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春宵千金。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裕被尿憋醒了。睜眼見自己身邊躺著個肌膚勝雪的女孩。
李裕一動,繡娘就醒了。
「夫君……」
「別動,再睡會兒。」
李裕輕聲的說道。
繡娘掙扎要起身,卻被李裕按住了。
李裕輕手輕腳的下床,找了件衣服披上,一推房門,外面就有人拉開了。
見是一個小娘,李裕問道︰「你是誰?」
「殿下,婢女小翠,是小,不,是王妃陪嫁的丫頭。」
「哦,辛苦了。」
李裕跑去另一間房上了廁所,渾身輕松的回來,開始穿戴起來。
他剛走出後院,就遇上了張浚。
「喲,張大人,怎麼這麼早啊?」
「呵呵,殿下,您可起的早,來前廳干嘛?」
「我來轉轉,沒什麼事。」
「您有三天的假期,好好陪陪王妃。」
張浚笑眯眯的說道。
「呵呵,張大人說笑了。」
李裕一想也是,自己這段時間真是忙忙碌碌的,好不容易有假期,還是回去陪媳婦兒吧。
想想他就轉身往回走,突然又想起個事,再次轉身。
就見張浚正對著前廳擺手呢。
嗯?
李裕一想,有事瞞著我?!
他走了過去。
「張大人。」
「啊?!」
張浚一轉身見是李裕,一臉的尷尬。
「有什麼事吧?」
「沒,沒什麼事。」
「不對,有事,說吧。」
「唉,您這剛新婚……」
「沒關系,說吧。」
李裕看著張浚。
「唉,既然殿下執意要問,那,那就直接匯報吧。」
他對著前廳里招了招手。
呼啦啦走出四五個人來。
李裕一見都是自己的主要官員。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
「殿下,實在是事情緊急……」
周寬見禮之後說道。
「說具體什麼事。」
「是這樣的,銀沙賊又來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他們到哪了?」
一听是銀沙賊,李裕的神經一下就繃緊了。
他們可真會挑時候啊,自己結婚也敢來搗亂!真是豈有此理!
「魏典軍,你們是怎麼安排的?」
魏艾上前一步,施禮說道︰「殿下,探馬來報,銀沙賊兵分兩路,一路圍向城,一路向南陽而來。」
「過了博望坡?」
「是的,已經到了城下了。」
「現在四門已閉,軍兵民壯已經上城防守了。」
「走,去看看。」
李裕要去城牆上觀敵。
侍衛趕緊把他的步甲拿來。
一路上,慌張的老百姓見到德王,都放緩了腳步,見德王去了城牆也都默默的跟著過來,他們相信武曲星君的德王不會讓自己受欺負。
一會功夫,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北城。
就見城下有幾百騎兵來回的奔馳,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這里有四百騎兵。」
魏艾指著下面來回奔跑耀武揚威的騎兵說道。
「哼!四百騎兵就敢來南陽,真是欺我南陽無人否?!」
「呔!下面的人听著,爾等何人?來南陽作甚?」
一听城牆上有人高聲喊話,城下的騎兵勒住了戰馬,對著李裕這邊喊道︰「我等是銀沙義兵,听說德王大婚,特來討杯水酒喝喝!哈哈哈哈!」
「哦,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李裕心里有數了。
這些宣武騎兵膽大包天。
上次被殺了三百人,還沒長記性,這又來了。
「來人,去庫房領取六轉槍,讓他們見識見識掌中雷的厲害。」
魏艾一听,立馬眼前一亮。
「方興,你去。」
魏艾一揮手,方興帶隊去了庫房。
功夫不大。
一隊侍衛抬著十個木箱子來了。
「你們平時也用過,現在挑槍法好的武裝起來。」
