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潯垂下視線,「您或許並不希望我這樣做,但一定可以理解吧。」
她彎起眸,「爸爸,好久沒來看您,我給您說一件事情吧,您有外孫啦,以後我會帶他來看您,他叫紀煦,是媽媽給起的名字,我想如果您在,也一定會特別喜歡他……」
紀潯說著說著就落下眼淚,「爸爸,我好想您。」
她伸手一寸寸觸踫過墓碑,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男人。
傅衍寒一字不落都听了進去。
紀煦。
是他們的孩子,外孫……
是男孩吧。
他很慶幸,原來他們的孩子真的還在。
傅衍寒怕女人發現,沒有停留太久,就走了回去。
一直到上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腦子里都是剛剛紀潯說的話。
他們有一個孩子,叫紀煦。
沒多久,紀潯就回來了。
傅衍寒朝她臉上看,女人面上沒什麼表情,像是剛剛沒有哭過一樣。
「我們回去吧。」
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然後坐到了傅衍寒旁邊,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男人抱住。
他抱得很緊。
紀潯快要被他勒得上不來氣。
「傅衍寒……你干嘛?」
傅衍寒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擁住她,好一會兒才松開手。
「冷不冷。」
男人伸手幫她捂著手,女人的指尖冰涼,他有點心疼。
紀潯不知道這男人抽什麼瘋,但還是搖搖頭,「我不冷,就是天涼。」
「我們回家嗎?」
她點點頭,「好。」
傅衍寒依舊緊緊的握住女人的手,心里的滿足感在那一刻爬到巔峰。
他知道,如果一個女人不夠愛一個男人,是不會忍著那些為他生下孩子的。
他為那個還存在的孩子而歡喜,更加為紀潯的付出而歡喜。
他會好好對她。
傅衍寒早就已經找了人準備婚房,他買了一塊很大的地皮,紀潯喜歡植物,他就讓人在里面建一個小小的植物園供她玩,還有孩子,他給她們母子倆建一個游樂園也不是不行。
他心里已然雀躍起來,期待著紀潯帶著他們孩子回來的那天。
他不會逼她,她會心甘情願帶著孩子回來的吧。
傅衍寒第一次心里沒底,但他還是往好的方向想,紀潯已經在慢慢接受他,甚至願意和他做那種事了,女人不喜歡就不會做的不是嗎。
紀潯絲毫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什麼,她還在盤算著事情結束怎麼離開。
兩人心里各想各的,一個靠近,一個越走越遠。
到了棕櫚灘之後,紀潯就趕緊下了車,天氣已經沒那麼涼了,但她還是不想在外面待著。
傅衍寒腳步很快的追上她,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樣。
紀潯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
畢竟這個男人一直都讓人猜不明白。
她也有想過,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喜歡自己才這樣?
但才有了這個想法,她就趕緊打消了。
戀愛腦要去挖野菜,別人可以去,她不行。
她還有小阿煦需要照顧呢。
「吃飯吧?」
傅衍寒摟著她往餐桌那邊去。
紀潯沒有拒絕,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親昵。
「你最近都不忙嗎,怎麼總有時間跟著我。」
她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問。
傅衍寒勾起唇,「忙啊,但是陪你的話就不忙了。」
話有點肉麻,紀潯微微低著頭不說話。
好像以前那麼乖巧一樣。
傅衍寒也有一點點恍惚,像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們曾經在那個小島上的時候。
那里擁有很多他們第一次的回憶。
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過幾天帶你出去散散心?」
他記得那個小島的店里還有他們的合照。
紀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點點頭。
「好啊,我們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開口了。
「去上次的那個小島吧。」
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紀潯點點頭,「好啊,正好我也這麼想。」
兩人吃過飯後,就上了樓。
紀潯剛想去洗澡,就看見傅衍寒接起了電話。
她看見男人的面色逐漸凝重起來,便沒有直接去浴室。
掛斷電話後就看見傅衍寒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語氣有些沉郁的開口。
「沐琦被關的地方失火了,人不見了。」
紀潯听見這話手里的毛巾掉到了地上,「怎麼會突然失火,人是找不到還是……」
「找不到。」
傅衍寒皺起眉,「我想可能是有人有意為之。」
紀潯深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外面幫她。」
「嗯。」
傅衍寒沒再往下說,不僅是有人幫她,幫她的那個人還正好就是沐家的夫婦。
他們不僅一開始助紂為虐,一直到現在,幫的也不是正確的人。
雖然不知道紀潯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肯定不會開心。
傅衍寒就沒想告訴她。
總之他也會把人找到,沐家那邊他已經讓人看得很緊了,就算跑也跑不出a城。
「傅衍寒,是不是沐家的人。」
紀潯突然開口問道。
傅衍寒沉默了一瞬,沒有直接回答她,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們還在幫她是嗎。」
「不要想那些,人我肯定會找到的。」
傅衍寒將她摟在懷里,輕輕吻了她額頭一下。
「傅衍寒,為什麼他們這麼欺負人,如果不是現在你在我這邊,我是不是會被他們欺負死。」
她聲音很輕,話語里听不出來什麼情緒,但總之不是很好。
「多久能夠找到人,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時間。」
他們還說要出去散散心,去他們去過的那個小島。
紀潯語氣輕柔,听上去就讓人心里一酸,想要好好保護她。
傅衍寒揉了揉她的頭發,「明天,明天我一定會把人找回來的。」
紀潯嗯了一聲,她看著浴室,也沒有心思去。
傅衍寒就將她抱起,然後輕輕放在床上。
「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就好了。」
紀潯閉上了眼楮,直到他听到了外面的關門聲,才緩緩睜開雙眼。
她就想要個公平,卻那麼難。
沒有人善待自己,自己為什麼還要為別人著想呢?
她原本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
紀潯睡不著,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