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發生什麼事了?

高強欲言又止。

憑什麼你們是高徒,我就是不學無術,被逐出門牆的棄徒?

但是沒辦法,他被安排的身份不太對,總不能說他自己是扮豬吃老虎好幾年一直當撲街強唾面自干吧?

也不是這種性格啊。

夏閻真一番話,讓林南目光灼灼盯著他。

什麼風水、鬼怪之說,林南其實是不信的,他一路模爬滾打當上紅棍,身上人命不下十條,要真有什麼鬼,為什麼不來找他?

但風水、抓鬼大師在香島也一直是比較吃香的職業,市場不「大」,賺的不少。

達官貴人們將那些人奉為座上賓,總不能所有人全部都被騙了。

另外,林南的確也听過一些事情的發生。

所以,能信嗎?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林南覺得還是要眼見為實。

夏閻真解下背著的燃血,把黑布扯開,遞給林南。

林南不明所以地接過,夏閻真松手的瞬間,他感覺一股「巨力」拉著他的手往下扯。

猛地伸手,另一只手抓住劍鞘末端,林南才把燃血拿住。

這份重量,不是拿著一把劍,而是在抬杠鈴。

光是雙手拿著就覺得相當重,更別說握住劍柄將其揮動起來了。

林南看著夏閻真的眼神驟然變化。

夏閻真拿回燃血,出鞘,黑色的劍刃黯淡無光,刃口卻隱約有寒光乍現。

「要試試嗎?」夏閻真看向林南說道。

「不了。」

林南是非常能打的人,但他不覺得自己能夠抗住這麼重的劍砍——砸過來。

輕輕挨上一下,估計就要去半條命。

夏閻真收劍入鞘,動作舉重若輕,不見任何吃力。

他問道︰「這個證明足夠嗎?」

林南點點頭︰「好吧,你們肯定阿貴他沒死嗎?」

「死沒死我們不知道,要是沒死,他肯定會復仇,你不也是擔心這個才讓我們跟著他的嗎?」夏閻真把燃血放到一旁。

高強好奇地去拿,一只手基本拿不起來,握住中間才十分勉強。

想要以正常的姿勢握劍平行于地面,對握力、手腕的考驗極大。

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第一天沒有和這夏十一硬頂,這力氣,這家伙是怪物嗎?

「這就是裝備道具嗎?不知道這次任務我能不能搞到一個。」

高強內心火熱,關于燃血是裝備、道具的事情,夏閻真和陶鄂沒有隱瞞。

另外三人沒有得到過,沒有過多注意,現在看林南的表現才意識到其不凡。

飛鵬也想要去試試,不過他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人設,不應該對燃血表現出過多的好奇。

高強沒關系,他是早年就被丟出去的棄徒,不知燃血特殊也正常。

林南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如果真的是阿貴做的,你們要怎麼做?」

「你覺得呢?」夏閻真反問,「不會認為惡鬼也會有監獄吧?」

林南眉頭緊鎖。

「你可以慢慢考慮,就是不知道你的兄弟孔通貴會不會慢慢考慮。」夏閻真說道。

「好吧,跟我來。」林南決定先帶夏閻真他們去看看。

一群人坐上林南的黑色商務車,那個槍手由林南的小弟先看著,待會有人會開車過來帶走。

夏閻真這邊,就林南和一個開車的司機。

那個司機是龐昆,林南的左膀右臂。

上車後,高強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們福興義會和孔通貴會鬧翻?」

「你也是福興義的人。」副駕的林南轉過頭來說道。

「是,是,那為什麼會鬧翻?」高強應付一句繼續追問。

林南沉默少許時間才說道︰「這件事,是福興義對不住阿貴。」

事情不是夏閻真他們打听到那樣,孔通貴替福興義的某個大佬頂罪。

他真正替頂罪的對象,其實是如今福興義坐館孟仲達的兒子。

當年孟仲達的兒子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犯下一樁案子,是相當嚴重的殺人案。

恰逢那個時候,孔通貴的女乃女乃重病,需要一大筆錢做手術。

孔通貴就和那當時還是紅棍的「仲達哥」做了交易,頂上去換了那筆手術費。

但是後來的操作出了問題,孔通貴最後判的比說好的嚴重很多。

「所以就擔心他出來之後報復?」陶鄂說道。

林南點點頭,他也有些擔心孔通貴出來之後偏激做些什麼,所以派人跟著他。

又擔心如今已經是坐館的孟仲達防患于未然,于是只能用外人。

最後林南的擔心成真了。

孔通貴出來就開始報復,孟仲達也無愧于自己黑幫老大的身份,直接雇人打黑槍。

雖說是 數買凶,但背後是誰指使的,不言而喻。

「孔通貴不是一般人的事。」陶鄂問道,「你怎麼沒有和我們說。」

「我不知道啊,我們小時候就混一起,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個神棍!」林南煩躁道。

