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即便是看起來小小的,可是她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種莫名的氣勢。
加上後面站著的兩個御前帶刀侍衛,……竟一時無人敢出聲。
待幾人猶豫了一會兒,有個看起來年紀大些的夫子站了出來,她微微躬下了身子,笑著道,「五公主,是這樣的,剛才有人來找四皇子,說是周貴妃讓他回去一趟……」
看著對面女子的目光閃爍,秦朝朝不屑地哼了聲。
這話,騙小孩?
不過,秦朝朝轉過了身子,看向那邊的秦永炎,挑眉道,「四哥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她怎麼會直接問四皇子?
那女夫子傻了眼,下意識地直起了腰,看向那邊的秦永炎,微搖頭,示意他點點頭。
還不等秦永炎說話,被摁在地上的周向陽就急了眼。
「你要是告狀,就說是我拉著四皇子出去玩的,跟四皇子沒關系!」周向陽憋的臉頰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
「向陽!」秦永炎本想去捂他的嘴,可是自己的手哪有別人的嘴快。
在一眾人的尷尬中,傳來了一聲忍耐不住的嗤笑。
是裴飄。
「對不住啊。」裴飄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恢復了肅然的臉,「你們繼續。」
「承認了?」秦朝朝並沒有回頭看裴飄,而是看向秦永炎。
秦永炎雖是不服她,可到底是心有余悸,于是賭氣一般地將臉撇向一旁,「本皇子就是想溜出去玩,怎麼了?你既不是父皇也不是母妃,多管閑事做什麼!」
好的,承認就可以。
反正她今日的目標也不是這。
「身為夫子,縱容學生逃學,還狡辯隱藏。」秦朝朝直接給下了罪名,她冷聲道,「裴飄,將她拿下!」
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五公主,居然來了就是針對他們。
「五公主!」那女夫子終于慌了神,匆匆退了幾步,卻是厲聲道,「五公主,我們是被推薦進來的,你不怕得罪人嗎?」
裴飄剛才看的帶勁,這會兒的動作也快,直接上前將她反手摁住肩膀,讓她不能動彈。
「我爹是皇上,我娘是皇後,你覺得我得罪不起誰?」秦朝朝勾起了嘴角,走近她幾步,「你怎麼不想想,你有幾條命,連公主都敢欺負?」
這話已經隱晦地指二公主了……
其他的夫子愣神之後,直接你推我我推你就跪了下來。
任憑他們是被誰推薦的,也得罪不起眼前這個小姑娘背後的人啊!
那夫子的臉徹底白了下來,整個人更慌了,「五公主,我錯了,剛才我真是一時沖動,五公主……」
上書房的夫子們,確實是經過推薦,加上一輪輪的考察下來,才能落在這里。
而且,能進上書房,他們的才能一定是極為出眾的。
至于人品,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五妹妹。」秦朝然在後院讀書,就听見這邊有些吵擾,于是便放下書本過來了。
她的身後跟著個年紀相差無幾的小姑娘,應該是伴讀。
「誰平時打你最多?」秦朝朝決定直接點,小手不客氣地指過所有人,「他們都故意打過你,還是說,某一個。」
說到這某一個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眼被摁住的女夫子。
嗯,果然臉更白了。
秦朝然也沒想到她會問的這麼直,一時有些猶豫起來,「五妹妹……」
旁邊的伴讀更是低著頭,緊張地不敢說話。
不過秦朝朝站定在她面前,就這麼看著她,溫和卻又堅定,「二姐姐,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誰敢欺負我,我一定讓她在這上書房待不下去。」
夫子就像是太醫,都是有品級在身的。
若是真的被趕出了上書房,那就基本上等于被皇上摘了官帽一般。
很嚴重。
秦朝然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正在一點點看破她的內心,幫她將所有的軟弱和陰霾驅散干淨……
多年之後,她在選擇人生的時候,豁然記起了這份目光。
「她是禮儀夫子,是領頭的。」秦朝然伸出了手,先是指向被摁住的夫子,又接連指了好幾個,「這些都是一丘之貉,她們幾個都討好她。」
說來也是讓人不敢相信,有人為了討好這個禮儀夫子,而拿著竹棍子將她這個公主的手打的青紫。
那邊的童青早已將周向陽放開,而是過來候著。
「抓起來。」秦朝朝語氣淡了下來,「然後送去御書房門口,將本公主來了之後發生的事情,要一字不落地告訴父皇。」
這樣一來,她的任務就這麼完成了!
至于接下來怎麼處置,就是父皇的事情了,畢竟這些夫子身上帶著品級,打不得罵不得。
不然她真想給個棒槌。
剛才青雉去了御書房那,正好將李樂帶過來。
「五公主處理完了?」李樂上來就陪著笑臉,又請安,「奴才見過二公主,四皇子。」
秦永炎哼了一聲,沒搭理。
秦朝然倒是點了點頭,應下了。
「帶走?」李樂對別人的態度並不在意,只回身看秦朝朝。
「等等。」秦朝然突然出聲,只見她跑到那禮儀夫子的面前,有些粗魯地抓住她的袖子,掀了起來,「將這鐲子還給我。」
這個鐲子是平嬪帶進宮里來的,是僅有的幾件好東西,就給了她帶。
結果上課的時候,這禮儀夫子就以她上課不能帶首飾為由,讓她上交。
可是之前壓根沒有這個規矩,在鐲子被奪走的第二日,她就在禮儀夫子的手腕上看見了這個鐲子……當時她還起了爭執,可是後來無果。
「哦。」秦朝朝看在眼里,又出聲道,「李公公,這個禮儀夫子搶學生的東西,佔為己有,也告訴皇上。」
「是。」李樂再次點點頭。
可就當他去抓那禮儀夫子的時候,那禮儀夫子突然起身,將秦朝然推搡到了地上,拼命往外面跑去。
「抓住她!」李樂不慌不忙地招招手,嘟囔道,「要是讓她跑了,奴才這總管當得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