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生覺得︰「李神醫這事，真要解釋也容易。最初他不去，是因為有傷在身。後來臨時改變主意，參與行動，也完全合理。再說宋神醫，使用敵人的傳送符，雖然很危險，但以她的性格與實力，偶爾任性一次，好像也無可厚非。唯一不妥的是，把你牽扯進去，讓風險變大了一些。」
周煜覺得有些牽強︰「今晚的行動，宋神醫一個人就能完成任務，干嘛非要把秋昀帶去？」
這一點，秋昀也百思不得其解。
若說宋雨竹想害他，完全有機會將秋昀弄死。
但結果，沒有。
你說宋雨竹若不想害他，卻又偏偏把他叫去，這就令人不解。
「因為……」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秋昀、莊周二人都嚇了一跳。
「誰？」
周煜手中邪刀一揮，抬頭看著石玉棺的入口，一臉戒備。
但奇怪的是，石玉棺的棺蓋處，雖然露出一條縫，可供人進出，但並沒有什麼動靜。
莊曉生扭頭四顧，尋找聲音。
秋昀雙眼微眯，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位，聲音竟然是從祂口中響起。
這個人首蛇身的怪人，竟然悄無聲息的蘇醒，連秋昀事先都一無所覺。
「我們的談話，你都听到了？」
怪人額頭上的金屬眼珠泛起一圈圈波浪紋，隨後睜開眼楮，用手支起上身，虛弱而略顯吃力。
「差不多都听到了。」
祂很平靜，並未將莊周二人持刀舞劍的威脅放在眼里。
秋昀示意二人先收起刀劍，他對這怪人其實很感興趣。
「你是大離王朝的兵？」
怪人有著一張女人的臉，看上去很美。
「你可以這樣認為。」
莊曉生露出凶樣︰「你剛才提到因為，可是知道我們疑惑的原因？」
怪人看著莊曉生︰「你也只是個試驗品。」
「別廢話，回答我的提問！」
莊曉生揮舞寶劍，做出萌凶萌凶的表情。
「你們口中的那位宋神醫，之所以帶他（秋昀）去，是不想接觸到‘八臂羅漢’的真形圖，因為那看似尋常的真形圖上，留有大離王朝某位大人物的印記，沾染了其中的因果，會不得好死。」
「少在這危言聳听嚇唬人，乖乖交代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大齊軍營中，來此有何目的，是誰把你打傷？」
怪人瞪了莊曉生兩眼，目光移到了秋昀臉上。
「我來自然是為你，打傷我的是大齊邪兵營的三位將軍之一。我是大離王朝異法改造體中的通靈祭師，負責佔卜、推演、溝通神明。你竊取了神明的恩賜，大離王朝會不惜一切，將它找回。」
秋昀將信將疑，怪人口中的神明恩賜，應該是‘妖月三祭’的修煉法門。
但這怪人怎能確定就是自己？
明明修煉的是莊周二人。
「你說這些，不怕我們殺了你？」
周煜冷冷看著這位通靈祭師，不明白祂袒露身份的用意。
「現在殺我已經太遲，我已經記住了你們的樣子，並傳回了消息。」
莊曉生不信，秋昀卻看著怪人額頭上的金屬眼珠，想到了一些事情。
「遮住他的眼楮，按住祂的身體。」
莊周二人迅速上前，一個按手，一個按腳。
「秋昀，你若投靠大離王朝，前途會一片光明，否則…嗚嗚…」
莊曉生捂住祂的嘴︰「還敢妖言惑眾，待會割了你的舌頭。」
這位祭師傷勢極重，雖然奮力掙扎，但卻無濟于事。
「給祂上點藥。」
這樣扭來扭曲，不利于下刀子。
莊曉生直接把祂迷暈，周煜用刀子清除了祂身上的衣物與累贅。
「好好的一張臉，接個蛇腿，真是惡心人。」
莊曉生看著別扭，秋昀與周煜卻在研究這位通靈祭師的身體結構。
「改造體，身體有多處接續的痕跡，但最關鍵的是，祂貫通了源初之地。」
對于身體結構，秋昀觀察之後沒有多大興趣。
但‘源初之地’卻很有吸引力，這是人體力量本源的起始之地。
莊周二人對于‘源初之地’都是初聞，忍不住詢問。
秋昀簡單說了兩句，並沒有過多的提及，而是小心翼翼的切開祭師的心髒，仔細研究對比。
結果一如秋昀的猜測，源初之地並不是實體，剖開心髒後也看不到對應的區域，只能依靠異力去感知，去貫通，去連接。
之後，秋昀將祭師完全解剖，每一條異力運行線路，每一處竅穴對位，每一根筋骨，每一處髒器，全都精準到了毫無誤差的水平。
「你們可看懂了其中的玄機？」
莊曉生振奮道︰「與你傳授給我們的異法修煉途徑很相似，但還不夠完善，有瑕疵。」
周煜道︰「這位通靈祭師的修為應該很強，否則不需要將軍出馬，但祂體內沒有金丹……」
秋昀道︰「金丹應該是被直接擊碎了，所以他才毫無戰斗力，否則死的可能就是我們。」
通過解剖，秋昀從這位祭師身上了解到了很多信息，祂的五髒六腑、筋骨經脈、竅穴關節都有替換、接續的明顯痕跡。
這就像是很多零件組合在一起的一台機器，最吸引秋昀的則是祂額頭正中的那顆金屬眼珠。
切開祂的頭皮，柳葉刀順著額骨小心剝離，看到了金屬眼珠的內部架構。
莊周二人都瞪大了眼楮，秋昀卻陷入了深思。
誰造出的這顆眼珠子，竟然將感知神經與金屬材質完美融合在一起。
周煜似乎猜到了秋昀在糾結什麼問題︰「或許，這是以前留下的東西。」
以前？
秋昀看著周煜，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如果大離王朝繼承了昔年大燕皇朝的異法精髓，那是否表明，大離王朝也獲得了昔年大燕皇朝對于異法相關的很多資源。
例如，這顆眼珠子。
繼續下刀，秋昀揭開頭骨，觀察與分析金屬眼珠是否可以移植。
比如，移到莊曉生頭上去，或許好看一點，替換他的右眼。
通靈祭師身上，秋昀只對源初之地與金屬眼珠有興趣，若能解析個中奧秘，以莊周二人為試驗品，那將來……
「好像很有潛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