每個木箱里有四支手槍,方興這隊只有二十人玩過,其他人都不會。
李裕沒想到敵人這麼快就來了,這是自己的失誤。
二十就二十吧。
魏艾、方興人手一支,李裕也拿起一支。
「裝彈。」
城牆上開始了緊張的備戰工作,城外的騎兵還在喋喋不休對著城牆上的眾人叫罵,真是什麼難听罵什麼。
「都裝彈完畢了嗎?」
「裝好了。」
「來,趴在城牆上,一人瞄準一個,听我口令。」
「預備,射擊!」
「轟。」
李裕自己首先開火。
他畢竟有經驗,一槍就把在下面叫罵的主力放倒,墜下馬來。
魏艾這些人雖然也試過槍,不過畢竟沒有實戰過,這一槍打的抖手抖腳。
就听身邊轟轟轟的炸雷一陣爆響,城牆像是著火了似的,濃煙滾滾,雷聲陣陣。
張浚、周寬等文官早就被這陣勢嚇的手腳發軟,他們雖然在南陽也偶有听過這雷聲,可畢竟離得遠。
如今身臨其境,就在耳邊,那炸雷聲聲震徹心扉,他們感覺城牆都要震塌了。
李裕也不去管他們,而是聚精會神的往藥池里倒引藥,繼續開槍。
他這邊一槍一個,很快城下就倒下了六個騎兵。
魏艾方興他們的鉛彈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三槍以後,才漸漸的穩定下來,也打倒了幾人。
上百炸雷在南陽的北城牆上響起,讓城里的百姓歡聲如雷。
在他們想來,德王發動自己的神功,誰能抵擋?
「裝彈!」
魏艾終于想起自己的職責,高聲下達指令。
六槍放完,這些侍衛開始往彈巢里放火藥,按進彈頭,用裝彈桿壓實。
「听到指令再開槍。」
城牆上只有李裕的聲音,再有就是升騰四散的煙霧。
城下的騎兵早嚇跑了。
附近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血肉迷糊的人,十幾匹戰馬四散而去。
城下的銀沙賊根本不知道城上施了什麼魔法,一陣雷聲煙霧縹緲,自己這邊就倒下十幾人,這尼瑪太嚇人了!
帶隊的將軍遠遠的勒著戰馬,看看自己身邊不知所措的軍兵,他知道,這次自己是踢到鐵板上了。
「直娘賊,撤!」
他一揮手,駁馬就跑。
其他騎兵也一轉馬頭,向著來路而去。
見這些人都跑了,李裕也松了口氣。
「去開城,看看有沒有活口,帶來審訊。」
城牆上一陣歡呼。
一陣雷聲就把敵人打跑了,真是武曲星君也!
方興等人到城外查看了尸體,還有兩人未死,只是受了輕傷和驚嚇。
這二人被捆住手腳抬進了南陽城。
其中一人就是帶頭罵陣的人,是這伙銀沙賊的小頭目。
這次在南陽城下經歷的這場驚心動魄的天打五雷轟事件,讓他到現在還猶在夢中。
「我,我說,我全說!」
這小子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說了。
要說這次他們來驚擾李裕的大婚本不是原有的計劃。
上次三百人出來,莫名其妙的失蹤,讓整個銀沙賊心里開始犯嘀咕。
按說在整個鄧州境內,還沒有哪支力量能全殲這支三百人的馬隊呢。
如今出去就沒影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就沒往被人殲滅的方向想。
這次,接到南陽內應的來信,說七月初十德王大婚,他們就趕在十一這天突襲南陽,既能大搶一把,也能殺殺這個德王的威風。
誰成想,德王大婚都沒能讓守城的軍兵放松警惕。
他們剛過博望坡就被斥候發現,打開的城門一刻之間就重新關閉了。
城上還出現了嚴陣以待的軍兵。
這讓銀沙賊心里直犯嘀咕,以前的南陽雖然也有準備,可從沒有如此反應快速的時候,真是奇了怪了。
「誰是內應?」
這才是李裕關心的。
南陽是自己的封地,親王國,怎麼可能還隱藏著朱全忠的內應呢?
堅決要拿下。
「是張家。」
方興低聲說道。
周寬等人都是一驚。
他們沒想到南陽大戶的代表竟然是朱全忠的內應。
「哼!竟敢通匪?」
「有供詞嗎?」
「有。」
「好,點齊兵馬,去張家。」