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言何事」
李出源與韓雍一听,不知劉建所說是什麼事。
「這次大明內斗,必然牽扯很多無辜的人,其中不乏賢才,名士,都救肯定不現實,但將那些賢才救出,應無太大問題吧」
劉建說道。
二人一听,心頭一緊,這劉建老毛病又犯了吧。
不過這一次可不比前兩次啊。
第一次李出源,李霜寧,那是宋家和各地府衙還不太重視。
第二次張婉清那也是張輔有意放水。
而這次劉家剛剛因為暗中大規模遷移百姓而讓天下震動,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發大明的震蕩。
何況是再安排人去營救乎。
更別說這些人分布極為廣泛,從京師到南直隸,從浙江到江西,牽動了大半個中原,人數上十萬之巨。
就算只救幾個人,也會被明庭重點照顧,畢竟前車之鑒,明庭絕不可能再讓此事發生。
所以這完全是死路一條啊。
而且如今也不適合再大出風頭了。
「公子,此事怕還需從長計議吧」
李出源拜道。
「我明白,此時明庭必不會讓我等得手,但如今我們事先得到了消息,而如今大明那些爪牙還未出手,這個時候正是絕佳的時機,至少浙江學正高岩,將群益二人,彭時,商輅二人,這四人可以提前遷往舟山,他們的家人,族人我們早就有監視,趁大明如今不備,不查,命我們的人盡快將他們遷移,這四家加一起不到千人,問題應不大,其他人榮後再說,對了,那李時勉雖然在錦衣衛昭獄,但短時間內應不會有何問題,他的家人族人也可先轉移,保護起來,在設法,伺機營救,此事讓劉重,劉和二人與京師獵守隊一起負責即可」
劉建說道。
自劉建離開大明後,大明內獵守隊的管理權劉建便交給了劉重,劉和二人。
見劉建只是帶出上千人。
李出源,韓雍松了口氣。
千把人問題應不大,而且如今此事還僅僅是京師內知曉。
從京師傳入南方各地怎麼也要三五日,最多七八日的時間。
而劉建今日便可通過電報機傳入各地,明日各地獵守隊便可展開行動。
可問題是這些人若是知曉了劉建在南洋所為,就算知道自己會被治罪,他們或許也不願意跟著獵守隊南遷南洋。
如今雖然廣西,雲南是已經知道了南洋諸事,但是兩地只是將消息傳入了京師,而且此事關系重大,在沒有京師授意的情況下,二地是決計不會將消息外傳的,更不會允許民間將消息傳出。
故而如南直隸,江西,浙江等地,實際上如今對于南洋之事還一無所知。
而如今朱祁鎮已經下旨,不久徹查各地官府的旨意及朝中重臣便會到達各地調查,懲戒不法。
使團已出發,不久天下也會得到南洋的消息。
更別說東廠和錦衣衛的緹騎也已出了京師,要不了幾日便可到達南方,抓捕那些所謂的罪人,並將他們治罪,流放。
可以說要不了多久,天下便會得知消息。
劉家鯨吞南洋,移民上千萬的消息也會不脛而走。
到那時天下又不知將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其他人劉建救不了,但自己的恩師將群益及高岩,好友又是能力出眾的彭時,商輅,劉建可沒想過讓其遭罪。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將群益和高岩可都是一代大儒。
彭時,商輅可是大明科考狀元,後來的內閣首輔。
但將群益二人沒有李時勉的大名,要真受罪,那必然是滅頂之災。
而彭時,商輅二人那朱祁鎮不是要永不錄用嗎,那就來自己這里發光發熱吧。
「公子所言,到是可行,只是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所為,豈不會把我們當反賊一樣對待,他們願意南下南洋嗎」
韓雍拜道。
「無妨,我要的是把他們帶到南洋,讓他們不受罪過,而且他們也是明事理,志向遠大之人,且還年輕,斷然不會就此郁郁而終,更別說只要他們來到南洋,見到南洋種種,我想他們自會做出令我滿意的回答,就算他們不留,我也不會強求,只可惜時間緊迫,我沒時間給他們寫親筆信」
