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震怒的楚王

「王爺息怒啊」

家僕盧格向楚王朱孟烷拜道。

朱孟烷哪里听得進去,將架子上一價值八百兩白銀的玻璃杯直接率碎在地,又是一陣玻璃碎地的清脆聲傳來。

一種奴僕,奴婢們只得跪地,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這群蠢豬,這點事都辦不好,孤王要他們有何用」

朱孟烷拖著肥大的肚腩,依著凳子,怒道。

因為身形肥大,剛才又用盡全力砸碎了很多寶物。

朱孟烷只覺氣喘吁吁,大口喘氣。

「王爺息怒啊,而且那張福只是失蹤,說不定過幾日就有吉報傳來」

盧格拜道。

「是啊王爺,望望保重啊」

另一個家僕方恆也拜道。

「失蹤?有失蹤一個多月而不見回的嗎,我看其必是拿著那八百萬兩白銀逃走了,真是可惡至極,惡奴,惡賊,當時我就不該把這麼大一筆巨款給他,枉我這麼信任他」

朱孟烷繼續喘著粗氣,怒道。

「王爺,奴才以為不像,那張福一直都對王爺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我听襄王那邊來人說,襄王派去的牛耕盛和杭州那邊的顧淵一家,同一天夜里都暴斃而亡,那牛耕盛策劃的偷襲舟山,發動流民,襲虐江口的計劃也落空,很多細作也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看此事絕不簡單,這些一定是那劉家所為也」

方恆拜道。

「劉家,劉家有這麼大的能力,笑話」

朱孟烷憤憤的說道。

「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他們劉家賺了多少,誰不知道啊,就連宮里的王公公都受過劉家的好處,有王公公罩著,旁人怎敢把劉家怎樣啊」

盧格也拜道。

「哼,這個閹患,上次不是他,我們怎會這麼輕易放棄代理商競價」

朱孟烷怒道。

「王爺,小心隔牆有耳啊,錦衣衛可是早就暗伏于府里啊,要是被其听到,王爺可要招罪了啊」

盧格听後,驚出一身汗,立刻上前勸道。

朱孟烷也自知說錯了話,心頭一緊,但依然一身怒氣未消。

「對了,是錦衣衛,這些絕對是錦衣衛的手筆,除去錦衣衛,誰還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可惡,可惡啊」

朱孟烷忽然恍然大悟,但又無可奈何,畢竟錦衣衛可不是朱孟烷可以對付的,除非朱孟烷不想活了。

而這時,內承奉武衣之快步跑進。

武衣之為楚王府承奉司內承奉,除去內承奉外,還有正左右三承奉,均由官宦當任,這是王府之中唯一由各王爺掌握的部門。

明代王府之下一般設長使,由中央或者皇帝任命,正六品。

承奉司主要職責就是王府的人事行政,負責管理責罰王府人員。

王府長使,職責是王府政令,輔相規諷,總管王府事務,凡請名,請封,請婚,請恩澤及陳謝,進獻,甚至王爺過失表啟書疏等,皆由王府長史奏上。

王府長使之下,有王賓友二人,教授一人,記室二人,直史一人,左,右直史各一人,吏目一人,典印,典祠,典禮,典饌,典藥五署官各一人,典儀二人,引禮舍人二人,儀仗司,吏目一人。

