自平覺得發覺有異,當即掃視四周,只見緊挨自己的左側,那人目光望向戲台,右手卻將明晃晃的匕首刺了過來。朱自平伸手一拂,掃中匕首,並不停頓伸指戳向那人太陽穴。

那人一擊不中,立即向前鑽入人群。朱自平正要追進,卻听顏越「啊」的一聲,右手捂腰倒在地上。朱自平扭頭看去,只見另一人躬腰向後逃去,不禁大怒,腳尖一踢,一粒石子擊中另一人的玉枕穴,撲倒在地。

後排人群已是亂了起來,擁擠著散開。歐陽蘭扶著顏越,大驚失色︰「顏大哥,你不要緊罷?」朱自平環視周圍,見再無人上前,方俯去,只見顏越側臥在地上,腰上插著一把匕首,臉色漸漸發白。

朱自平一把抱起他,右手並指連點顏越期門、月復哀、章門、大橫、京門各穴,封住穴位後方拔著匕首,顏越痛哼一聲,昏了過去。

「歐陽蘭,此地危險,快跟我走。」朱自平抱起顏越向一處偏僻的小巷快速沖去,歐陽蘭跟在他後面一路小跑。朱自平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只想著盡快擺月兌那些人,好為顏越療傷。

小巷不長,功夫不大就跑了出來,朱自平看了一下方位,又向另一條小巷走去,如此穿過了八、九條小巷,抬頭看到一家客棧便一頭扎了進去。朱自平要了間房,將顏越側放在床上,雙手成掌分別落在他的傷處與後背,催動真氣緩緩度入,一柱香後,顏越身體動了一下,睜開眼楮。

「顏越,你現在傷重,不要說話,閉上眼休息。」朱自平又對歐陽蘭道,「這里暫時無人打擾,你在這里陪護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說罷,也不等歐陽蘭回答,低頭出了門。

門外,朱自平將隕陽 藏于衣內,暗忖︰「這九華宗看來是跟定我了,必須小心行事,不能再害了顏越和歐陽蘭。」這時見前面走來一個老漢,朱自平迎上前︰「老人家,能不能將你的帽子賣給我?」老漢看了他一眼,將狗皮帽摘下,遞過來︰「五錢銀子。」

朱自平也不多說,付了銀兩將狗皮帽戴在頭上,帽耳朵耷下遮住自己大半個臉,佝起腰緩緩前行。路上打听了最近的一家藥鋪,買了麻柳樹根皮、松樹葉各二十份,紅花、白芷、杜仲、當歸等各十份,分別研碎。

藥鋪掌櫃十分精明,說道︰「小鋪另有剮水釀造的酒,這藥材如果用剮水酒浸泡,會有雙倍功效,只是這酒價格不低。」

朱自平付了錢,取了藥材和酒,回到客棧,將藥分成兩半,一半均勻攪拌,另一半倒入酒中。連著幾日,三人躲在房間內再沒有外出,每日,朱自平將藥粉灑在顏越的傷口上,並將藥酒定時讓他服下。店家知道有人受傷,收下銀兩,準時將飯菜送入房中,也不敢聲張。朱自平和歐陽蘭在顏越身邊輪番值守,室內有兩張床,朱自平很少去睡,困了就閉目打坐一會。

二十日後,顏越傷口漸漸愈合,臉上也有了光澤,說道︰「朱大哥,歐陽妹妹,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歐陽蘭低頭道︰「顏大哥,都是我不好,惹了九華宗,害得你也受了傷。」朱自平恨道︰「歐陽姑娘不用這樣說,顏兄弟,是我連累了你。九華宗……我定饒不了他們!」

又過了十日,顏越雖然還不能自由行動,卻已無大礙,三人決定啟程。朱自平說道︰「顏兄弟傷還沒好清,行動不便,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租輛馬車來。」顏越忙道︰「大哥外出小心。」朱自平點頭出了門。

這些日子,歐陽蘭始終守在顏越左右,二人漸漸話也多了起來。可朱自平走後,二人忽覺無話可說,未免尷尬起來。

「蘭兒,這香囊被匕首劃破了,可惜……」「可惜什麼,我現在就來為顏大哥再做一個。」「你還叫我顏大哥?未免生分。」「那,我……叫你什麼?」「你想叫什麼便叫什麼。」

歐陽蘭掩嘴笑道︰「我、我叫你阿狗,你可願意?」顏越舉起右掌作勢欲打,歐陽蘭卻笑著躲了過去。

「哎喲。」顏越哼了一聲,將頭伏在被子上一動不動。歐陽蘭扶著他的肩頭,驚問︰「顏大哥,你不要緊吧?」

顏越靠著歐陽蘭,感受著溫軟的身體,忽的笑道︰「我,我要死了……被人氣的。」

「你,你只會嚇我,不理你了。」歐陽蘭佯怒道,卻走到桌前,拿出絨布、針線,制起香囊來。時候不大,卻听顏越吞吞吐吐道︰「蘭兒,我、我想……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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