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全是好消息!

兒媳和孫子們麻利地收拾野味,容老太去將野雞蛋給蒸了。

甭管想不想得通,反正容老太看著四兒媳吃蒸蛋的時候,渾身上下那叫一個通暢!

容老三和老四放下獵物就再次下山,然後不到傍晚就又回來了。

不出睡睡所料,果然是帶回了好消息。

「娘,在這個山頭的西邊再往里走大約十里路就有一個村子,村子不大,老三和他們商量過後,他們願意把村口的一個破廟租給我們,唯一的條件就是男人不能進村,因為村子里的大部分勞力都在服礦役,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

容老太一听,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而且他們就住一個月,有個遮風擋雨的落腳處就好,怎麼著也比在這深山老林里強!

當下容老太就拍板︰「老二家的,你趕緊讓幾個小子把收拾好的東西都搬上爬犁捆好!等老大回來就出發!」

家里人立刻行動起來,剛把東西都規整好,大孫子就在外面喊︰「女乃!我爹回來了!」

睡睡跟著往洞口瞧,果然是大伯回來了。

「娘,讓您等著急了!」

容老大也是怕家里人擔心,緊趕慢趕才趕在天黑前上了山,他先將懷里的銀子掏了出來,跟家里人粗略地說了遍進城的情況。

睡睡為了听得更清楚,對著大伯喔喔地吐了個口水泡泡,就成功地賴進了大伯懷里。

「娘,聖上要建新的園林,如今南北各地都在往京中運送花石綱,這幾日各個城鎮都查得嚴,好些拿著路引的人都不能進城,多虧了小兄弟給的這塊令牌。

「我去鎮上的藥鋪將人參賣了,藥鋪說這種六年生的野山參如今賣價是八十兩一兩,但必須是炮制好的,我帶去的是鮮參而且個頭不大,掌櫃的給了五十兩一兩的價,重五兩二錢,共賣了二百六十兩銀子。

「咱們還得一路北行,我私自做主,在藥鋪買了十五兩的常用藥材,還有一套給四弟妹的銀針,添了三輛馬車花了一百二十五兩,還有糧食衣物等花去二十兩,這是剩下的一百兩,娘您收著。」

容老太對兒子的花用沒有意見,而且能剩下這麼多銀子,是她沒想到的,要知道從前在村里,她六個兒子都算能干的,一年到頭也就能攢下三四十兩銀子,這次出逃她連家底都丟得差不多了,現下還能得一百兩,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筆極大的意外之財了!

最重要的是,家里的事從來沒像今天這般順利過!

容老太從來不偏也不藏,給了兒子媳婦一人一錠十兩的銀錠子,說︰「還是那句老話,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你們各人手里都藏一點,萬一出了老五老六那樣的事,也不至于……」

說著說著,許是想到下落不明的兩個兒子,容老太哽咽起來。

睡睡心疼得不得了,小手手慢慢地模了過去,用軟乎乎的小肉爪去撫弄老人家干枯的手心。

容老太感覺到孫女的安慰,抹了一下眼楮很快就堅強起來,繼續分配︰「這分出來的七十兩銀子,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拿出來,加上原先剩的四十兩一共還有七十兩,三個兒媳婦一人再分十兩,用作尋常的應急,剩下四十兩娘給你們拿著當做日常花用。」

容老四第一個點頭同意︰「這樣最好,咱家本就是女人當家,媳婦兒和嫂子手里是得多些銀子,我們幾個大男人,沒了自己再去掙就是!」

容家幾兄弟也是附和。

睡睡听著,不由感慨容家的家風真是好!

她以往在山上听婦人說閑話,家長里短雞飛狗跳的最多,婆媳不合、妯娌相算、兄弟不睦、父母不賢子女不孝……像女乃女乃這般能把家里上上下下擰成一股繩、對兒媳考慮周全的老人可太招人稀罕了!

她越來越喜歡女乃女乃啦!

睡睡歡騰地踢著小腿兒,又從大伯懷里挪到了女乃女乃懷里,容老四去背了自個兒的媳婦,容老三背了顧行,一家人很快就到了山下藏馬車的地方,坐著馬車又往西走了十幾里地,深夜才趕到了那個叫程家村的地方。

睡睡一路都在睡,到程家村的時候剛好醒來,村里有兩個老人正等在那里,作為小人參精她不僅出生就能視物,夜里視力也比尋常人要厲害,清楚地看見那兩個老人一個沒了右腿一個只剩半截胳膊。

容老三先下了馬車,跟兩個老人打招呼︰「村長、程四叔,麻煩你們了這麼晚還等我們過來。」

村長拄著拐杖,看起來很是和藹,他望了一眼容家的三匹高頭大馬,眼中帶著一絲羨慕地說︰「不麻煩不麻煩,我讓我家老婆子和媳婦兒把破廟收拾了一下,還拿了幾個草墊子過來,現在春雨多地上潮,墊著能舒服點。」

「那我就不客氣,謝村長叔了!」

容家人這就開始分頭卸行李,收拾了將近半個時辰,破廟里已經很像樣了。

村長等他們收拾妥當,才當著容家人的面說︰「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囑咐你們一件事,後天晌午,縣上的官兵會來村里征花石役,你們不是本村人,不知道那些官兵霸道,所以最好想個辦法避開。」

容老四之前稍微了解過村里的情況,皺眉問︰「不是說三個月前剛征過礦役嗎,怎麼又來了個花石役?」

程四叔苦著臉嘆氣︰「不止礦役和花石役,這半年來,官府已經征了五次徭役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程家村就要變成無人村了!」

容老四很氣憤,但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只點頭道︰「我們曉得了,到時候一定不給村里添麻煩。」

村長和程四叔見沒什麼能幫得上忙了,便要告辭,容老三和老娘商量了兩句,給兩家各拿了兩斤野豬肉,村長和程四叔推辭了許久才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容老太關了廟門,重點叮囑幾個皮實的孫子︰「听到沒,後日你們老老實實地跟著爹娘,不許到處亂跑!」

容家的孩兒都听話地點頭。

睡睡躺在娘懷里吮著手指頭,跟娘親交流心得——

「阿噗!」

娘親,大虞快要亡國了!

老四媳婦︰「……」

「阿噗噗!」

家里一定要多攢銀子和糧食!

老四媳婦︰「……」

「喔喔!噗噗!」

娘親,你讓大伯伯多賣點人參吧,睡睡還能長好多呢!

老四媳婦︰「……」

「哇啊哇啊!」

攢了銀子也不能拿去買地,不劃算的,賣不出去也帶不走的。

老四媳婦︰「……」

「啊叭啊叭!」

娘親娘親,你在听睡睡說話嘛?

老四媳婦果斷解開衣襟,堵住了睡睡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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