劉建說道。
「事不宜遲,當立刻傳信各地安排,為了保證事情成功,當化整為零,分批離去,而且只轉移四家至南洋,切不可節外生枝,至于京師李時勉,其家人可先保護起來,等其從昭獄救出後,再轉移南下即可」
李出源拜道。
「為保證事情成功,最好和他們和盤托出,他們到達舟山後,可先到台灣安置,讓他們見一見台灣的變化,再將其帶入交州城,而各地獵守隊則繼續潛伏,等待命令,伺機而動」
韓雍也拜道。
劉建一听,點了點頭。
「來人,傳李安」
……
……
……
同一時間,南直隸應天府國子監內。
彭時依然如往常一樣,挑燈夜讀,這幾乎已成為彭時每日的必修課。
每天彭時都會讀書到很晚才休息,第二天又早早起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夜已漸深,彭時也有些困倦。
忽然一道黑影從床前閃過,彭時驚呼一聲。
「什麼人」
彭時說道。
彭時定眼一看,房門確漸漸打開,一身穿國子監雜役服飾的人從外走進,關上了房門。
「拜見彭公子」
雜役拜道。
「你是何人,深夜到此所謂何事」
彭時看了看來人,問道。
「奉公子之命,特來拜會彭公子,並請彭公子與小生走一趟」
雜役拜道。
「你家公子何人」
彭時一听,心頭一緊,這什麼人這麼神秘啊。
「劉建」
雜役拜道。
「建德兄?」
彭時一听大驚,這怎麼會是劉建呢。
關鍵是這劉建為何深夜派人前來,他要找我,任何時間都可以啊,不一定非要深夜前來啊。
「建德兄現在何處」
彭時想了想,問道。
「交趾,交州城」
雜役又拜道。
「交趾?他,他……」
彭時一听更加驚駭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還請彭公子見諒,我乃公子麾下獵守隊左都尉李明山,我家公子也是被逼無奈,而且據獵守隊探查,東廠和錦衣衛緹騎不久便會到達應天,抓捕彭公子,並治公子全族,故而我奉公子之命,前來助彭公子離去,船只已在岸邊等候,還請公子速速前往」
李明山拜道。
「錦衣衛,東廠,還要治我全族?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何事,還請告知,建德兄在交趾干嘛,交趾不是安南國嗎,建德兄逃了還是造反了,快說」
彭時瞪了一眼李明山,問道。
「時間倉促,具體的小生也不清楚,小生只知大明朝堂已定下計劃,不僅是彭公子,凡是與我家公子有關的人,都會被治罪,而更多的人會被那王振當做政敵除去,前日緹騎已經上路,要不了三五日便會到達應天,浙江,江西等地,公子昨日已派出多路人馬,不僅是彭公子,彭公子在江西的親族,淳安商輅及其親族,還有公子授業恩師浙江學正將群益,高岩家人加上已被關入昭獄的國子監祭酒李時勉及其親族都會被分批,化整為零,轉移至舟山,而小生正是前來接公子離去的,公子還請不要猶豫,遲則生變啊」
李明山拜道。
「這,這,我恩師已入昭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怎麼可能」
彭時大驚失色道。
「兩日,那大太監王振便已向皇帝陛下近讒言,李祭酒便被關進,昭獄,錦衣衛和東廠的緹騎今日從京師出發,到各地傳旨的也是今日出發」
李明山向彭時拜道。
「建德兄遠在交趾,確已知道昨日京師所發生的種種,這怎麼可能」
彭時又是一臉驚呼。
「此事等到舟山,公子便會明白,還請公子速行」
李明山拜道。
「那要是我不走呢」
彭時打量一番李明山,問道。
「我的命令是無論用何種方式,都要將公子安全帶至舟山,至于之後如何,公子可自便」
李明山拜道。
「你們……」
彭時一听大怒。
如今真假難辨,昨日京師的消息,為何今日劉建就已知曉,還做出了反應。
不過自己看來是不得不走啊。
也好,先去舟山,看看那劉建如何說。
彭時想了想,大手一揮。
「頭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