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的人？」
「嗯，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但我們不熟，只見過幾面，我想跟他一起上同一節課，挨得近一點就行。」
她的願望那麼簡單，僅僅是靠近就行了。她眼里的光那麼純粹，令人不禁羨慕她喜歡的那個男生。
封雲裴沒問她喜歡的男生是誰，因為他怕他會嫉妒人家。
有這麼活潑明亮的小姑娘喜歡，那個男生，他前世得修的多少好福氣。
沒想到，是江觀瀾。
他的死敵。
可那時他們甚至還不熟，是怎麼就喜歡上的呢？
阮馥她，是怎麼就喜歡上江觀瀾的呢？
是因為，他寫的那張紙條︰江觀瀾嗎？
封雲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偏頭，看向窗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忽然有點興奮，因為，有可能這一次他沒有輸。
像是裂縫中照進來的一束光，讓他重新燃氣希望。
他想去找阮馥。
告訴她。
我才是你救命恩人。
那那些光，是不是就屬于他了？
「阮董，我可能有點事，要先走了。」
阮連舜見他臉色不太好，一會白一會紅的，估計也是真出了什麼事。
他說︰「你忙，你忙。」-
封雲裴走出酒店，掏出手機，低吟片刻，他給江觀瀾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隔了許久，他才接通。
江觀瀾低啞著聲音，「喂？」
封雲裴︰「是我。」
寂靜幾秒，江觀瀾听出來了。
江觀瀾纏繃帶的動作停下，他看著桌子上的手機，開著免提，他冷冷的嗓音說道︰「你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江總，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安靜了兩秒，江觀瀾︰「你說。」
封雲裴手插兜，他站在漫天的雪花里，衣著單薄，卻一點都不覺得冷，他笑了下，「阮馥是不是把你，認成了當年救她的人？」
江觀瀾沒說話。
半晌。
他聲音低沉，語氣不善︰「你什麼意思？」
封雲裴︰「沒什麼意思，我有答案了，江總。」
阮馥錯認了不要緊，本來就是他寫的名字。可江觀瀾一直知道，卻未曾澄清，這一點，讓封雲裴有了答案。
他手掌移動，就要掛斷。
這時，手機里又驀地傳來一道聲音，「你有什麼答案？」
江觀瀾態度陰冷陰冷的。
封雲裴說︰「當年救阮馥的人是我。」
他︰「所以呢？」
封雲裴平鋪直敘︰「你這是欺騙，我要告訴她。」
「封雲裴！！」
隔著十幾公里，封雲裴都能想象出他那暴怒無比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
「從打電話到現在才爆發，真是辛苦你了。」他低笑。
封雲裴一打電話，江觀瀾就應該猜到些什麼了才對，只是一直壓著，壓到現在。
江觀瀾把繃帶全部又重新解開，露出掌心可怖的傷口，他雙手叉腰，走來走去，像一頭困獸，「你是不是喜歡她。」
「是。」
封雲裴眯了眯眼楮，看著外面這天，想起上次江觀瀾對他這麼生氣，還是小時候從鎏市回京都以後，他說他要跟他斷交。
听聲音就能察覺到，這次他生氣，要比上次更嚴重。
封雲裴語氣寡淡，他說道︰「怎麼，你要威脅我嗎？按照你的性格，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開始搞我的公司了？」
當年就是這樣，封雲裴在學校里，不知道被他的兄弟們排擠了多少次，不過那也沒關系，他也都對付了回去。
他們誰也不欠誰。
江觀瀾拿起手機，緊緊捏著，雙眸充血，怒目切齒，過了一會，他說︰「我求你……」
封雲裴愣怔，有一片落在他睫毛上，讓他不由得垂下頭，看著被雪覆蓋薄薄一層的地面。
手機那邊，男人字字泣血，「我求你，封雲裴。」
「求你別告訴她。」
封雲裴都準備好迎接江觀瀾的暴怒了，沒想到他說出的話，卻如此言氣卑弱。
封雲裴睫毛上的雪花粘住，他用手摘掉，又重新插回兜里，平靜地道︰「我做不到。」
掛斷。
封雲裴望著天空，微微感慨了一聲。
因為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啊。
而酒店內，江觀瀾手機滑落，男人垂著頭，他一下子跪到地上，伸出手抱頭。
下一秒，他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伴隨著那道拳頭的落下，有淚砸到四面，濺起一地的悲憫-
這天天氣不錯，過了午後，太陽出來，躺在院子里的搖搖椅上，阮馥曬著，暖洋洋的。
她舒服地眯起了眼楮。
封雲裴一走近，就看到這一幕。
他有些猶豫。
阮馥躺在那兒，沒一會，黃姨過來說︰「封總來了，就在外面，站了好一會，也不進來。」
她一愣，「嗯？」
阮馥微微起身，和他的視線剛好對上，院子里這地方，剛好可以看見門外，她問黃姨︰「他為什麼？」
「不清楚啊。」
阮馥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她站起來，套上鞋，邊套邊說︰「我去問問。」
黃姨︰「我就是這個意思。」
阮馥穿過院子的推拉門，途徑走廊客廳，快到玄關處門口的時候，手機響了，她高聲喊︰「黃姨，我手機是不是？在客廳的茶幾上，幫我接一下。」
黃姨的聲音傳來︰「好。」
拉開門，還要走一段，走到外面的鐵門處，打開，才能看見封雲裴，他果然在。
「你出來了。」他微微頷首。
阮馥點頭，「你在等我？」
封雲裴點頭。
阮馥︰「那怎麼不叫我？」
封雲裴說︰「正要打算按門鈴。」
阮馥哦了一聲，「那先進來吧，我爸今天不在家，你是找他嗎？」
封雲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我是找你。」
阮馥停下。
封雲裴又道︰「我就不進去了，直接在這里跟你說吧。」
阮馥覺得他有點嚴肅，點點頭︰「你說。」
正巧這個時候黃姨喊了她一聲「小姐」，阮馥回頭，看著黃姨一邊舉著手機，一邊跑出來，對她道︰「是一位姓江的先生，他給你打電話，還說，他是你男朋友？」
阮馥接過來，她本想告訴黃姨他不是，轉念又覺得倒不如承認了。
一是她隱約察覺出封雲裴對她確有那方面的意思，答應了反倒明確態度，二是她最近和江觀瀾來往頻繁，還過了幾次夜，也確實可以說成是男朋友。
－－－－－－題外話－－－－－－
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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