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息是不能練的啊。」
提亞馬特都都囔囔了一句。
龍息、龍咬、龍爪這些，都依靠自己鍛煉而提升。
提亞馬特噴一百次龍息後，再噴龍息和第一次噴龍息是一樣。
這些能力，只會隨著提亞馬特的成長提升威力。
平時也不需要任何鍛煉。
要變強？
吃！
這是屬于龍得天獨厚的猶豫條件，就算沒得吃，躺著在洞窟中，躺著就能變強。
龍的懶，是有原因的。
它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變強，多做也沒多少收益。
提亞馬特獵殺周圍的人魚怪，只是為了積累戰斗獵殺的經驗而已。
獵殺的數量有點多，讓夏閻真他們進入皇城變得很順利，算是「意外之喜」。
見夏閻真要走，提亞馬特立刻說道︰「等等啊！戰利品你不要了？」
「什麼？」夏閻真疑惑地回頭。
一劍一戟他都拿到手了，還有什麼戰利品？
「看這里啊。」提亞馬特伸手在焦黑的尸塊上戳了幾下。
龍爪精準又小心地從里面挑出了一張——布？
應該不是布，而是另外不知名的材料，比布要堅硬一些。
容易讓人想到羊皮紙之類的玩意。
是被宋蛟貼身收藏著，沒有燒毀于龍息之中。
上面寫滿了文字，完全展開大概和兩本張開的神聖淨化之書差不多。
兩面都有文字，豎排而寫，從左到右閱讀，是驪龍國的寫書、閱讀的方式。
「赤心神功的招式？」夏閻真拿過來一看，相關的信息浮現︰
赤魔降臨之法
赤魔降臨，是赤心神功里的終極招式。赤心神功中唯一有清晰文字記錄的招式，無法通過其它方式學會，需要自我學習。
習得赤心神功之後，才有可能學會並且使用此招式。
夏閻真看了一下信息，立刻明白了。
這玩意是「赤心神功」的一部分，里面的終極殺招。
先學赤心神功，才能學會這殺招。
至于具體表現，剛才看宋蛟血人一般的變化，應該就是赤魔降臨了。
不知道威力如何，宋蛟不是「活人」，死得太快，來不及展現赤魔降臨就倒了。
驪龍國的武功，沒有秘籍可言。
這赤魔降臨算是例外，但前提條件是要學會赤心神功。
赤心神功怎麼學？
鬼知道，估計和驪龍國大部分的武功一樣，都有著各種無法「帶出去」的前置條件。
血煞功有個血丹可以帶走，看上去可以學會。
然而它對血脈有要求，是南家的家傳武功，外人去學，九成九的概率是暴斃。
不會赤心神功，這招式秘籍看上去像是一件沒什麼用的東西。
「算了，先拿著吧。」夏閻真也沒有多想。
反正是裝備道具，先拿上再說。
又不是沒有空間可以放了。
「都忘記了你是龍，還有其它什麼東西嗎？」收起赤魔降臨之法，夏閻真問道。
提亞馬特作為一條龍，有著一雙發現寶物的眼楮。
這就很棒。
「沒了。」提亞馬特說道。
「行，你繼續上天偵查。」夏閻真說道。
提亞馬特重新展翅飛上天空。
夏閻真則是進入到大殿中，又從大殿內穿過，直奔皇宮最深處去。
「你們在哪？我這里已經結束了。」夏閻真在公共頻道問道。
「華宮——！」
博愛只來得及回答一句，就變成了罵聲。
應該是已經開打了。
夏閻真回憶了一下皇宮地圖，華宮就是冷宮，在皇宮最深處，一股腦往那邊沖就對了。
來到華宮之外。
這里依然血水彌漫，不過意外的沒有任何人魚怪的尸體，也沒有魚尾觸手。
那些血水大概沒到人膝蓋的位置，蕩漾著。
一點點血霧在血水上面彌漫，隱約給人一種升騰到天空的感覺。
夏閻真進入到有著「華宮」牌匾的大殿。
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在殿中。
大量的血水從坑洞周圍流下，發出嘩啦啦的水深，形成一個圓形的瀑布。
「嗯，不對。」
靠近後，夏閻真發現異常，這不是瀑布。
血水不是從上往下流，而是自下而上涌上來的！
坑洞之下，是一條血河。
夏閻真一躍而下，血水沒到他的腰部，不算特別深。
看似平靜，水流其實頗為湍急。
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站立住，會被沖飛。
夏閻真順著血河向前快速前進，這血河通道明顯是人工制造而成。
兩邊的牆壁和頭頂的天花都很「平整」，上面凋刻著壁畫。
牆壁兩邊還有火把，被點燃了一部分。
應該是曼珠他們經過之時點燃的。
夏閻真沒有時間去看那些壁畫，一路向前。
這個血河通道是明顯傾斜向上的，他跑了一會兒，看見了一道台階，盡頭處有光。
一扇在地面上的門打開著——四把鑰匙應該就是來開這道門了。
夏閻真通過台階，出去，周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碩大的平台，利于山巔之上。
周圍都是血色的濃霧彌漫，唯有平台處沒有。
腳下的平台，布滿了復雜的凹痕，凹痕中鮮血正在流淌著。
從天空中往下看的話，應該會形成復雜的紋路。
