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道︰「不管怎麼說，即便攝像頭少，也一定比以前多。但是……」
「所以那家伙有辦法搞定攝像監控。」飛花笑道，「我們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
李五點了點頭，輕聲說︰「好。那我先回去了。」
他回到凱麗酒店，站在午夜冷清的街道上，邊上出租車就這麼遠遠停在角落里。他發了一會兒呆，腦子里都是林襄的樣子。
李五隨便選了一部出租車坐了上去，司機問他去哪里。他說去「紅雨橋」。司機說這個時間不去紅雨橋。李五笑了笑，說那去警察局。
「你是在查屠夫桉？」司機問。
「經常有人在查吧？」李五反問。
「是的。快成為旅游景點了。」司機說。
「不是好事，但你們習慣了？」李五問。
司機笑了笑說︰「不習慣能怎麼樣？」
「不習慣能怎麼樣？」前方閃起一個紅燈，司機停車側頭道，「我跟你說，如果說這世界是一個游戲。這個屠夫就是我們這個游戲的任務目標，游戲不結束之前是不會被抓住的。所以你看我們每天正常混日子。那家伙呢一年出來殺一次。不習慣能怎麼樣呢？」
「游戲世界啊？有道理。」李五笑了笑。
這個司機很健談，不長的幾個路口，他說了關于「碎石城屠夫」的事情一路，還說「碎石城」的名字就沒起好。「碎尸城」嘛，難道不是游戲設定開始就說他們這里有惡魔？
游戲設定，游戲世界。還有誰能比李五更熟悉的？
如果所有的虛擬世界本來都只是一個游戲，或者說虛擬世界運轉的模式，是在人類社會的規則和游戲世界運轉模式的基礎上形成。那麼這些虛擬世界本身，很可能是有劇本和有固有模式的。
就像「一夢千年」它的模式是劇情和擂台。某種意義上說只有打擂台才能通關。而它外頭一層的經理人世界，理論上應該是游戲運營奪得第一才能通關。
那麼「破碎天」的世界，他要怎麼才能通關？
根據李五的理解，那就類似與一個沒有「天榜擂台」的玄幻世界。
武力第一，或者，勢力第一算是可能的通關條件。另外就是地圖分為人族和妖族正營，也許統一世界，或者徹底壓制另一族算是通關條件。
這當然很難，但是通關嘛。本來就是很難的。李五記得歷史上還記載有一些「數字游戲」原始階段的游戲，一個單一劇本的游戲，玩家只需要扮演主角去固定地圖探索劇本就行了。如果打不過boss就一次一次重復打。或者直接用修改器修改了數據來確保能通關。
後來玩家開始不滿足于這樣的固定設定，開始制作多線程的任務系統，和多選擇的故事結局。里頭npc的自由度越來越高，玩家雖然自由度也提高了，但仍舊是以能否通關為前提。而通關一定有固定的套路選擇，比如你不能殺光游戲的npc做一個壞人，你的感情線，也不能上來就娶走鄰家女子，那樣你就無法娶到游戲里最「美麗」的女子，或者說女主角。
再後來，游戲從單機模式變成局域網模式，可以有多個玩家同時進行劇情。再再後來，互聯網成熟後，開啟了幾千幾萬人在線的模式。
劇情可選度提高了，但是劇情的復雜度其實是降低了，解謎的難度也降低了。總之，游戲制造者總是在游戲的復雜度和可玩度上不斷地調整。
那麼如果「破碎天」是一個游戲，它會是怎麼樣的游戲呢？
不對，破碎天原本是一個叫「自在天」的游戲，當它破碎之後，很多功能和固定模式都被打破了。
那麼我們退一步，如果說在破碎天里，有眾多不同的地圖，比如鐵馬城、萬妖宗、碎石城、迷霧森林。
鐵馬城有他固定的內容，就是劉家賭坊被搶。萬妖宗有他的固有劇本，宗門大比。迷霧森林有他的固有劇本，東西森林之爭。
碎石城的劇本或許就是「碎石城屠夫」。
「你到了，喂，這位客人，你到了。」司機拍了拍李五。
李五這才回過神，他想得太投入，居然忘記了身在何處。
這是很危險的，李五輕吸口氣，多給了十塊小費，離開了車子。
他一下車就看到前頭的街口，雨後的地面有種陰冷潮濕的味道。許多車子開過後，人走在路上腳下還很滑。
死在警察局門口的女子叫「顧紅雀」，警察局前有一片空地，即便是晚上也有不少車子。不遠處就有紅綠燈，那邊有個官方攝像頭
很難想象凶手是怎麼把尸體放在那里，而不被發現的。他可以暫停攝像頭？他可以隱形？還是他可以有其他本事？
等一等……李五好像想到了什麼。碎石警察局請了李鳳鳴遮蔽天機，李鳳鳴讓管清越替換空間……
而凶手會不會也有那麼大的本事？
李五默然搖頭，如果要做到那一步，凶手豈不是通天徹地的大神通者？
可是如果凶手沒有做到那一步，他如果是用微小的，普通人也能貫徹的技巧來做的。會是什麼技巧呢？
他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李五感到心頭一悚。他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一縷刀鋒從他身前掠過，當他再抬頭望去的時候，對方一擊不中已經消失于黑暗的小巷里。
李五掠入小巷，那邊空蕩蕩的。他這時腦子里仍舊是對碎石城屠夫的推演，對別人要殺自己毫不介意。反正齊梧本來就是有人要殺的。剛才那個氣息似乎是麒麟的氣息？
算了那些不重要。
李五走出小巷，重新打量前頭的廣場，如果滿地是血，說明凶手是在警察局門前干的這事。
他的「萬靈訣」告訴他，警察局門口各條道路有五個攝像頭，包括邊上的小巷也有攝像頭。
李五接入小巷的攝像頭，把剛才對他動手的那人的畫面調了出來，是一個眼神充滿不忿，蒙著半張臉的人。看不出男女，但比較清秀。
這個刺客一閃而過，也被拍下了。五個攝像頭，沒有記錄下任何「碎石城屠夫」動手時的畫面，完全不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