孔通貴可不是什麼能人異士,連在打架上面也不如林南。

「難道是在牢里學會的?」高強說道,「果然坐牢才是香島年輕人唯一的出路。」

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林南一陣無語,如果撲街強還是原來的撲街強,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笑個屁。

但他這話對幫派分子來說,其實是成立的。

對于幫派分子,坐牢不是恥辱,反而是一種榮譽和勛章,特別是為幫派蹲幾年,出來就是資歷,上位都會簡單很多。

「既然是你們的坐館叫人頂罪,死的為什麼會是什麼叔父?」陶鄂問道。

「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是那個叔父在做這件事情。」林南說道。

替人頂罪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大張旗鼓。

孟仲達也沒有親自出面,請了人在暗中,小範圍接觸幫派里的一些小年輕。

那個中間人就是死掉的叔父。

孔通貴的報復不局限于一個人。

「到底是什麼事情,沒按照說好的來判?」陶鄂多問了一句。

林南說道︰「就一個殺人案,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听到陶鄂詫異的語氣,林南有些煩躁︰「那個時候我們才十五歲,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哪會管那麼多,而且我開始根本不知道阿貴他去頂罪了,後來才知道的。」

「你後來沒去了解過嗎?」

「我問過,阿貴說反正都這樣了,再多說也沒什麼意思。」林南說道,「而且我也很忙。」

算是隱晦承認了兩人的表面兄弟。

陶鄂沒有再問。

開始的時候少不更事,後面就是倦了。

時間可以沖淡感情。

孔通貴坐牢十年的情況下,林南還能把這段兄弟情維護在兩人年少時那麼純粹真摯,才是天方夜譚。

沒能從林南這邊挖出更多關于孔通貴的信息,大家安靜下來。

車子遠離這幾天夏閻真他們一直混的「貧民區」,來到了一處別墅外面停下。

「就是這里了。」林南說道,「仲達哥的住處。」

「走,走。」高強迫不及待地率先下車。

這棟別墅自帶花園,一道開合鐵門擋住去路,門旁有一個對講門鈴。

高強走過去按了幾下,沒有回應。

「沒人?」高強問道。

看這別墅黑漆漆一片,沒有任何的燈亮起,沒有人在的樣子。

「我打電話問問。」林南拍了兩下腦門。

他走到一邊打電話,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沒有人接。」

龐昆大喊幾聲,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個坐館,平時這個時間會在什麼地方呆著?」陶鄂問道。

「不知道,但不在這里,可能會在總部吧。」林南一臉煩躁,「應該不會亂跑。」

跟和群英的摩擦沖突是真的。

「不能肯定嗎?」陶鄂問道。

林南沒好氣道︰「他是坐館,才是福興義的真正大佬,難道還要向我這個紅棍匯報自己的動向嗎?」

聯系不上,這里又沒人,那就只能到孟仲達可能會在地方踫運氣。

福興義的總部是一棟看上去頗為老舊,臨河的三層小樓。

距離孟仲達住處別墅不算近,一路過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

周圍都是差不多的老舊建築,附近也沒有任何路燈在。

小樓在黑夜中隱藏得很深。

如果不是林南帶路,就算給夏閻真他們詳細的地點,在白天過來,恐怕也要找上很長一段時間。

「好重的死氣!」

剛靠近小樓,就听見小佳開口,聲音帶著不自覺地顫抖。

「看來就在這里了!」高強不驚反喜。

小佳已經貼到飛鵬身邊,露出不安的神色。

「很嚴重?」陶鄂問道。

小佳點點頭。

哪怕在黑夜中,那黑色的死氣對她來說也非常清晰,如同聚散的冤魂在這小樓內外穿梭著。

將這棟小樓變成了地獄在人間的租界。

讓小佳本能地感覺到一陣陣恐懼之感襲來。

「別怕,我在你身邊。」飛鵬摟緊小佳。

「你們行不行啊!」旁邊的林南問道。

「怎麼會不行!」高強勇得很,一馬當先,走向小樓,一腳踹向小樓的鐵門。

那鐵門被踹得震天響,但紋絲不動。

「給,鑰匙。門用拉的,不是向里面開的。」林南把鑰匙給旁邊的夏閻真,自己退後,示意抓鬼這種事情,交給他們這些專業人士,他不摻和。

哪怕這鬼是他兄弟。

「,你剛才怎麼不給我!」高強罵罵咧咧地回來,從夏閻真手中接過鑰匙開門。

當他打開門的瞬間。

在場眾人感覺到一股寒風從門內傳出,如同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

讓人有一種血液都被凍僵的錯覺,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住。

「怎麼了?」

唯有夏閻真毫無感覺,看到大家突然僵硬,奇怪道,「發生什麼事了?」

突出一個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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