這里沒有血雨落下，是唯一的「天晴之地」。
密室不密，而是一處平台。
紅蓮教，曼珠等人就在平台上戰斗著。
或者說，被壓著打，情況並不好。
地上已經躺了不少尸體，死狀有些慘烈。
更多的人受傷，難以行動。
其中就有彼岸花的大部分成員，還有活下去三兄弟。
他們暫時沒死，但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包括沙華和醉蝶兩位輔助，昏死過去。
她們身上倒是沒有傷口，應該是為了救同伴徹底力竭了。
如果沒有兩人，傷亡恐怕還要嚴重。
龍哀帝的實力，似乎有點太強了。
要知道，場上的那麼多人，其中有不少都沒有算在殺龍哀帝的戰斗力上。
他們原本是用來開道入皇宮的。
只不過因為夏閻真的「殿後」，提亞馬特的獵殺魚人怪，用不到了。
就算有幾人死在了宋蛟手中，戰斗力保存依然比想象中的完好太多。
按照正常情況，這個時候應該處于上風才對。
而現在……
那位龍哀帝一身破破爛爛的龍袍，懸浮在半空中。
四神兵代替他作戰，並且是兩把劍，兩把刀。
四把武器在環繞著龍哀帝飛行。
曼珠等人不斷躲避著，上躥下跳，顯得疲于奔命，頗為狼狽。
應該是遭到了夏閻真看不見的攻擊。
在傷員群體中，劉溫勉強盤坐著，周圍環繞著一圈符，把傷員們保護起來。
但他自己的模樣，也極為嚇人。
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時不時浮現出灰暗的鱗片，嘴巴附近鮮血淋灕，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口而出過。
他有魚怪化的跡象，但中斷或者被他壓制了下來。
仔細看去，那些死去的人，還有紅蓮教幾個傷員中，都有少量乃至明顯的人魚怪特征。
再看龍哀帝。
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紫黑色的凸起鱗片，背後長出一條魚尾巴，上面有著好幾只眼楮。
面容已經沒有太多的人樣，嘴巴凸起如帶魚嘴，可以看到鋒利森然的牙齒穿透嘴唇和下巴。
眼珠子突出，整個眼球至少有三分之二暴露在外，可以分別看向不同的方向。
形容扭曲恐怖。
「逆子！」
夏閻真的到來，沒有引起龍哀帝過多的主意。
這怪物懸浮在半空中，一只眼楮看向紅蓮教教主︰「你為何要違抗朕，違抗你的父皇？」
紅蓮教教主，竟然是龍哀帝的兒子？
他是皇子？
「父皇？！」紅蓮教教主披頭散發，面容淒厲，「你看看你的樣子，你早就是怪物了！你根本不是我的父皇！」
「怪物？哈哈哈哈！」
龍哀帝狂笑起來，「可憐的孩子，你根本不懂，這份力量才是我們立足的源泉。數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從‘魚龍’中獲得了力量，才有了後來的驪龍國。
「我只不過是將這份力量真正挖掘出來罷了。我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魚龍的力量。我們的家族將世代流傳，我們的皇朝會山河永固。」
「狗屁！你已經被扭曲了心智！」教主咆孝著，須發狂舞，如同憤怒的獅子，「山河永固？你看看，這些人都成為了怪物！魚龍魚龍！那就是怪物！就是妖魔！」
「你依然不懂。我現在的模樣，才是真正真實而美麗的姿態。」龍哀帝搖搖頭，露出同情的表情，「你身邊有人來自那片廣袤的大地。你口中的怪物，妖魔，在那里建立了偉大的皇朝，你從來都不知道嗎？
「可憐，我對你很失望……」
「啾。」
一聲破空，夏閻真用貫天弓射出一箭，打斷父子間的對話。
龍哀帝終于正眼看向他，也不閃避。
他身上有著全方位護盾，四神兵不破，就不會損毀。
然而，突然間，龍哀帝感覺到了威脅。
本能地往下一沉，腳尖落地。
弓箭從他頭頂掠過，打碎了龍哀帝戴著的金色束發皇冠。
頭發披散下來，還在半空中之時。
一聲尖銳的戾嘯聲響起。
有什麼在鳴叫！
一抹絢爛的紅光閃過。
松開弓弦的同時，夏閻真瞬間收起貫天弓，手持燃血劍，龍行來到堪堪落地的龍哀帝面前。
四神兵所有的攻擊，都被他完全無視。
懸浮在周圍的四神兵本體移動速度沒那麼快，來不及根據龍哀帝的意志飛到他身前阻攔。
夏閻真身子一轉，紅鳴已然出手！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當听到紅鳴叫聲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龍哀帝瞪大著眼楮，緊接著，表情變成了極端的痛苦之色。
一抹烈焰從他的胸膛迸發。
自心髒的位置，上半身向後斷裂，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