如此構成了整個王府屬員。

長使司是由朝廷負責,而承奉司擇由藩王負責。

除此之外,王府也有護衛,在靖難之役之前,一般藩王都掌握兩到三個衛,視為王府護衛,當年朱棣起兵,就依仗了燕山衛的力量。

後來靖難功成,朱棣就下令裁撤了王府各衛,王府護衛也由中央直接負責。

當然各王爺也有自己的私人衛隊,不過人數並不會太多,幾百人已經頂天了。

故而如今大明的藩王府除去私人親衛和由官宦當任的承奉司外,王爺根本掌握不了其他力量。

而且除去長使司外,還有另外一個大的部門,審理司。

設正六品審理一職,又有審理副一人,正七品,負責王府之中的刑獄,刑案,王府中人犯法,均由審理司負責。

朱孟烷看見武衣之跑進後,臉色一沉。

「稟王爺,長使大人和審理正大人在府外等候」

武衣之拜道。

朱孟烷听後,臉色直接被嚇得蒼白。

一個長使,一個審理正,那可是如今楚王府內真正的掌權之人。

他們一起來絕對不會是小事,難道是事實敗露了嗎。

朱孟烷不知道,但肯定不敢怠慢。

「快請」

朱孟烷揮手,武衣之出門將長使賀進,審理正曹秉二人引入。

「拜見楚王殿下」

二人走進後,向朱孟烷拜道。

「二位親家平身,賜座,不知二位親家前來,所謂何事」

朱孟烷揮了揮手,二人謝禮後,在一邊坐下,坐下後,朱孟烷問道。

「臣下等查賬時,發現賬上少了八百萬兩,另外府中佣奴張福也不在,故我二人特來詢問一下,敢問最近府中可有何大項支出」

賀進拜道。

朱孟烷一听,驚駭顫抖一身,看了看一邊的盧格,方恆,武衣之等人。

「此事本王不知啊」

朱孟烷定了定神,說道。

看著朱孟烷神色慌張,神情恍惚,眼神游疑,還看了看盧格三人,賀進和曹秉二人似乎明白了一些。

「大王真是不知?」

曹秉問道。

「確實不知,孤還會說謊不成」

朱孟烷又鎮定了一番,說道。

「既然大王不知,那我二人便不再多說,不過事關重大,還請大王能開府讓我二人細查一番,定要找到張福及這八百萬兩白銀去處」

賀進拜道。

「這,這」

朱孟烷听後,又是一震,這樣自己豈不是也要受牽連了嗎。

雖然藩王經商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只要不是太過分,基本沒人會去管。

原本朱孟烷覺得花這些重金,買通盜匪,引盜匪劫掠舟山,如此不僅可以弄死劉家,獲得肥皂,玻璃之法,還能獲得舟山那劉家這幾年賣貨所得,就這便能把這八百萬賺回了,更別說以後販賣玻璃,肥皂之利,豈是這屈屈八百萬兩可比。

只是如今張福失蹤,八百萬兩也不翼而飛,如今勢成騎虎,朱孟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賀進和曹秉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二人絕對不會一起前來詢問此事。

想想自己會獲得的懲罰,輕則訓斥,罰奉,剝奪身份甚至賜死,重則關押幽禁中都鳳陽。

是的在明朝藩王並不怕被賜死,因為一般藩王根本不會加重刑,除非是謀反大罪,否則一般最多也就是罰奉或者剝奪身份而已。

而且一般藩王犯罪,皇帝會將藩王招入京師,親自詢問,最多罰奉,申斥一番就算了事了。

所以藩王並不怕這些懲罰,然要是哪天皇帝心頭一熱,或者違反了祖制,或者藩王規制,便會把藩王幽禁中都,那簡直就是身不如死啊。

第一個享受這個待遇的是朱文圭,也就是朱允炆之子,第二個就是朱祁鎮的弟弟,代宗朱祁鈺。

想想那高聳的宮牆,四周都是敵樓和望台,還有各種護衛,太監也會冷眼相待,那場景,簡直生不如死啊。

其實這種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對于朱孟烷來說,最多也就是申斥,訓斥一番而已,但要是有誰多言了幾句,或者遇上一些不可抗之事,那問題就嚴重了。

所以朱孟烷能撇清關系,就撇清關系,免得遭罪。

不過朱孟烷治不了罪,其他人可就慘了,特別是身邊的那些奴僕,宦官們,打板子都是輕的。

「難道王爺有何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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